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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佚名

  這男人啊!古鳳玉的指尖輕輕描繪他的挺鼻,然後來到薄唇,卻被他突然張開的嘴巴一口含住。

  她沒有驚呼,只是揚起嘴角,送上香唇,贖回自己的手指。

  一番廝磨後,體溫漸漸飆高。

  「別逗我,你不能太累,明天會很忙。」他粗喘著氣,將不安分的她壓在身下。

  「我一直想問你,第一次見面,你就用透視的異能看清我是女人,對不對?」

  「對。」他忍不住用鼻子磨蹭著她。唉!「我早就學會控制能力,可以選擇看或不看,但對你,就是不管用。」

  「所以我能讓你輕易的失控?」古鳳玉笑得有點得意。

  「對……噢,該死,你在做什麼?」這小妖精的手居然偷偷滑進他的衣裡,梳著延伸到下腹的毛髮。

  「我想看你失控的樣子。」她貼近他的耳朵,輕輕吹氣。

  「這是你點燃的火,所以你不能怪我。」他很輕易的就讓她騎在自己身上。

  她的雙眸水湄如絲,細細的捆住他的靈魂,他不想逃,也不願意逃,任由她放肆的唇舌滑過他的喉結,逸出野獸般的低狺,這一刻他情願成為她的俘虜。

  在古鳳玉的刻意迎合下,當扈的警覺心降到最低。她很清楚他的好心情,甚至在該離去時,還依依不捨的親吻她潔白的額頭,這一切舉動都讓她更加心酸。

  門板小心的合上,沒多久,又傳來開啟的聲音,緊接著是小心翼翼的呼喊聲——

  「小姐,你醒了嗎?」

  「對。」古鳳玉擁著絲被坐起身。

  春鵑卻怔在原地,直瞅著她。

  「怎麼了?」古鳳玉不明所以的詢問。

  「小姐,你在掉眼淚。」

  「是嗎?」將臉埋進絲被裡,古鳳玉深吸幾口氣,然後抬起頭,「我很像小孩子吧!連哭了都不曉得。」

  「小姐的心也在哭吧!如果這麼痛,為什麼要選擇離開樓主?」春鵑紅著眼眶。

  「你以後就會懂。」現在不走,她怕未來怨懟會壓垮愛情。她對愛情一直有潔癖,所以才無法輕易的愛人,或許她也是自私的人。

  他執著的背負那些仇恨,爭執中,失控的賞了她一巴掌,剎那間,痛徹心扉。

  她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偉大,才不在乎江桌雲會因為當扈的毀婚而毀掉一生。

  她的愛情很自私,在乎的是那股痛就像一隻無形的手,毫無預兆的從她的胸口刨出血淋淋的心。

  她從沒想過他心中的恨居然這麼強烈,這些話題是無法碰觸的荊棘,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永遠無法靠近,一旦觸及,就是傷痕纍纍。

  她的愛情很自私,她有潔癖,所以除了身體可以結合,她渴望靈魂也可以交流啊!但是那一天那一巴掌,徹底把她打醒了。

  一旦綜合所有已知的答案,判斷出結果會失敗,古鳳玉就會迅速的找出停損點,一切果斷,不拖泥帶水,就算是愛情也一樣,就算痛到……

  「小姐,你別哭了!你再這樣哭,我也……」春鵑跟著抽抽噎噎。她不明白,明明這麼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不能成親?

  「別說了。」

  「小姐,江小姐到了。」外面傳來夏荷的聲音。

  「進來。」

  夏荷推開門,讓江桌雲進入內室。

  江桌雲首先看見的是掛在衣架上的嫁裳,怒氣瞬間被轉移,情不自禁的靠近,並伸出手感受絲綢的觸感,精巧的繡工讓鳳凰栩栩如生,連衣邊的收線都縫上象徵吉祥的騰雲,更別提運用上的金絲讓紅色嫁裳呈現出奢華的亮澤。

  如果沒有一等的財力,哪禁得起這種耗損,更別提這只是嫁裳。

  江桌雲直到這一刻才有深刻的體認,魯郡江家和當燕樓財力上的懸殊,簡直是雲泥之別。

  「夏荷,你快點幫江小姐準備,別耽誤時辰。」

  「喂,你說要讓我代替你出閣,這件事是真的嗎?」江桌雲露出狐疑的表情。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眾人求之不得的如意良婿,她不要?

  「你已經來了,何不穿上嫁裳,再等幾個時辰,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你並沒有任何損失,不是嗎?」古鳳玉語氣冷淡的說,隨即打扮成男子模樣。

  她沒有回頭去看江桌雲的裝扮,那身刺目的紅,她不想看!

