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而且還高昇副執行總裁。」丘靜書也跟著笑開。
「許大哥的工作能力真不是蓋的,才調回紐約半年,就又陞官了。」馮深深好羨慕許皓白的創意,他似乎有用不完的idea,是個既可怕又可敬的對手。
「所以啊,我才希望你能去紐約進修,剛好Howard人在紐約,能就近照顧你。」丘靜書都計劃好了,送馮深深到紐約學舞台設計,一方面增進馮深深的實力,一方面有助於她冷靜。有些事情必須跳脫原有的環境,才能看得更清楚,所以她才希望馮深深離開台灣。
「我很心動,靜書姊。」馮深深老實承認。「畢竟這不是人人都能獲得的機會,我很榮幸你選中我。」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你就去紐約吧!」丘靜書幫馮深深下決定,很欣慰她做了聰明的選擇。
「我會要Howard幫忙你辦理申請入學的事,他一定很高興上次那張入學申請表,能再一次拿出來用。」
「但是都放了一年,還有效嗎?」馮深深可沒有丘靜書來得樂觀,越知名的學院規定越嚴格,越不通人情。
「管他的!」丘靜書做鬼臉。「這是Howard該煩惱的事,與我們無關。」
「靜書姊,你真是的!」
兩個女生同時笑開,可憐的許皓白只能感歎自己誤交匪類,所以說同學和血緣一樣暴力,都是無從選擇。
她們接下來又東扯西扯,扯些有的沒有的,最後決定吃飽飯後去逛街。
唉,女人。
只是,在go shopping的同時,馮深深也仰頭看藍天白雲。
如果沒有意外,短期內她將看不到這片蔚藍的天空。
因為,她即將到紐約進修。
一日一決定到紐約進修,接下來的進度便如火如荼,進行得非常快速。
在丘靜書的建議下,馮深深決定先到紐約就讀短期的語言課程,為進入設計學院做準備。
許皓白是一個非常夠意思的朋友,幾乎在和丘靜書通完電話後,便立刻著手找房子的事,而丘靜書也非常大方,預算沒有上限,這讓許皓白輕而易舉在上曼哈頓的精華區,找到一間十五坪大的套房。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更快,也更忙碌。
馮深深匆匆帶了一箱行李,便趕赴美國。在許皓白的協助下,她搬進了租屋,因為考慮到移動上的方便,許皓白還特地幫她挑選了附傢俱的公寓,這讓馮深深省去了不少麻煩,但無形中增加丘靜書財務上的負擔,雖然說是由公司出錢,但馮深深仍覺得對丘靜書很過意不去。
幸虧語書學校離她的公寓很近,只要穿越兩條街就到,因此她每天都是走路去上課,一方面等待入學許可。
紐約街頭人來人往,各色人種摻雜其中,她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黑點,被埋沒在往來的人群中,隨著紅綠燈穿梭在人行道……
另一方面,樊楚敬則是身在機場焦慮不已地低頭看表,迫不及待想搭上飛機。
從他和馮深深最後一次見面至今已過了兩個月,這兩個月她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不見,他完全失去她的下落。
他以為自己會不在乎,以為只要度過最初的新鮮感,自己為她翻騰的心就會慢慢緩和下來,未料竟越演越烈。
事走至此,樊楚敬終於對自己承認,自己不能沒有馮深深。原先他以為等新鮮感過去,一切都會恢復平靜,然則連續兩個月的徹夜難眠,讓他恍然大悟,這是一場無止境的戰爭,他只能投降。
樊楚敬知道丘靜書一定知道她的下落,於是每天去找丘靜書,拜託她告訴他馮深深的下落。奇怪的是,這次她鐵了心,無論他如何懇求都不願告訴他馮深深的去處,最後還是靠尹昊征看不下去,才說出馮深深人在紐約進修的事,這讓樊楚敬非常震驚,也使得他心慌。再也沒有比在他鄉異地的情人更難掌握,隨時都可能變心。
尹昊征並且給了他馮深深在紐約的地址,強調自己本來不該幫他,但他自己也經歷過類似的痛苦,就破例幫他這一次。
樊楚敬手握著載有馮深深紐約地址的小紙條,答應尹昊征他會全力以赴,一定讓馮深深明白他的心意。
男人到了必要時候還是會幫男人,這點不容置疑。
正因為尹昊征的出手相救,樊楚敬今天才會像只熱鍋上的螞蟻急躁不安,一心一意想飛往紐約……
