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僕人們都住在宅子的哪一處院落嗎?」
「陶姑娘想要找哪一位?下僕們分住三處院落,陶姑娘得告訴我要找哪個人,我才有辦法回答。」
「呃……這個……」陶天香突然面有難色,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怎麼了?只是要找一位僕人而已,陶姑娘有什麼為難之處嗎?」任諺不解的問。
陶天香皺起眉頭道:「你們不是有個規矩,下僕不能隨意和主子往來說話,這是不被允許的?」要不是這樣,她又怎麼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小雪住在哪啦,就怕問了會給小雪添麻煩,只能被動的等她出現。
「有這個規定?我今日倒是頭一次聽到。」任諺納悶的微微挑眉。
「你的意思是……你們根本沒有這種規矩?」
「從來就沒有過。」任諺斬釘截鐵的回答。
這下子換陶天香傻眼了。難道小雪在騙她,但小雪為什麼要說這種謊騙她?
「陶姑娘,你……到底要找誰?」
既然根本沒有這種規定,她也就乾脆說清楚了,「是個叫小雪的女僕,大概十五、六歲左右。」
「小雪?女僕?」任諺眼神一變,突然變得很嚴肅。「陶姑娘,這座宅子裡,除了你之外,沒有第二個女人存在。」
因為璽御的關係,所以他在安排僕從時盡量都是以男人為主,非不得已是不會有女人出現的。
「嗄?你確定?」陶天香更是錯愕的瞪大了眼。
「我當然確定,這座宅子內的人員配置都是我在處理的,哪裡有多少奴僕,那些奴僕叫什麼名字,我都一清二楚,而這座宅子內並沒有叫小雪的女僕。」
陶天香錯愕到說不出話來。如果小雪不是宅子內的奴僕,那麼又會是誰?
「該不會陶姑娘見過的那位小雪,正是潛伏在咱們身邊的奸細?」攸關璽御和陶天香的安危,任諺神色認真,「陶姑娘,你怎麼會遇上她,是在何處遇到的,她又對你說了些什麼,請你全部告訴我,這個人不得不防。」
陶天香在將任諺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之後,才渾渾噩噩的回到璽御的房內,遲遲無法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她一進到房裡,就發現暖爐的火快要熄滅了,她蹲在暖爐旁邊,加了幾塊炭火進去,然後就對著暖爐發起呆來。
現在再回過頭想想,她才發現小雪的一舉一動的確都很可疑,一開始小雪就不要她主動去找她,還編了借口阻止她,分明就是怕她發現宅內的奴僕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以免洩露身份。
而且小雪都是趁著晚上無人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來無影去無蹤,神秘得很。
況且宅內都有護衛看守,卻始終沒人發現小雪的行蹤,不就表示她身手不凡,才能來去自如?
沒想到她唯一可以傾訴心事的對象,竟有可能是別人派來潛伏的奸細,而她卻一點警覺心也沒有,就這樣傻傻的把對方當朋友。
「唉……」她有些沮喪的輕歎口氣,也對小雪感到非常失望。
可是……小雪從沒傷害過她,況且小雪關心璽御的表情也很真實,她看不出有任何的虛情假意……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小雪會是奸細。
不行,除非小雪親口承認自己是奸細,要不然她絕對不會相信!
咋!
暖爐內的炭火突然在這時迸出點點火星,其中一點火星還不偏不倚的掉到她手背上,害她吃痛得驚呼出聲,「哎呀!」
「怎麼了?」
璽御猶如一陣風般下迅速的從後靠近,擔心的抓住她的手。
她沒料到會驚動他,慌亂的趕緊說道:「沒事沒事,只是不小心被一點點火星給燙到而已。」
「你要想事情也挑個好的地方想,一直蹲在暖爐邊做什麼?」璽御沒好氣的念著,緊接著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到水盆邊,將她被燙到的手放到冷水裡降溫,就怕會留下傷疤。
他知道她一直沒睡著,因為他也始終都是醒著的,只是怕她會感到不自在才假裝已經睡著。
從她出房去之後,他就一直在等,等著她回來,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了,她卻一個人對著暖爐不知在發什麼愣,還心不在焉到被火星燙到,真讓他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就連兩人已經同住在一房裡,她還是讓他無法放心,時時牽掛,難道非得將她緊緊的鎖在懷裡,像現在一樣,才能確保她不會再發生任何意外?
