「那你幹麼不在外面隨便吃吃就好了?」她瞪他,還是快手快腳地弄了兩菜一湯。
「我只喜歡你的隨便煮煮。」他毫不臉紅地回話。
「你……」她一抬頭,看到他那熱烈的眼神,頓時忘記了自己要罵什麼。
他靠得她那樣近,她都可以聞得到他身上特有的氣息。還有他看她的眼神,說那話的樣子,還真有幾分撒嬌的味道,比較像是情人間的對話。
她甩了甩頭,把腦子裡面的思緒甩掉。
不能亂想。他之所以身邊女人不斷,正因為他有屬於他自己的黑暗魅力,但是他是竇至中,無敵壞蛋一個,千萬不可以跟他有奇怪的牽扯呀!
只是童乃茜完全沒想到,她現在跟他的牽扯就已經夠奇怪了。
忙著甩開怪異想法的她,回頭專心的做菜,絲毫沒發現那雙深沉的眼眸依然注視著她,看著她的身影,望著她的一舉一動,眼神裡有著難以察覺的溫柔。
看著她纖細的身影,他有種莫名的衝動,想要上前一步將她擁在懷中,但是——他不可以!
因為他不信任自己,如果動手擁抱她,他不確定自己能夠放得開……
「我去客廳看電視,煮好叫我。」他覺得喉嚨有些澀。
「好啦,你快滾。」她還真的出口沒好話。
竇至中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走進客廳。
第二章
童乃茜很快地做完了兩菜一湯,熄了火,將廚房簡單整理了一下,隨即走出廚房。
竇至中這人很奇怪,自己不煮飯,也不找個人來幫他煮飯、打掃,他說他討厭陌生人在家裡來來去去,看了礙眼。所以他雖然銀子不少,但是還是常要靠她弄飯餵他。童乃茜常常在想,他並不是真的愛吃她煮的東西,他是愛上了奴役她的快感跟樂趣吧……
說來也奇怪,他要怎樣過他的生活當然不干她的事,可是當他老是愛把生活上的雜事丟給她處理,那就很關她的事了。後來這位先生終於答應找人來幫他打掃屋子,每個禮拜兩次。但是鐘點傭人她來找,負責讓傭人在他不在的時段來打掃,也是她的工作。怪了,她是領薪水的員工嗎?這樣奴役她還理直氣壯的,到底他這個天生的土匪、暴徒是怎麼想的?
「竇至中,吃飯了啦!」她走出廚房,喊了一聲。
客廳的電視開著,新聞依然播著,但就是沒有反應。
「剛不是急呼呼要吃飯嗎?幹麼不應——」她的聲音在看到他躺在沙發上睡去的身影時打住了。「要睡也不早點睡,等我煮好了才睡。」
她抱怨著走向他,伸出手去,正想惡意地擰醒他,但手伸到他臉龐猶豫了下,反而輕輕畫過他的臉。
手裡的觸感讓她詫異,直覺地又來回碰觸了他幾回。
竇至中沉睡著,原本張狂的臉此刻看來溫和了許多,而真正讓她無法下「毒手」的,正是他臉上的疲憊線條。手指在他臉上畫過,她忍不住揉了揉他微蹙的眉頭。
他的眉又濃又極具色彩,只要稍稍聳動,就足以讓他看起來很嚇人。可是他連眉骨都長得好看,那雙眼眸其實是雙好看的眼睛,甚至有著漂亮的雙眼皮。他的鼻子又挺又直,嘴唇的線條很明顯,但是此刻看來,那老是不饒人的嘴柔軟而且極富彈性,讓她的手在她意會到自己的動作之前,就已經摸了上去。
「哇……」她忍不住輕聲地歎息。剛硬的男人身上,也有如此柔軟的觸感?
忽然察覺到自己詭異的行為,她趕緊收回手,急促起身的結果是身子不穩地撲向了他。
「啊——」她急忙用手撐住自己,但是一隻手還是壓到了他垂在身側的手臂,而且把他弄醒了。
童乃茜尷尬地看著他睜開眼睛,正要解釋時,卻見他迷迷糊糊地朝她咧嘴一笑,然後原本垂在身側的手自動地抓握住她壓到他的那隻手,牢牢地握著,擺在他自己的胸前,然後——沉沉睡去。
她憋住了一口氣,然後又狠狠地吐了出來,眨了眨眼,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她都還沒意會過來。然而看到自己被他牢牢握住的手,她怔忡了一下。
她的手掌貼在他胸口,感覺得到他的體熱,而他的心在她手底下有力地跳動著,昭示著他那永無停止的生命力。可是目光回到他臉上,那疲憊的臉配上嘴角滿足的笑容,竟然讓她捨不得抽開手了。
「好啦,給你睡五分鐘,你最好自己醒來把那些食物吃了。」她咕噥著,看著他睡得那麼沉,感覺到自己眼皮也開始沉重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他那麼的惡霸,那麼的任性,那麼的讓她咬牙切齒。但是跟他在一起時,她卻有著莫名的心安與詭異的快樂。
至於為什麼會是詭異的快樂呢?因為她明明被奴役著,而當個快樂的奴隸真的很怪。且她明明老是被他夾纏不清的方式氣到,但是跟他在一起時,心底又有種她不想承認的滿足。
完蛋了,她一定是被這怪傢伙傳染了怪想法,怎麼會這麼不正常呢?