  她大步離開房間,因為要離開必須趁這時候,否則等到時辰接近,媒人、僕人開始進出準備,她就走不了了。

  春鵑原本執意要送她離開,但是古鳳玉不願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堅持春鵑必須留在房裡。

  壓低著頭,她知道自己刻意塗上棕色染料的臉孔,除非詳細觀察,否則旁人絕對無法把她和古鳳玉聯想在一起,不過為了謹慎,她仍然一路低調,閃躲著離開當燕樓。

  一樣的車道,她上次離開,在這裡遇見江桌雲……

  淚水沾濕了腮邊,很快的結成霜,她沒有伸手撥掉,這樣很好,痛些,冷點,才能轉移心口的傷痛。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天寒地凍,行大禮的吉時應該到了吧!他知道自己歡天喜地的娶誰嗎?

  吉時到!

  喜慶氛圍讓四周瀰漫著幸福的甜滋味,無限提供的喜蔥糖和金脆梅糖,讓大家一起甜在嘴裡,好話自然就不斷歇。

  當緣揩著淚,他等這麼多年,終於盼到這一刻。

  因應樓主的要求,當燕樓並沒有大放紅帖,一切以簡單、隆重為主軸,雖然商場上的宴賓禮俗不能免,但是樓主決定婚後兩個月內,再大肆舉辦流水席,供蘇州城民同歡,至於原因,當緣當然明白,所以也不便多說。

  當扈站在廳前,引頸盼望著新娘到來,他沒有戴上銀面具,一襲紅絲袍的新郎官模樣,平時的冷戾氣息消失無蹤,眼底充滿柔情,看得出來十分喜愛新上任的樓主夫人。

  「新娘到!」

  「好漂亮的衣裳!好美!」

  喁喁私語不斷。

  此時,當扈的眼底再也容不下其他人,沒有遵守禮教,隔著紅絹繩與她結緣,反而直接拉起她的柔荑,慢慢的走向堂前。

  這外表嬌弱,內在卻蘊含著堅不可摧的意志的女子,終於要嫁進他的門裡,成為他的媳婦。

  這一刻就像夢一樣,他低頭審視著柔若無骨的小手,握在掌心卻……不對勁!平常的契合呢?明明他只要牽起她的手,她就會慢慢的彎曲手指,掌心貼著他的,同時她可愛的小指總是喜歡從他的小指和無名指中間穿過,他喜歡這種握法,可是現在卻沒有了。

  「禮起,一拜天地。」司儀高聲朗誦,卻發現身為新郎的樓主愣在原地,沒有意思要動作,這要怎麼辦才好?

  他轉頭看向管事當緣,希望獲得一些指示。

  還要繼續嗎?

  「樓主?」當緣走上前。

  當扈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一揮,新娘頭上的鳳冠掉落地上,鳳冠上鑲嵌的碩大南洋珠禁不起這種撞擊力道,瞬間碎裂,其他更精緻的金絲掐飾也一併殘斷。

  眾人還來不及發出惋惜的歎息聲,就有人發現更大的異狀。

  「不是小姐!新娘不是小姐!」

  「那是江桌雲耶!」

  「可是小姐呢?江桌雲取代小姐站在這裡,那麼小姐呢?」

  江桌雲瞪大眼,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群眾的叫嚷聲嚇傻。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發瘋了嗎?

  當扈冷凝著眼,一手輕易的抓起她的手腕,另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嗓音陰冷的問:「鳳玉呢?你把她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

  「說!鳳玉呢?」他陰鷙的盯著江桌雲,慢慢收攏手指,看著她漸漸慘白的唇瓣,「你還不說嗎?」

  好痛,不能呼吸!江桌雲掙扎著想要逃脫出他手掌的控制,卻怎麼都動不了,更驚懼的是,她發現自己的雙腳幾乎碰不到地,他……他是真的想殺她。

  「樓主,手下留情啊!」當緣眼見事態嚴重,連忙拉住當扈的手。「樓主,如果你殺了她,要怎麼知道小姐的下落?」

  幾乎入魔的神智被拉了回來,當扈鬆開手。

  「咳咳咳……」江桌雲狼狽的跌坐在地上,渾身虛軟,不停的大口吸氣,任由散亂的黑髮披在肩上。

  這男人是惡魔,他根本不在乎殺了她!

  「江小姐,你老實說,我們家小姐呢?」

  「我不知道。」全身發抖,江桌雲搖頭,「當管事,我真的不知道!是古鳳玉要我來代替她出嫁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是古鳳玉要我來代替她出嫁的……轟的一聲,當扈的腦袋像是被雷擊中。怎麼可能?昨晚他們明明那麼相愛……

  「你說是古鳳玉要你來的?」

  江桌雲蜷縮著身體,「對!我沒有說謊,夏荷帶我進來的,你可以問她。」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當扈瀕臨瘋狂的大吼,隨即轉身衝出當燕樓。

  「樓主!」右翼堂迅速追了出去。

  左傳偉則去找春夏秋冬,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釐清整件事情,否則他擔心樓主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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