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家世背景、生活環境及方式,是那麼的懸殊迥異,他完全不在意嗎?
他在這個時候提結婚的事,是不是因為她才剛剛成了他的女人?
「我……我不要你為了負責而……」她蹙起眉心,苦惱地說著,「我們是成年人,我是心甘情願跟你……你真的不必覺得……」
「琉衣……」他用手指輕輕壓住她的唇,制止了她。
「不是那樣。」他溫柔地凝視著她,「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向你求婚,而讓你有所疑慮的話,我向你道歉。」
「我……」
「我跟你之間,不是過渡性的交往,不是打發時間的戀愛。」他的聲音溫柔而誠摯,「跟你在一起,我覺得很快樂、很踏實,我希望這樣的感覺,能一直延續下去。
你像是老天賜給我的寶物,雖然沒有華麗的包裝,但是我知道你的珍貴,如果可以,請讓我愛你、照顧你一輩子。」
聽到他這番話,琉衣感動又激動得眼眶泛紅。
她相信他這些話,她相信他的真心,她相信在此刻,她真的是他非常重要的寶物。
眼淚就那麼不聽使喚地掉了下來,而那是高興的眼淚。
「可……可是……」她噙著淚,軟軟地道:「人家會不會說我是嫁入豪門的麻雀?」
他溫柔一笑,「你是人,不是鳥。」
聽著,她的眼淚又狂飆。她把臉埋進他胸口,哭了起來。
「別哭,你這樣很像是剛被我佔了便宜,悔不當初。」他開玩笑地說。
「討厭……」她嬌嗔的捶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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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膚之親真的是一種很不可思議的關係,一旦男人跟女人之間進行到這一步,也是他們的關係大躍進的時刻。
從蓼科回來後,恭兵經常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即使是在辦公室裡。
雖然琉衣希望他們還是保持低調,不要讓他們的關係曝光,成為大家注意的目標及話題,但每當兩人的視線一迎上,就像是磁石般難以分開。
回東京不過才一個星期,大家隱隱察覺到不尋常,也漸漸有耳語出現。
從餐廳吃完飯回秘書室的途中,跟她一起考進秘書室的裡花試探著她——
「ㄟ,裡見,」裡花低聲地說:「你知不知道大家在傳什麼?」
「傳什麼?」她微怔,疑惑地望著裡花。
「你還不知道啊?」裡花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說,「大家都說你在對津川先生送秋波、放電……」
她一震,「什麼?」
對恭兵送秋波、放電?老天,這種傳聞對她來說實在太傷了。
前幾個月,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事,不只她隱藏得很好,就連恭兵都相當的「自製」。但從蓼科回來後,恭兵經常大膽的、毫不掩飾的在辦公室裡盯著她,而她也會不小心就跟他四日相接……
她知道這樣很容易露餡,卻沒想到被大家誤以為她在勾引恭兵。
「你喜歡津川先生,對不對?」裡花試探地問。
她一頓。她當然喜歡恭兵,事實上,秘書室裡有不少人喜歡他,她可以跟別人一樣,大方的說一句「我喜歡津川先生」,但她說不出口。
她跟恭兵的關係及感情,不是單純的女性職員對上司的愛慕,他們已經進展到一種別人所料想不到的階段。
「對他拋拋媚眼是無所謂啦,」裡花說,「不過你也別太過火,小心秘書室那些前輩們找你麻煩。」
琉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低著頭,一臉苦惱無奈。
看來,她真的要小心一點,免得再讓人有話可說。當然,她也要提醒恭兵,不要有事沒事都要多看她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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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見,」安籐接了一通手機後,起身叫喚著正在影印機旁邊工作的琉衣,「印好了嗎?」
「就快好了。」她說。
「印好以後,拿進去給津川先生看一下。」
「是。」琉衣心虛地回答。
她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當安籐要她拿文件進去給恭兵看時,所有人的目光像一把把刀般向她射來,那利度都可以切生魚片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拒絕,但她有什麼理由拒絕?
