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晦玉冷眼脾晚著黑無崖蒼白的神色,沈聲道:「現在知道太慢了,你有什麼遺言。」
黑無崖冷笑道:「你殺了我,其他人便拿不到解藥了。」
獨孤晦玉的笑容卻更是惡。
「殺了你,再一個一個拷問你的手下就行了。」
黑無崖望著對方一膛的那按冷酷,對方眼中的狠絕帶著嗜血的味道,似乎自已口出威脅,只會讓對方更加森冷無情。
他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人言道,獨孤世家的人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一旦犯上,必然要付出代價。我是他們的頭兒,他們只是奉我的命令行事,這一切該由我來負責,請放了我的手下,給他們一條生路。
獨孤晦玉的嘴角逸出一絲那笑。
「可以。」「不!頭兒!」手下們瘋狂的阻止,他們紛紛爬向頭兒,有的拉著他,有的抱住他,更多的是擋在他前面。
「要殺就殺我!」
「不!殺我吧,用我的命來抵!」
「不!殺我!」眾兄弟人人爭先恐後要赴死,全為了保全他們頭兒的命。
「你們幹什麼?讓開!」黑無崖大吼喝令。
「不!頭兒,咱們當初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怎麼能夠讓你受死?要死大家一塊兒死!」
「沒錯!咱們絕對不會讓頭兒一人受死!」
「當年要不是頭兒,我們早就沒命了!」
「是的!頭兒對我們有情有義,我們怎能看著你受死!」
「要死一起死!」
「對!黃泉路上有伴,咱們再做好兄弟!」
他們沒有一個人肯苟且偷生,全都下定了決心跟著頭兒下黃泉,一時人人慷慨就義,氣魄如虹。
獨孤晦玉嗜著冷笑。
「好個兄弟義氣,真感人哪!」他的劍舉高,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們所有人上路。」他眼中殺意凝聚,卻夾地一怔,高舉的劍遲遲役有揮下,只因一個不該擋住的人,莫名其妙地擋在他的劍前。
梁靜站在黑無崖面前,面對著獨孤晦玉森冷的殺氣,小小的臉蛋有些僵硬,很努力地抿出求情的笑容,帶著商量的語氣小聲討饒。
「別殺他好不好?」
獨孤晦玉的劍仍然高舉著,居高臨下的目光冷冷地盯著她,沈聲問「為什麼?」
「這人罪不至死。他下的藥只能讓人暫時全身麻痺動不了,但不會置人於死地。」
第3章(2)
她的話讓眾人吃驚,也讓獨孤晦玉感到意外,連黑無崖都不可思議地瞪著她,不解這小姑娘看似單純纖弱,怎會知道那包子裡下的不是毒藥?
一時之間,眾人半信半疑。事實上,趁著其他人分神時,梁靜乘機檢查了掉在地上的肉包子,所以才會知道那不是會害死人的毒藥。加上黑無崖並沒打算害她,還大方地請她吃免錢的,而且他是個義賊,她實在役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殺死,所以向來不管閒事的她,才會忍不住幫黑無崖求情。
獨孤晦玉料不到這隻小兔子竟然有膽子擋在他的劍前為黑無崖求情,他神情森冷,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晚著她,唇邊夾然彎起那氣的弧度。
「難不成,你真的想嫁他?」
梁靜愣住,繼而秀眉大皺,心想這人耳聾了嗎?明明己經跟他講原因了,居然以為她想嫁給黑無崖?她對黑無崖完全沒有姑娘懷春的心思,正確地說,她根本從沒想過這種事!想歸想,心裡罵獨孤晦玉是笨蛋,但是臉上絕對不會表現出來。
「不是。」她回答得很乾脆。
「那就別多事,走開。」警告的語氣裡散發著危險味兒。
梁靜的目光與他對峙著,從對方不妥協的冷眸中,她感受到這人的無情固執,並非言語所能說動,那眼中逐漸凝聚的殺氣,警告她最好讓開,否則他會連她一起殺。
她歎了口氣,收回目光,低頭道:「真的不行嗎?」
「走開。」這是他最後的警告。
看樣子只有以自己的方式來使他同意了。她歉然地向他微微一福。
「對不住了。」
獨孤晦玉殺氣滿盈地瞪著低頭行禮的她,不一會兒,冰冷的神情有了變動,劍眉微擰,因為他突然感到自己不太對勁,凝聚內力的劍,竟然感到力量在散去,正狐疑時,猛然驚覺一事——「你——」他憤怒出聲,可才說了一個字,立刻感受到全身劇痛!在兩腿頹然跪下之前,他將劍尖插地,支撐著自己的重量,汗如雨下,氣血翻騰,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兔子。
