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老天,他到底被人下了什麼藥?她揮出一拳,但顧及同事情誼,只用了六分力氣,只是她完全低估男人失控的程度,對方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乘機握住她的拳頭。
她掙扎,卻抵不過失控男人的力氣,只能急中生智道:「冷靜、冷靜,王特助,千萬別讓藥效控制你的理智。
來,我們一起深呼吸,我們是好朋友,好朋友你了嗎?就是不搞曖昧的那一種。」
「閉嘴。」這女人真吵。
「你聽我說——」
「閉嘴。」他最厭煩喋噪不休的女人,卻不想放開對方。
「可是……唔!」顧子琪頓時目瞪口呆,因為,她被吻了。
王八蛋,這可是她打算告白後要獻給大牛的初吻——等等,她想起來了!她是來這裡向大牛告白的啊!
她弓膝撞向對方肚子,冷靜尋找任何脫身的可能。
「嗯……」王冠晨悶哼一聲。
「噢!」她也跟著悶哼。因為這不是失手誤踹自己,而是這男人竟然遇襲不放,反倒把她的嘴唇咬得更緊,她的嘴唇內側一定破皮了,為什麼碰上這個男人她總是在倒霉?!
「隊長?」
一聲低呼忽然傳進耳朵,宛如平地驚雷,炸得她魂飛魄散。
是大牛!
「我可以解釋!」顧子琪頓時潛力大爆發,抽回雙手,一記手刀直接劈在王冠晨後頸。
王冠晨癱軟倒地,一張俊臉頓時映入大牛眼簾。
「王特助?」大牛瞠大雙眼,以為自己看到世界第一奇觀。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顧子琪連忙解釋。
真巧,大牛想的就是那樣。
「隊長你竟然和王特助偷偷在交往?!」他一臉不可思議。「老天,這怎麼可能?全公司最受歡迎的王特助竟然和你在交往?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呃,我是說全公司女人的心都要碎了,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顧子琪好想死。
「我了。」大牛俏皮地眨眨眼。「辦公室戀情最怕見光死,難怪你們要偷偷摸摸,連生日趴都在搞偷情……好吧,為了不讓你失戀,我發誓絕不洩密!」
顧子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了。明明喜歡的對象是他,為什麼他卻是這種反應,難道他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嗎?
第2章(2)
「啊,王特助嘴角怎麼有血?」大牛指著王冠晨嘴角被沾上的血痕,表情又曖昧起來。「嘖嘖,隊長你也吻得太火辣了吧?你要憐香惜玉一點啦,雖然被我撞破『姦情」,你也沒必要劈暈王特助吧?」可憐的王特助,竟然愛上這麼恐怖的隊長。
「我再說一次,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被人下、藥、了!」
「隊長你不用害羞,大家都是成年人,情趣這東西我懂。」說著竟哈哈大笑。
「原來隊長你竟然會害羞,好好笑,你對王特助一定是真愛。」
顧子琪終於放棄和他爭辯,逕自蹲身把王冠晨扶起,只覺得大牛一聲聲的調侃,遠比拒絕她的告白還讓她心痛。
「幫我查一下最近的醫院在哪裡,我送王冠晨去醫院。」
大牛一愣,總算覺得事情不對。如果只是一般暈倒,躺一下就會醒過來了,應該不用送醫院。「王特助真的被下藥?」
顧子琪不理他,把隨身包包甩上肩,半扛半攙地把王冠晨從地上拉起來。
「隊長我來吧,王特助看起來不輕。」好歹也是身高一百八的大男人。
「不用。」顧子琪只想快點找個地方一個人冷靜一下。「王特助的事有點複雜,事關王特助的名譽,你最好別聲張,待會兒回包廂後也別洩漏半句,若是有人問我去哪裡,就說我身體不舒服先走一步。」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還是我開車送你們去醫院?」
「你剛剛喝了點酒,而我沒有。」顧子琪歎氣。已經不想提醒對方何時要幫她查醫院信息,乾脆直接下令。「看王特助這身打扮,應該是下班後直接過來的,平常他總是習慣隨身帶著公文包,現在卻沒看見公文包,可能是被遺忘在這間包廂裡。」她指著附近那間包廂。「等下你找個借口混進去把東西帶出來,順道把這條路上的監視錄像拷貝一份,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沒問題。」說到正經事,大牛還是很靠得住。
「順便督促兄弟別喝酒開車,老婆和孩子都在家裡等呢。」
「好。」
「就這樣,解散。」
王冠晨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尤其當他意識到身邊似乎有人來來回回走動時,立刻警覺地睜開眼。
「你醒了?」顧子琪靠到病床邊。「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顧……隊長?」王冠晨猛然睜開眼,有些不適應突然的亮光,眼前一時模糊,卻不妨礙他認出多年同事的聲音。「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醫院急診室,你出事了,你還記得嗎?」
王冠晨皸眉,縱然腦袋昏沉,還是想起了稍早之前的事。
「我還記得,今天多虧你幫忙,多謝。」他緩緩坐起身,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讓人猜不透此刻的心情。
不過顧子琪也沒興趣知道。她連自己的心情都搞不定了,哪有空當暖女?
