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沒沒……」
她很俗辣的沒敢承認自己腦子裡那些邪惡想法,不敢多話的乖乖趴到床上。
「那就麻煩你了。」
「傻瓜。」他輕笑,坐在床沿,手上的小瓶子,「喏,你想用什麼味道的精油?」
「有什麼味道?」喔,他的床還是這麼柔軟舒服,跟她家裡那張硬床躺起來完全不同。
「薰衣草、檸檬跟海洋,你喜歡哪個?」
他貼心地為她念出所有精油的味道。
「你覺得呢?」她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道。
「就薰衣草吧。」
薰衣草有放鬆神經的效用,很適合目前的她。「累了就先閉上眼休息一下,嗯?」
「嗯……」
她沉吟了聲,尾音稍落便沉入夢鄉。
唐原皓寵溺地輕笑,由著她去睡,自己則認命地為她推拿緊繃的小腿……
不知睡了多久,丁馥梅從夢裡轉醒,她張開眼,一片昏暗映入眼瞳。
這是哪裡?她翻開被子,一抹薰衣草香竄入鼻尖,她霍地想起自己在唐原皓房裡睡著了。
他人呢?跑哪兒去了?她翻身下床,企圖在昏暗的房間裡尋找他的身影。
「誰?」
窩在房里長沙發上的唐原皓聽到腳步聲,警覺地出聲喝道。
打從上一次她毫無預警地到他家借宿,並半強迫要他「陪睡」後,為免日後還有類似的情況發生,唐原皓學乖了,在房裡添購一張長沙發擺在牆角,果不其然今天就用上了。
「原皓?你在哪兒……哎喲——」
她試著朝他出聲的地方走去,卻在黑暗裡不小心踢到床角,整個人失衡地往地上跌去。
「馥梅?」
他心口一提,忙跳下沙發打開電燈,見她以狼狽的姿態跌趴在地上,趕忙上前將她扶起。「你幹麼起來咧?有沒有什麼地方撞傷了?我看看,來。」
「好痛喔!」
分不清是瘀血的膝蓋痛,還是他為自己心慌的表情令她感動,丁馥梅突地鼻頭一酸,雙眼泛紅。
他幹麼對自己那麼好呢?她粗心又沒什麼女人味,他卻把她當寶貝般呵護,見唐原皓緊張地拿來醫藥箱,取出清涼的藥膏,幫她推抹膝蓋,感動得兩眼一泡淚。
豆大的水滴落在唐原皓的虎口旁,他愣怔了下,感覺那滴透明水液不僅留在他手上,也穿過心臟。
「我弄痛你了嗎?」
他抬起她的小臉,細細審視她的眼。
「沒有,我只是氣自己老是笨手笨腳……」
他怎能如此溫柔?這足以列為他第十個優點……咦?第十個,他集滿十點了耶,成、功、了!
「又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不哭不哭喔!」
他暗歎一口,沒注意到她愕然的表情,想也沒想地將她摟進懷裡。
「原皓。」
十點了,十點了,她該給他一點獎勵才對。
「嗯?」
他輕應了聲,低頭看她,不意這一低頭,她恰好抬起小臉,兩人的唇就這麼不經意的相撞……不,觸碰在一起。
這個吻來得突然,丁馥梅徹底愣住了。
她原想問問他要什麼獎勵,怎麼不小心就吻在一塊兒了?一股熱潮直衝腦門,她屏住呼吸不敢亂動。
唐原皓也愣住了,怎麼才低個頭就發生這麼巧的事?兩人一臉錯愕,唇貼著唇、大眼瞪小眼。
這場眼睛的角力持續不了多久,丁馥梅首先笑場,她一笑,唐原皓也忍不住發笑,不久前才瀰漫的緊繃氣氛,霎時消散無蹤。
「請問唐先生,剛才那個算是吻嗎?」感覺淡淡的,跟小說裡寫的都不一樣。
「嗯……算,也不算。」他中肯地答道。
「那怎麼才算吻呢?」她眉眼帶笑的再問。
「哎,你考倒我了。」
唐原皓重重歎了口氣,緊張地探舌舔了下乾燥的唇,這對男人來說似乎不是個太值得炫耀的成績,他卻也沒打算瞞她。「實際上我只有理論沒有經驗,你會因此而嫌棄我嗎?」
至少他坦白,不是有句成語叫「坦白從寬」?她應該會給點同情分吧?
「不會耶!」
她的眼轉了轉,揚起無邪的笑容。「因為我也沒經驗,基本上我們『程度』相同,根本沒資格笑你。」
「嘖!可是我大你兩歲,這樣說起來我好像比較笨。」他輕啐,好一個程度相同,當場把他貶笨兩個年頭。
「喂!這跟年紀一點關係都沒有好嗎?」她抗議。
「那麼,你願意跟我一起體驗什麼叫做『吻』嗎?」他大笑,大掌撫上她的臉頰,雙眼熠熠發亮。
丁馥梅白了他一眼,這傢伙很會講冷笑話喔!
