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沒錯,那你幹麼還去玩這種見鬼的遊戲啊,你知不知道柳先開並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
說氣急敗壞,那這是太小看了喬泰刑此刻的心情,因為他根本就是快要火冒三丈,而他有預感,慕花露現在非常想要玩這把火。
收拾好悲傷的情緒,她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他不好惹,可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那麼不知死活啊?
當初要不是花情的遺願就是想要有一個像她和柳先開的結晶,又剛好花情和花露是一對雙胞胎,他也不會任由花露異想天開的去接近那宛若天邊高高在上的柳先開。
「我不過是想跟他玩玩遊戲罷了,更何況男歡女愛的事本來就很平常,用得著那樣大驚小怪嗎?」
嘴裡雖然說得這般輕鬆,可是其實她也不是真的那麼有把握,只是既然人家都下了戰帖,她不接好像說不過去。
「你別以為事情真的那麼簡單,這失了身是小事,反正如你所說的『男歡女愛』而已,可若一旦失了心,那事情可就很大條了。」喬泰刑神色嚴肅,語氣更是嚴峻。
別瞧花露的外表一副火辣性感小野貓的樣子,事實上,他很清楚她對男女之間的情事認知,白癡得活像是個幼稚園大班的小朋友。
而柳先開那個人看起來就是那種心思縝密到不行的男人,以花露這樣的級數想要同他玩一場愛情遊戲,還是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吧!
「我會愛上他?!」柳眉高挑,嗓音微揚,她很明顯的不相信自己會是這場遊戲中落敗的那一方。
「他英俊多金,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王者的威儀,愛上他很難嗎?」喬泰刑沒好氣地盯著她,幾句話已經點出了七、八成的事實。
被好友盯到心虛,其實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失了心的機率有多大,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吞下柳先開扔出來的餌嘛!
他的提議就像是一個活色生香的魅誘,讓人覺得不吞下去,好像會一輩子懊悔似的,就算明知吞下去可能會害死自己,但還是萬般誘人。
「愛上他是不難,難道愛上我就很難嗎?」
慕花露挑著柳眉反問,眉宇之間竟是一股不讓鬚眉的傲然。
其實她覺得自己和柳先開之間的勝算是一半一半,這場遊戲她未必會輸,而想要成為勝利的一方,更是她之所以躍躍欲試的原因之一。
望著堅持的好友,喬泰刑皺著眉頭仔細的審視她好半晌,似乎若有所悟,然後直接說出他的臆測。「看你那麼堅持,該不是已經愛上他了吧?」
「你……你可別亂說!」原本理直氣壯的慕花露,一聽到這話卻吞吞吐吐的,簡直就擺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就算喬泰刑再眼拙,只怕也很難當成沒看到,他心下瞭然,卻也不知道自己還該說些什麼。
要怪就得怪當初他們訂下那個計畫時,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
「我是不是亂說你自己心底應該清楚,我只能說小心別玩火。」即使再憂心,可他也不是不瞭解花露的個性,當她的臉上閃現出那抹倔強之際,他就知道她其實已經下定決心了。
他更加清楚的是,一旦她下定決心,就是用十匹馬來拉,只怕也拉不回來!
「呵,你別想太多了,究竟是誰玩火還不知道呢!」臉上的茫然褪去,她回復了一貫的驕傲。
反正玩一場愛情遊戲,誰勝誰負還未知,再說這場愛情遊戲也有助於她的計畫,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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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潢古典而雅致,悠揚悅耳的小提琴聲迴盪在幾乎是空蕩蕩的餐廳內,穿梭來往的侍者都比客人來得多。
這就是有錢人嬌寵女人的方式嗎?
包下一間昂貴的餐廳,讓女人覺得自己是個女皇,然後自大的男人就等著女人昏了頭的傾心愛上。
慕花露冷嗤一聲,然後端起眼前的高腳杯,輕啜了一口澄黃清透還帶些微泡沫的香檳。
這種情況的確算得上是享盡榮寵啦,如果發生在旁人身上,她的心裡的確可能泛起一絲絲的羨慕。
可是……當這樣的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她卻只覺得有些可笑。
有錢沒地方花也不是這樣吧!
整個餐廳就他們兩人,除了悠揚的輕音樂外,完全沒有一點人聲,這種悶法,誰吃得下飯啊?