陶天香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燙了起來,就連心也控制不住的越跳越快,她現在根本就是被他摟在懷裡,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空隙。她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背輕貼著他的胸膛,屬於他的體溫淡淡的傳遞了過來,雖然淡,她還是敏感的感受到兩人的手泡在冷水當中,理應相當冰冷,但他的手始終握著她的不放,讓她有種微熱微麻的錯覺,之前被火星燙到的痛意早就不知道飛到哪去,她的心思也沒放在那了。
她全身細胞所感受到的都是他,他這麼做……簡直是犯規!
就算他沒有在誘惑她,也不是存心要讓她有遐想,但他還是太過分了。如果對她沒有任何一點意思,就不要對她這麼好,害她心猿意馬、小鹿亂撞!
第7章(2)
為了要讓腦袋甩掉不該有的綺想,陶天香努力轉移話題及注意力,想打散兩人之間太過曖昧的氣氛。
「原來你沒睡著?」他要是真的睡著,反應就不會這麼快,在她驚呼出聲的下一刻就飛奔到她身邊來了。
「那又如何?」
「你一直在騙我。」
「這有什麼騙不騙的問題?」
「誰知道你讓我誤會你已經睡著是安的什麼心眼,說不定你是在誘使我卸下心防,之後想對我做什麼事情,我就會沒有防備的中招。」
「……」她這是在故意無理取鬧?
「夠了夠了,我的手已經沒事了。」她從水盆內取回自己的手,轉身想推開他的胸膛,拉開兩人之間的危險距離,「你可以不必再……」
她才一轉頭,喋喋不休的唇瓣就輕掃到一個柔軟的東西,她錯愕的瞪大雙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突然覺得很不妙。
她沒注意到他的頭低靠在她的肩旁,當她一轉頭,那位置就很剛好的掃過了他的……唇。
璽御也沒想到她會突然轉過頭來,唇上意外擦過她柔嫩的唇瓣,雖然只有一下子,卻已足夠震撼他的心魂、動搖他的自制,讓他壓抑在心底深處的渴望瞬間翻騰起來。
這個意外的插曲使兩人之間的曖昧氣氛更盛,陶天香的一番努力也全都化為烏有,或是該說,反倒是助長了曖昧的發展?
她心慌意亂的和他四目相對,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就怕稍有妄動,這詭異的平衡就會被打破,緊接著便失去控制。
他看著她有些緊張卻不是害怕的神色,理智動搖了,對她的渴求也更加強烈。
他微瞇起眼,慢慢俯下身,試探著她的反應,見她沒有閃避,他便不停下來,繼續低頭,想要品嚐她誘人的紅唇。
她像是受到這氣氛牽引似的,既緊張卻又忍不住期盼,眼睜睜地看著他越靠越近,兩人的唇幾乎要貼合在一起……
砰砰砰!
就在最關鍵的剎那,竟然殺出了不速之客,異常緊急的拍著門板,「殿下,屬下有急事稟報!」
「呃?」他們倆嚇得猛然恢復理智,微微分開,忍不住感到懊惱,也怨外頭的人真是太會挑時間打擾了。
臉紅不已的陶天香渾身發熱的後退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強迫自己趕緊冷靜下來。
如果不是有人來打擾,她就真的會被他吻了,那曖昧的界線一旦打破,她接下來該怎樣和他相處、甚至和他同住一房呀?
璽御也趕緊冷靜下來,不再去想方才差一點就失控的事,轉身去開門,「怎麼回事?」
在門外的任諺表情異常的凝重道:「邊境傳來消息,有百姓集結而成的隊伍騷動,要請殿下即刻出面阻止。」
璽御在得到消息後,便帶著少數隨從連夜騎馬趕往殷族和璽國的交界,任諺則留在宅內確保陶天香的安全。
一趕到交界處,他就見一群璽國百姓拿著火把和地方官帶來的士兵僵持不下,氣氛火爆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
地方官一見到璽御現身,趕緊迎上前,躬身行禮,「二殿下。」
「發生什麼事了?」
「這些百姓們都是家中有閨女失蹤的,他們得到消息,說自家閨女被綁往殷族領地,即將被當成祭品殺死,便聚集在一起,打算闖入殷族領地救人。」
那些消失的未婚姑娘被綁去殷族領地的事情,璽御從一開始便要地方官保密,就是擔心會發生現在的狀況,如果璽國百姓和殷族族民起了衝突,很有可能會造成殷族全面叛亂,而邊境也會不得安寧。
地方官怕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只好一邊阻擋激動的百姓,一邊趕緊派人送消息給璽御,讓他來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