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個月不見,有些事似乎很不一樣了呢。
她饒有興致地問裴月半,「這是怎麼了?」
提到蘇崇禮,裴月半無力地抓了抓腦袋,「明天不是電影首映會嗎?他嫌給他準備的條
紋領帶不好看,想要換一個……」說著,她滿臉嫌棄地看向蘇崇禮,磨了磨後牙,「換一個粉紅色的、blingbling的、蝴蝶領結。」
蘇崇禮推了一下鼻樑上的圓眼鏡,低頭看腳尖,老實得不得了。
直到四個人走出電梯、走到姜錦繡的辦公室門口,他都沒能找到說話的機會。因為他只要一想插進裴月半和姜凌波的對話,都會遭到冷漠眼神的攻擊,那真是太可怕了……
姜凌波看著這兩人,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但等看到姜錦繡那張笑得異常溫柔的臉,她頓時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姜錦繡維持著微笑站在門口,靜靜看著孫嘉樹和蘇崇禮走進去,然後把門「啪」地一關,將姜凌波和裴月半堵在門外。
面對這兩個,她嘴角的笑頓時就沒有了,「明晚的首映會,你們也要穿正裝出席,下午去挑幾件能穿的衣服吧。」
姜凌波舉手,「我有……」
「我給報銷。」姜錦繡乾脆俐落地打斷了她的話,從錢包裡抽出一張卡,遞給裴月半。姜凌波下面的話就愉快地嚥了回去。雖然她不缺錢,但錦繡姊的便宜可不是輕易能佔到的!
裴月半接過卡,遲疑地問:「也就是說……我下午不用再跟著蘇崇禮了?」得到肯定的、答覆,她就像卸下了千斤重擔,連看到悄悄打開門朝外望的蘇崇禮,她的表情都溫和得不得了,甚至還破天荒地幫他理了理腦袋上翹起來的呆毛。
「蘇崇禮。」裴月半摸著他的腦袋,聲音都變甜了,臉頰更是罕見地露出兩個小酒窩。
「嗯。」蘇崇禮看著她的笑恍了神,呆呆地點了下頭。
「我下午要和姜凌波出去玩,你要好好聽錦繡姊的話。知道嗎?」
然後,沒等蘇崇禮回話,她就樂哈哈地拉著姜凌波跑了。
姜凌波邊跑,邊回頭看了一眼,「蘇崇禮好像很捨不得你呢,趴在門邊眼巴巴的朝你望。」
「別說這麼恐怖的話,晚上作惡夢怎麼辦?」裴月半打了個寒顫,拉著姜凌波跑得更快了。
另一邊,孫嘉樹目送姜凌波進了電梯,剛收回視線,就看見蘇崇禮跟只被人拋棄的小狗似的,扒著門框盯著已經關上的電梯門,滿臉的不情願。他瞇了下眼睛,隨即朝蘇崇禮輕笑,「捨不得?」
蘇崇禮悶悶不樂地轉身進屋,沒理他。
孫嘉樹靠在牆邊——輕描淡寫地點點頭,「也對,她是挺漂亮的。」
蘇崇禮瞬間就炸了毛,「你離她遠一點!你不是都有凌波了嗎?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人面獸心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我……」
「你放心,我一點也沒覺得她漂亮。」孫嘉樹無比坦蕩地打斷他,「我是騙你的。」說完,他還學著裴月半伸手摸了一把蘇崇禮的呆毛,並微笑著評價道:「手感不錯。」
蘇崇禮簡直要被他氣哭了。
「真羨慕你,」裴月半拉著姜凌波走到街上,買了兩個桃花味的霜淇淋,一人一個慢慢啃著,「給孫嘉樹當助理,肯定又輕鬆又幸福吧。」
姜凌波咬著粉紅色的霜淇淋,笑而不語,但眼睛裡那股甜蜜勁,讓裴月半羨慕得不行。她沉重地歎著氣,「你都不知道,我給他當助理有多累。他今天那打扮你也看見了,看起來就像幼稚園都沒畢業。說了多少遍,讓他首映會的時候把劉海梳上去,他竟然自己去燙了鬈毛,還回來問我是不是很好看。」她咬牙切齒,「那是什麼頭?跟狗毛一樣!要不是他明晚上還要出席首映會,我當時就把他打成熊貓眼!」
姜凌波繼續笑而不語,這是什麼?這就是姦情!赤裸裸的姦情!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如果蘇崇禮能和裴月半在一起,她心裡的罪惡感真的會減輕很多!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百貨公司對面等綠燈,姜凌波抬頭一看,百貨公司的大螢幕上在放映李重年和周意滿的新聞,而且正好是李重年面對媒體說話的那一幕。她仰著脖子看了一會兒,等燈一綠,就跟著人群朝對面走去,但等她走了一半才突然發現,裴月半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螢幕,渾然不知周圍的人都已經離開了。
姜凌波朝她喊了幾聲,但聲音都淹沒在車鳴和人聲裡,她只好又從人群裡擠回來,費勁地跑回裴月半身邊。