一點食慾都沒有的玩弄著眼前不管色香味都很俱全的菜餚,慕花露整個人只差沒用打瞌睡來彰顯自己的悶。
「怎麼都不吃?」優雅的進食到一半,柳先開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
「吃不下!」挑了挑眉,她給了他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
這種吃東西的環境,悶都悶死人了,誰還吃得下啊!
「不好吃嗎?」根據以往的經驗,每個讓他帶來這裡的女人,無不大肆盛讚這裡的食物美味,那種喜孜孜的模樣和現在慕花露這種意興闌珊的表現,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東西勉強還可以啦!」跟它的價錢比起來,她覺得這裡的東西只是平平,她就不懂怎麼有人會願意捧著大把鈔票來這裡給人家當凱子。
勉強還可以?!這是什麼見鬼的評語啊?
要知道,這裡可是全台灣數一數二的西餐廳耶!
雖然他因為事業常要台灣、美國兩地跑,但只要他人在台灣,就會帶女伴來這兒吃東西。
那些女人哪一個不是吃得喜孜孜的,就只有她,不但不露笑顏,還一副很委屈的模樣咧!
「怎麼,這裡的菜餚你不滿意嗎?你若不滿意,想吃什麼?我可以讓廚房再做。」柳先開抬手輕拍,準備讓人撤了餐點,換上新的。
滿意向來是金錢堆積出來的,他就不信不能讓她滿意。
哼,也不知怎麼的,每次面對她,他都忍不住的賭氣,他也知道這樣的孩子氣不該出現在自己身上,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似乎打從一開始,她就以惹怒他為樂。
「我可沒說不滿意。」慕花露嘴裡否認,可是臉色和動作所顯露的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那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勉強?」端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柳先開顯然不問出一個所以然來,絕不輕易地放過她。
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對於他的追問她決定以沉默代替回答。
基本上,經過這幾次的相處後,她漸漸瞭解,這個男人的潛藏性格中,有著一種執拗,那執拗基本上跟三歲小孩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的身份,她真的很難相信他居然會是一個即使不靠父蔭,也能和好友一起開創出一片天地的男人。
見她不答,柳先開先是沉著地望著她好一會,在肯定她怎麼也不會開口之後,才不肯放棄的繼續追問。
「我不想說!」聳了聳肩,慕花露難得誠實地回答。
要她說什麼?而他又想聽什麼呢?
她心裡的話,他未必真的願意聽,說出來不但可能會讓他氣得跳腳,也壞了兩人之間好不容易才稍稍存在的和平。
抱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她慕花露是打死也不會做的。
「你……」自從認識她以後,火氣好像和他成了好朋友,一股怒火就這麼硬生生地竄上心頭,那雙嚇人的利眼瞪著她,擺明了要追根究底。
「幹麼不想說?」深深地吸了口氣,他鐵青著臉,捺著性子問,如果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耐性補充器」,那麼他絕對很需要一個。
睨了眼柳先開認真的模樣,她有些不耐煩地皺起柳眉,討饒似地問:「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問了,讓我們安安靜靜的吃頓飯好嗎?」
如果真的是一場愛情遊戲,不是應該兩個人都談得開心快樂嗎?
可偏偏他就是有辦法把兩人之間的氣氛弄得殺伐味十足的,簡直就是……在考驗她的脾性嘛!
她那廂問得火藥味十足,他這廂卻答得乾脆俐落。「不行!」
以前那些女人,哪個不是巴望著他多開金口,只有她總是一副這麼不耐煩的模樣,真是讓人氣結。
「你……」慕花露開始覺得跟他玩這個遊戲似乎不是一個很好的主意。
彷彿看出了她眸中的遲疑,他終究還是斂起了脾氣,以萬分肯定的語氣說:「別想打退堂鼓,你該知道我不會接受這種答案的。」
「這會兒你又聰明起來了?」她不悅的咕噥著。
漸漸地發現了這個男人的多變,他究竟是個堂堂跨國企業的總裁?或是一個任性固執的小男孩?抑或者他其實是一個能夠看透人心的巫師?
「誰要退縮啊,我只是不想和你在這麼無意義的話題上爭論。」她用逞強的語氣說道。
即使剛剛真有這麼想,可是一見他那種篤定到不行的眼神和語氣,她就忍不住想要反駁。
「最好是沒有,因為我記得這個遊戲的結束,應該要經過兩個人的同意。」把玩著眼前的香檳杯,柳先開平靜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