「你對我下毒?」
她心虛地望著他殺氣騰騰的臉色,小聲道:「只是暫時讓你失去力氣,不會傷你性命。」
獨孤晦玉怒火填膺,獨孤世家劍法冠天下,他又是個中翹楚,竟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給下毒?簡直是奇恥大辱!同時,他也很震驚她的手段如此高明。
好可怕的膛色,那兇惡的目光寫著要把她大卸八塊,看得她心驚膽跳。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惹上他呀!誰叫他不好構通,她只好用師父教她的獨門武功,施毒於無形,讓獨孤晦玉暫時無法殺人了。
然後,她突然轉身,把身後正想乘機打鬼主意的黑無崖給嚇了一跳。
梁靜望著他,平靜地說道:「看在你對我網開一面,役有給我吃下有毒的肉包子,所以才出手救你,不過為了避免你們乘機傷害他們,所以在我對他下毒的時候,也對你們下毒了。」
黑無崖等人一聽,忍不住驚訝得倒退了一步。
梁靜繼續說道:「你們只有一個時辰可以解毒,往西走十里,那兒有一座湖,去湖邊找一株樹,它結了紫色的果實,吃下那果實便能解你們身上的毒。」
黑無崖等人怔愣地望著她,好奇地問:「如果遲了呢?」
「放心,不會死,頂多武功盡廢而己。」
「武功盡廢」四個字恍若晴天霹靂,讓他們倒抽了口氣,背脊泛寒。倘若他們沒了武功,數十年練武的心血豈不白費?而且他們仇敵滿天下,沒了武功,只有坐以特斃的分!
黑無崖等人哪敢再打壞主意?此刻他們都自身難保了!對他們來說,武功被廢比死更讓他們恐懼。
黑無崖對於她如此高超的施毒術早就震驚不己,再也不敢小看她,科不到這個小姑娘竟是如此探藏不露。他忙拱手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敢問小姑娘乃何方高人?叮一個門派?」
呆瓜才會講出自己的門派I她沒有一般江湖人士喜歡宣揚自己是哪個名家派別、打響自己名聲的習慣,笨得讓人方便找上門來尋仇。能低調盡量低調,尤其在自己惹怒獨孤晦玉之際,她只想盡快閃人!
瞄了獨孤晦玉森冷的面孔一眼,心中打了個冷顫,鎮定地對黑無崖說道:「我無門無派,只是一介平凡女子罷了。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吧。」
黑無崖等人不敢再耽擱,在臨去前,他深深地看了梁靜一眼,便和手下們匆匆離去,務必要在一個時辰之內趕到湖邊解毒。
特這批「山狼」離開後,她未到柳常青身旁,將藥丸給他,然後說道:「吞下去,可立即解你身上的毒。」
柳常青看著手中的藥丸,只有一粒,然後看向她。
「多謝姑娘。那他呢?」這個「他」指的當然是獨孤晦玉。
梁靜小聲地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帶著他,離開這裡往東走一里,我會在那裡留下解藥。」
柳常青訝異地看著她。
「姑娘要先離開?為何不現在給解藥?」
梁靜的聲量壓得更低,朝獨孤晦玉貓了一眼。
「現在給你朋友解藥?那我豈不找死?」
柳常青眉毛一挑,也往獨孤晦玉瞄了一眼,苦笑道:「說得也是。不過姑娘給我解藥後,就不怕我對姑娘不利?」
梁靜上下打量他,很有把握地搖頭。
「你不會。」
柳常青倒是很意外她這麼信任他,禁不住笑了。的確,他是不會做出任何對她不利的事。
「可是這樣好嗎?我們往東走一里,萬一在那裡發現解藥被人拿走,或是掉了怎麼辦?」
「放心吧,你們去了那裡,自然會明白。這解藥,現在不能給他。」
她的言下之意,柳常青當然明白。想不到這個小姑娘如此聰慧,往東走一里才給解藥,讓她和黑無崖那些人,都有充足的機會逃走,一舉兩得。
柳常青朝她拱手道謝。
「多謝梁靜姑娘。」話落,他立刻吞下藥丸。
「小姑娘,麻煩你好人做到底,也幫我們解毒吧!」其他人見狀,忙向她討藥。
梁靜看向其他人,對他們說道:「很抱歉,我藥丸不多,無法給所有人。其實你們身上的毒是一種麻痺經絡的毒素,只要運行內力,便能自行排毒,在運行氣血時會痛,越痛表示效果越好。如果你們想盡快解毒,最好別浪費時問。」
眾人一聽,心中大驚。此刻大家都動彈不得,但是萬一有人先解了毒,然後乘機打劫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於是立刻趕忙穩住心神,運行氣血,努力將身上的毒素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