「我需要噘嘴嗎?」她頑皮地噘起雙唇。
他輕笑,吮上她的唇。
剛開始他只是小心的輕啄她,但很快就發現那如蜻蜓點水般的親吻並不能滿足他,他想要更多。
這股衝動啟動了身體裡某個機關,憑藉著本能,他張嘴吞噬她的紅唇,並以舌尖挑勾她的唇瓣,在她顫抖地張開小嘴時,放大膽子將舌探入她的檀口,放肆地品嚐口中的甘甜,大手也彷彿自由意識般地撫上她纖細的腰肢。
灼熱的溫度和氣息在他的舔吮間從唇間漾開,丁馥梅感覺一陣暈眩,笨拙地回應他的挑逗,全身的血液像賽跑般在血管裡逃竄,她不知該怎樣才好,只能無助地揪著他的襯衫領口。
分不清是誰在取悅誰,他們都想更貼近彼此、更強烈地感受彼此,不知不覺間呼吸亂了、姿勢變了,丁馥梅鬼詭地壓覆在唐原皓身上——
喔喔,不妙,這姿勢會不會太曖昧了點……
第7章(1)
「馥梅,你哈我哈很久了喔?」
當兩人終於不捨地離開彼此的唇,察覺到這鬼詭曖昧的姿勢時,唐原皓不著痕跡地調整呼吸,揶揄了句。「這麼迫不及待地壓上來?嗯?」
「我……我這才是正常的吧?」
丁馥梅的控制力比較差,她的呼吸仍顯紊亂,紅唇微腫,面如桃腮。「我們是第一天交往嗎?這麼久以來都只有牽手,還是你覺得牽手就夠了?」
有人談戀愛談得像他倆一樣這麼「理智」嗎?嘖!
他挑眉,雙眸燃起慾望的火光,嗓音也變得沙啞。「是不夠,但我怕嚇到你。」
三十年來的熱情一旦釋放出來絕對很可怕,天曉得他壓抑得多辛苦!
沙啞的嗓音似愛撫般滑過她的耳膜,丁馥梅悸顫了下,不甘示弱地仰起下巴。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我會嚇到?」
「這種事不像試膽大會那麼簡單,嚇過就算了。」
唐原皓伸手撫摸她的發,愛死了這柔軟的觸感。「萬一把你嚇跑了怎麼辦?我不敢冒那個險。」
「那你現在怎麼敢?」她嘟著嘴。
「因為你先壓上來啊!」他又大笑。
「哪有!明明是你先吻我的!」
吼——壞蛋!她掄拳捶他。
他一把攫住她的拳,瞬也不瞬地看著她。「誰先吻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歡嗎?」
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很重要,而且是非常重要。
「唔……雖然不滿意但可以接受。」她沉吟了下,輕輕地道。
唐原皓大受打擊,微皺起眉,這個答案證明他吻得不夠好。看來光憑本能是不夠的,還需要多多練習啊!
「那再來!」
他以掌覆上她的後腦,打算再給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再來什麼啦!」
沒想到她抵死不從,用力撐著手臂不讓他得逞。
「接吻啊,你不是不滿意?我們可以再接再厲,直到你滿意為止。」
好,喚山不來,不如就山!他藉著腰腹的力量往上挺,就在快碰到那粉唇時,又被她殘忍地推開。「馥梅?」
「我說的不滿意不是指這個啦!」大笨蛋大笨蛋!到底要講多白,他才會聽懂人家真正的涵義啊?
「那不然是哪個?」他愣住,依舊狀況外。
「那個啊!」
這個豬頭,他是沒看過棒球嗎?泡上一二三壘都沒用,一定要跑回本壘板才能得分嘛!
「哪個啊?」
越說他越糊塗了,滿腦子全是問號。
「就那個啊!」吼,她一個姑娘家怎麼好意思講太白!
「那個到底是哪個?」直說不是挺好的嗎?幹麼這個那個的,搞得他腦袋都快秀逗了。
丁馥梅不回話了,直直地瞪著他。
「馥梅?」
見她突然安靜下來,腦子裡響起警鐘,他不安地喊道。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哀怨的反問。
「我真的不懂,你直說好不好?」
天啦!難怪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再這樣拗下去要到哪一年才有答案啊?真是……
她深吸口氣,一臉認真地道:「那我問你,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那當然!如有半句虛假,定遭天打雷……」
唐原皓話還沒說完,她的手就覆上他的唇,不讓他說出任何不吉利的話來。
「別說了,我相信你就是。」
她微合眼瞼,含羞帶怯地轉過頭去。「那……你要是真的喜歡我,就讓我成為你的人。」
成為他的人?
成為他的人?
OHMYGOD!她指的不會是做愛那檔事吧?
這這這……光想就足以令他汗流浹背,何況是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