於是,影印並整理好資料後,她硬著頭皮,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了恭兵辦公室門前。
敲敲門,叫了聲「津川先生」後,她聽見恭兵的聲音——
「進來。」恭兵說。
她打開門,走了進去。
一走進他的辦公室,她發現他就站在門邊等她。她嚇了一跳,兩隻眼睛瞪得大大地看著他。
他將門關上,唇角一勾。
她像是感覺到什麼不尋常,習慣性地退了兩步。
「資料,安籐小姐要我拿進來的。」她雙手抓著資料,往前一推。
他單手接下,並往旁邊的櫃子上一放。「我知道,是我要她叫你拿進來的。」
她一怔,「ㄟ?什……」
「我好想你。」他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然後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撈進懷中。
她還來不及站穩,他已經低頭攫住了她驚悸的唇。
她嚇了一大跳,急著想推開他。「唔……」
他牢牢地攬著她的腰肢,熱情地汲取著她口中的芬芳。
她想起裡花今天中午說的那些話,堅定而激動地拒絕了他。「不要。」
她的悍然拒絕讓恭兵一怔,不解且微帶懊惱地看著她。「怎麼了?」
「別這樣。」她羞惱地說:「我要出去了。」
「為什麼?」他擋在門前,直視著她。
「為什麼?」她顯得焦躁,「這裡是辦公室,我們約好了在公司絕對不可以……」
「還不可以嗎?」他打斷了她,「還不可以讓我們的關係公諸於世嗎?」
他笑意頓逝,神情凝肅,「我們的感情、關係還不夠堅定穩固到可以公開的地步嗎?」
「我不希望工作受到影響。」她說。
「這不會影響我們的工作。」他濃眉叫皺,語氣強硬。「公司裡談辦公室戀情的,應該不只你跟我。」
「但是他們不叫津川恭兵。」她直視著他,「你必須承認你的身份比較特殊,而那會讓我有壓力。」
他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忖著什麼。
「你的意思是什麼?」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我們得永遠隱瞞下去?」
「當然不是,但是……」
「還不是時候嗎?」他臉一沉,「那麼什麼時候,才是時候?」
這個問題問倒了她。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她到底做好心理準備了沒?當他們的關係曝光,她能承受別人的眼光,及世俗的壓力嗎?
她的對象不是一般上班族,不是會社的高階主管或菁英分子,而是帝和物產的准接班人啊!
「我們已經不是一般的情侶關係了,不是嗎?」
「我知道我們已經發生過關係,可是那……」
「我們之間只是『發生關係』的那種關係嗎?」他眉心一沉,眼底隱隱透露著他的不悅及不滿。
他跟她求了婚,而她也有那份共識,他們的關係已經超越了肉體,不是嗎?
迎上他慍惱的目光,她心頭一驚。
這是他們第一次因為這種事情,發生嚴重爭執及分歧,也是他第一次為這種事情生氣。
是的,她看得出他在生氣,但她有她的顧慮及苦衷啊。
「我進來太久了,讓我出去吧?」她語帶懇求。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別這樣……」
「我跟我雙親提過你了。」他突然冒出一句。
聞言,她一怔。「什……」
「你不會以為我只是在開玩笑吧?」他神情凝肅而正經,「我說過你不是我用來打發時間的戀愛對象,我是很認真的。」
「我並沒有懷疑你對我的感情,只是……」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能放心讓我來處理這件事?」他說話的分貝數明顯地提高。
雖然他的辦公室隔音不錯,但她擔心外面會聽見他們爭執的聲音。
「晚上再說,好嗎?」她刻意壓低聲音以暗示他「你的聲音太大了」。
「如果不快點解決這個問題,你會一天拖過一天。」他說,「我已經跟我雙親提了結婚的事。」
她一震。他跟他父母親提了要跟她結婚的事?他有告訴他們說她只是公司的一個小秘書嗎?
「總……總裁先生跟夫人他們……他們知道我了?」
「當然。」他說。
「他們知道我是……」
「他們知道你是裡見琉衣,公司秘書室裡的一員,在公司服務一年半,今年二十六歲,家中成員有父母及兄姊共五人,兄姊已婚,父親是上班族,母親是家庭主婦,家住東京。」他一口氣把她想說的話說完,像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瞭解她心裡的不安及疑慮般。
她一臉驚愕,「你……」
「你擔心什麼?他們會反對?」他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別說他們樂見其成,就算他們極力反對,你想我會是那種乖乖聽命的乖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