「燈已經綠了……」她話說了一半,卻沒能再說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好像看到裴月半的眼圈紅了。
裴月半這會兒也回過了神。她看向姜凌波,表情頓時變得跟以前握著姜凌波的手說崇拜孫嘉樹時一模一樣。她激動地感慨道:「李重年真的好帥啊!我怎麼就沒那命,遇上這種男人呢!」
姜凌波邊點頭邊和她過馬路,笑得眉眼彎彎特別好看。媒體雖然進行了鋪天蓋地的報導,但沒有哪——家媒體敢把「李重年」這三個字說出來的,用的都是李家二少爺或二公子這種模糊的代稱,但裴月半一張口,就叫出了李重年的名字。
姜凌波安靜的舔著霜淇淋,情況不明,她還是不接話好了。
但她安靜了沒多久,她們剛走到馬路對面,一群人突然就圍了上來,一個女人舉著麥克風到姜凌波跟前,嚇得她差點把霜淇淋直接丟到她臉上。
「你好,我們是銀河訪談,現在正進行路人採訪,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採訪員熟練地說著開場白,並招呼扛著機器的攝影師準備拍攝。
裴月半自從對著大螢幕失態後,回過神來情緒就一直很高漲,見狀立刻湊過來問:「我經常看銀河訪談,特別喜歡銀河姊,你們這次要採訪的主題是什麼呀?」
採訪員:「是Metal Masker的主唱孫嘉樹!」
姜凌波、裴月半一聽都愣了。
這一天過得還算悠閒,但從第二天一早開始,所有人都忙得人仰馬翻,尤其到「傍晚,首映會都快綵排了才發現還有一堆東西沒送到會場,打電話一問,運貨的汽車在半路拋錨了,現在剛開始往會場趕。
姜凌波納悶得很,姜錦繡辦事從來都是有條不紊,今天需要的東西,她能提前半個月準備好,怎麼可能弄出這麼兵荒馬亂的場面?後來逮住工作人員一問才知道,那些東西是劇組自己準備的,車也是劇組出資租用的,但由於劇組資金比較不足,所以東西不能提前拿——車也只能租最便宜的那種。
姜凌波都一整天沒和孫嘉樹見到面了,邊腹誹邊溜進樓梯間想喘口氣,沒想到剛一進去,就看到孫嘉樹坐在台階上玩手機。
「你居然在這偷懶!」她跑到他旁邊坐下,然後軟綿綿地倒在他身上,一臉的生無可戀,「我都快累死了,錦繡姊使喚起我來,根本就沒把我當人……」
孫嘉樹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巧克力,剝開錫箔紙送到她嘴邊,挑眉訓她,「別人一看到錦繡姊都躲得遠遠的,就你傻乎乎地往上湊。我就帶了一顆,吃不吃?」
「吃。」姜凌波有氣無力地歪著腦袋,就著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啃著,眼皮都開始發沉。就這麼半睡半醒懶了好一會兒,把巧克力吃完,又咬著孫嘉樹的手指咂吧了半天,她才慢慢回過神來。
她含著孫嘉樹的指尖,眼神迷茫地和他四目相對,舌尖還在不自覺地舔著他的指腹。孫嘉樹突然面無表情地把手指抽了出來,看了指尖一眼,還很嫌棄地嘖了一聲,「都被咬青了。」
緩了一陣,姜凌波勉強清醒,拍拍臉又伸了個懶腰,但懶腰剛伸到一半,她就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扭身摟住了孫嘉樹的脖子,笑得賊兮兮。她仰著臉,和他貼得很近很近,然後眼?睛對著他眨呀眨,「我今天戴了美瞳片,是不是超級好看!」
昨天她特意和裴月半去買的,挑了好久呢,他要是敢說不好看,呵呵呵……
孫嘉樹懶得說話,直接低頭就要親她。
「不行我塗了口紅!」姜凌波連忙鬆開他的脖子推他。
「早就沒了,你吃巧克力的時候都吃掉了。」孫嘉樹握住她推他的手,邊低聲哄她,邊親上了她的嘴角,一點一點,輕輕地啄著。
姜凌波頓時就溫順下來,一動不動地任他親。
「孫小草。」過了一會兒,她微微喘著氣叫他。
「嗯?」孫嘉樹邊回應著,又親了親她微腫的嘴唇。
姜凌波偷笑,那股得意勁兒掩都掩不住,「你就這麼喜歡我啊?」
「嗯。」孫嘉樹垂著眼睛,摸了摸她被咬破的嘴角。
但突然的,他的手指加重了力道。
「嘶——」姜凌波把他的手拍掉,皺眉想瞪他,但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她又立刻摀住了自己的胸口。她這才記起來,今天東奔西跑出了一身汗,所以她把外面的外套脫了,只穿了件藍白條紋的薄襯衫,衣擺紮著、袖子挽著,連扣子也解到了第三個,完全一副農民下地插秧的裝扮。就這樣子孫嘉樹也能親下去,愛情真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