「可惡!」氣急敗壞地看著在地上滾動的橘子,兩手抱滿了東西的馮深深氣得大罵,都怪自己太貪心,一次買太多東西了。
她蹲下身,將手中的超大紙袋小心靠在公寓的牆壁上,然後伸手去撿橘子——
橘子突然被另一隻手撿起,她好奇地仰頭看是誰好心幫忙,不期然看見樊楚敬的臉。
他們兩人就這麼維持相同的姿勢對看,感覺上像拍電影,實際上又沒有那麼浪漫唯美,僅僅只是因為太驚訝,雙方都動不了而已。
「你……怎麼會來這裡?」馮深深首先回神,對他出現在公寓覺得很不可思議,感覺不太真實。
「你應該說,我怎麼會知道你人在紐約?這才是正確的問法。」他將橘子塞回到她的紙袋,並且將紙袋拿起來抱在手裡,擺明了等她開門。
也就是說,今天她若不把話說清楚,他是不會離開。
她歎口氣,想不透他是怎麼知道她的住處的,靜書姊明明答應過不告訴他。
「進來吧!」馮深深拿出鑰匙開門,樊楚敬跟著鑽進她的小天地,發現環境打理得相當好,恐怕是一間附帶傢俱的出租公寓,租金還不便宜。
「你不覺得沒有事先通知我就落跑到紐約,是一件很孬的事,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膽小。」想到自己這兩個月來的面子盡掃落地,樊楚敬就忍不住抱怨,馮深深聞言氣得把他手上的袋子搶過來,重重放在桌上,轉身面對樊楚敬。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必須通知你?」簡直莫名其妙。「你不要忘了,我已經不再是你的未婚妻,我們已經解除婚約。」
「不,就法律面而言,你還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並沒有解除婚約。」樊楚敬早料到她會來這一招,也準備好一套說詞。
「什麼?」她難以置信地望著樊楚敬,猜想他是不是瘋了。
「根據民法第九百七十六條,訂婚的一方當事人,發現另一方訂婚後又再與他人訂婚或結婚、故意違反結婚期約、生死不明已滿一年、有重大不治之病、有花柳病或其他惡疾者、婚約後成殘、婚約後與人通姦、婚約後受徒刑之宣告及其他重大事由等情況,可以要求解除婚約。以上列舉的我統統沒有,所以你不能片面取消婚約。」
他將民法有關於訂婚的條文一口氣讀完,讀完後喘呼呼,馮深深則是呆呆地看著他手上的小抄——從網路上列印下來的資料,心想怎麼會有這種事,他千里迢迢,花了幾萬塊搭飛機來紐約,就是為了念民法給她聽?
「一定還有其他條文可以讓我擺脫你。」她記得法律有說過婚約不能強迫履行,只是不知在第幾條。
「有,民法第九百七十九條。」他熟稔地翻到下一頁,準備充分。「因訂定婚約而為贈與者,婚約無效、解除或撤銷時,當事人之一方,得請求他方返還贈與物。前條情形,雖非財產上之損害,受害人亦得請求賠償相當之金額,但以受害人無過失者為限。如果你肯提出賠償,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你,但我不想獲得賠償,所以你還是我的未婚妻,明白了嗎?」
樊楚敬拉里拉雜說了一大堆,總歸一句話:他不同意解除婚約,就是這麼簡單。
「你是來搞笑的嗎?」她不知道他為了什麼而來,但如果是想勸她回到他身邊,手法也太拙劣,簡直比剛出社會的小毛頭還不如。
「這不是搞笑。」他搔搔頭,不知道該怎麼道歉。「我只是想告訴你,阻擋在我們前方的障礙已經清除,你沒有理由再待在這裡。」
「障礙?」他到底在說什麼?
「就是我媽。」他深呼吸,難過地解釋。「我媽之所以會知道我們假訂婚的消息,是因為陳媽躲在門外偷聽我們的談話,然後把一切都告訴我媽,她才有機會破壞我們。」
「原來如此。」想不到梅莉莎還在他家安插眼線,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所以你知道錯怪我了吧!」他以為已經雨過天青,語氣開始變得自大。
「這一切全怪你太衝動,差點造成無法彌補的錯誤。幸虧我們還有機會導正錯誤,你趕快收拾行李跟我回台灣,公寓方面我會派人過來處理,所有損失都由我承擔,靜書那邊也由我出面解釋,一切事情都會回到原點。」然後everything is fine,世界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