不行不行,她應該想出對策脫離這種奇怪的牽扯。他既不是她的家人,也不是她的男人,為什麼老是在她的生活中佔有第一順位啊?她得想想辦法,脫離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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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在臉上,讓冰涼的空氣多了幾分溫暖,若不是逐漸增強的陽光太刺眼,童乃茜還真想繼續沉溺於睡夢中。
勉強張開沉重的眼皮,卻覺得自己的脖子好像快斷了般的痛,左右緩緩動了幾下,這才真正醒了過來。
「沙發?我怎麼會睡在這裡?咦?太陽?天亮了?!」她說著跳了起來,接著就呻吟出聲。「啊,脖子……」
為什麼她會用那種怪異的姿勢趴睡在沙發旁,身上還有毛毯?她記得昨天晚上明明被某大魔頭硬叫來當免費女傭,她飯是煮了,但是……
她的思緒翻湧著,逐漸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來客廳喊竇至中吃飯,結果他睡著了,於是她童小姐一時心軟,沒有用力踹醒他,結果就……睡著了?所以她在他家……不,正確來說是他家客廳睡了一夜?
「竇至中。」她直起僵硬的身子,嘗試地喊了一聲。
沒有反應。
起身赤著腳在屋裡晃了一圈,他的臥室門開著,裡面根本沒人。
「幹麼不叫醒我,自己跑不見了?不然我也回家睡覺比較舒服,天哪,我的脖子……」她邊念著邊揉著自己的脖子,一定是落枕了啦!
正當她嘴裡碎碎念著他的壞話,大門被打開了,竇至中那高大的身影隨即出現。
「醒啦?」他隨手把鑰匙扔在玄關的櫃子上。「我去幫你買早餐了,感動吧?」他說著還邀功呢!
「你幹麼不把我叫起來?我睡了一晚的沙發……不,是沙發旁,脖子快痛死了。」童乃茜不禁慶幸自己家人都已經移民了,否則一夜未歸的罪可能會換來父母親永無止盡的嘮叨。
「那你幹麼不叫我起來?我睡了一晚的沙發,腰酸背痛死了。」竇至中原本的笑臉收了,開始朝她吠叫。
她懶得跟他吼,隨便瞪了他一眼,人就起身往浴室去梳洗。一邊拿起櫃子裡面的新牙刷,一邊還在心裡罵他。她是一時仁慈想讓他多睡一點,他居然還罵她?這男人真的能引發人潛在的暴力因子,真想把他從樓上推下去。
迅速地刷了牙、洗了臉,就在她隨手拿起手錶一看的同時,尖叫聲脫口而出——
「啊……」
接著像是骨牌效應一般,廚房響起了一陣物品摔落聲,然後是一陣男人的髒話問候,接著那個壯碩的身影就急急忙忙踢開浴室的門——
「發生什麼事了?」竇至中穿著牛仔褲,赤裸著雙腳,急匆匆的樣子像是個遠古戰士一樣,原始而充滿力量。
童乃茜腦子裡面忽然充滿了他的身影,一時間居然忘記剛剛鬼叫的原因,茫茫然地看著他。
「小茜?怎麼了?看到蟑螂了嗎?」竇至中看她呆呆的樣子,以為她被嚇傻了,趕緊在浴室裡面四處找著。但是浴室再大也容不得這個高大的男人在她身邊打轉,他的身體不斷地碰到她,讓她忽然起了陣陣哆嗦。
啊,真是見鬼了。童乃茜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輕輕地說:「竇至中,我十點有課,劉天民教授的課。」
「有課就有課,幹麼一臉見鬼的樣子?」他拍了她額頭一下。「還有那個劉什麼教授是什麼鬼?你說得好像我該認識他一樣?」
「上次你把我從課堂上弄出去接警察局電話,上的也是他的課。然後就是,現在九點半了,我快遲到了,那你就知道我有多慘了,搞不好要被連當兩科了。」她腦子裡面茫茫然,雖然訴說著緊急的事件,卻又好像事不關己一樣,其實是她一時之間想不出解決辦法,整個人頓時呈現空茫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