她順手拉直枕頭,讓他能舒服地靠著一坐回椅子上,拒絕再想大牛的事,跟他簡單解釋。「經過化驗,你是中了一種類似搖頭丸的興奮劑,醫生說可能會有副作用,雖然已經做過處理,怎麼樣?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頭有點痛。」
「醫生說這是正常狀況,多休息就好了。」
他點頭,眼睛經過一段時間總算適應光線,視線掠過左手腕上的點滴管線,觀察起週遭環境。
顧子琪接著道:「那女人……我是說那個想『送你回家』的女人,她逃跑了,不過我已經請大牛拷貝事發地點的監視錄像帶,稍晚到公司就拿給你。」
「牛弘毅?他當時也在?」
「不,他那時在上廁所。」見他似乎因為藥性而產生記憶紊亂不清的後遺症,頓時哭笑不得。
因為他,她丟了初吻,讓大牛誤會,可他本人卻半點印象也沒有,可也幸好他印象不清,她才不用解釋她堂堂一個公司護衛二把手,為何會栽在他這個搞資訊工程的技術宅手裡,還弄丟自己的初吻——
這簡直是她護衛生涯中最丟臉的失誤,不提也罷。
於是她掠過那個失誤,把事情始末解釋了一遍。「昨晚我生日,護衛部幾個人幫我慶生,當時大牛去廁所,我剛好路過看到你出事,就假裝打電話給你那莫須有的『女朋友』來抓奸,後來……那女人就逃跑了,大牛回包廂時剛好經過,所以我就麻煩他幫忙,我則送你到醫院。」
昨晚?他迅速抓住關鍵詞,低頭看手錶,很訝異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多。
這代表她至少已經在醫院陪他五個小時?他訝異看她。
「送醫前,我請大牛幫你去包廂找公文包,事後大牛回報包廂裡的那些人個個反應正常,顯然你是唯一個案,你也知道這種事通常是親信之人下的手,所以你最好有心理準備。」被親信之人背叛最痛苦了。
「我知道。」
「看開點。」她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一接著便精神萎靡地靠向椅背,呆望天花板,眼眉間滿是落寞,一點也不像平時的她。
王冠晨想了想,禮貌開口。「很感謝你在醫院陪我這麼久,你先回家休息,改天我再請你吃飯慎重道謝。」
「我不累。」
「你晚點還得上班。」
「但我不想一個人回家獨處。」
「是嗎?」
「為什麼你都不問為什麼?」正常人不是都會問?她眼神幽幽地看著他。
「我沒興趣知道。」他實話實說。
「可是我好難過……」她終於憋不住,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架式,向他說起心中愁緒。「我問你,到底要怎麼讓男人知道有個女人喜歡他?」
「……我不知道。」
「別這樣,你也是男人,說說看?」她鼓勵道。
「……我對這方面沒研究。」
「好吧,那我換個問法。如果你喜歡我,你會用什麼方法向我告白?」
王冠晨頓時覺得先前充斥胸口的感動少了大半。一直以來,他總是無法理解女人為何總是任性、愛廢話、胡思亂想?就好像他不理解女人為何總是那麼容易把一個不太熟的男人當作姊妹淘聊心事?
「這個假設不成立,我不會喜歡上你。」
「矮油,這又不是重點,你不用太在意,重點是你會用哪種辦法讓你喜歡的人知道你喜歡她,順便讓她也喜歡上你?」顧子琪不恥下問,始終不相信自己會連遭兩次滑鐵盧。
王冠晨揉揉太陽穴,忽然覺得頭更痛。「顧隊長,你應該知道我們之間並不熟。」所以他一點也不想跟她聊私事。
「我知道,但你也知道感情這事很私密,有時候真的很難跟好友或親友開口,我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問不太熟的你,畢竟旁觀者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