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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夜葒

  這個笨女人!居然把丈夫的前任情人帶回了家裡,還喝得爛醉,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辛水靈將會為他們的婚姻帶來多大的威脅。

  「啊!」聽見他熟悉的咆哮聲,倪葦儂愣住,傻傻的看著眼前的關季禮,「關季禮,你凶什麼凶嘛……奇怪,幻覺也會說話嗎……唔,我的頭好痛啊……」她蹲了下來。

  關季禮蹙眉走向她,一把將她拉了起來。「什麼幻覺?你給我看清楚!」

  她偏頭,伸手撫摸著關季禮的臉龐。

  他凶巴巴的瞪著她,剛毅的下巴長出青髭,那粗糙的觸感真實的存在著,她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用力的勾住他的頸子,緊緊、緊緊的抱住了他。

  「嗚∼∼你真的回來了∼∼你這個大騙子!你怎麼可以騙我∼∼你明明說下星期才要回來的+,嗚嗚∼∼害我難過得半死,喝了好多酒∼∼嗚嗚∼∼你這個討厭鬼!我最討厭你!嗚嗚∼∼」

  「傻瓜,哭什麼哭?」他輕輕抹著她頰邊的淚水,「看樣子,下次出國還是要把你帶在身邊,唉!你怎麼會醉成這模樣……快被你臭死了……」

  關季禮伸手在鼻子前揮了揮,打散她身上濃重的酒精味。

  這小女人,看她哭得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的心也跟著揪擰著,原本的怒氣被她的眼淚給融化,早知道就別騙她了,原本想給她一個驚喜的,誰知道她反而為他製造了一連串的混亂——

  「唔,很臭嗎?呵∼∼」她醉笑著,故意朝他的鼻子吐了一大口氣,「才不管,我要你吻我……你這個大壞蛋……」

  話說完,不理會關季禮是否同意,她主動的遞上唇,吻住了他的唇瓣。

  沒料到倪葦儂會突來這一招,關季禮來不及閃躲,就這樣被倪葦儂強吻了去……

  門口處,辛水靈看著他倆的濃情蜜意,身影顯得更加落寞。

  她悄悄退出眼前的窄小空間,離開了他們的世界,難道真的是她想得太過天真,竟以為自己還能夠挽回關季禮的心……

  或許在關季禮的心中,早已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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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為了幫她父親還清債務,所以不得已才接受對方長輩的金錢,那時候他們全家人為了躲高利貸來要債,平常有人按電鈴也下敢開門,每天過得心驚膽跳的——

  「所以她寧願犧牲自己的幸福,換來一家人的平靜幸福,我覺得水靈真的很可憐;最可惡的是男方的長輩,居然用錢來壓人,逼水靈和她男朋友分手,水靈說她從那之後,就再也沒交過男朋友,她的心還一直惦記著那個男人……」

  倪葦儂枕在關季禮的腿上,發覺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她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你說,她是不是很傻?」

  關季禮順著倪葦儂的長髮,眼神怔仲著,思緒不知飄移到何方……

  他不能肯定倪葦儂所說的是不是真實,或是辛水靈用來誆騙她的謊言,但他所知道的確實和倪葦儂有所出入,他只知道辛水靈為了錢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不知她是因為家庭的因素!

  「我們的歐洲旅行一定要讓她辦嗎?我還有其它認識的旅行社,可以把行程規畫得更充實。」關季禮輕聲開口,他不想再跟辛水靈有任何瓜葛,當然也不希望倪葦儂與她再有任何的接觸。

  「為什麼?你不喜歡她嗎?喂——」她突然從他的腿上彈坐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尖,「喂,我可是先跟你說喔!水靈是我在台灣難得認識的朋友,我不准你用那張冰塊臉對著人家!」

  「葦儂……聽我的話,離她遠一點。」他握住她的手,沉吟了一聲。

  「為什麼?」她睜大眼,瞅瞪著關季禮,沒想到他居然會阻止她和水靈來往。

  「你涉世未深,不懂得看人……」關季禮不知道該如何跟倪葦儂解釋一切,辛水靈的出現讓他深深感到不安,他和倪葦儂的婚姻是禁不起這麼大風波的。

  「關季禮,你很奇怪耶……」倪葦儂狐疑的盯著他看,總覺得關季禮從昨晚見過辛水靈之後,就變得怪怪的。

  尤其是每當她提到辛水靈的名字時,他整個人就變得很緊繃,好像被踩中了什麼痛處似的。

  「我哪裡奇怪了?」他蹙眉,「奇怪的是你,對一個陌生人這麼信任,還帶著她回家裡住,你不怕睡一覺醒來,整個家都被人搬光了嗎?」

  「什麼嘛!辛水靈又不是小偷,幹嘛搬光我們家啊?我看你是工作躁鬱症,每天防這個、防那個,防到最後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都分不清楚了,我真搞不懂你在怕什麼?」倪葦儂推開關季禮,跳下沙發,不悅的嘟著嘴,不想再跟他爭辯。

  「你去那?」

  「不想跟你吵架了,昨天晚上讓水靈一個人半夜還要跑回家,我要親自去向她道歉,你愛來不來隨便你,反正我是不可能跟她斷絕來往的。」說完,倪葦儂從皮包裡翻找出車鑰匙,準備出門。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關季禮只想了一秒鐘,隨即跟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小手,從她的手中拿下車鑰匙。「等等,我送你去吧!」

  「你……」倪葦儂睨了他一眼,感覺到關季禮的妥協,她嬌媚的揚起一抹笑意,「呵,算你識相,不然我又要生氣一整天了。」

  「走吧!老婆大人——」關季禮摟住倪葦儂的腰,一同步出家門。

  與其放著倪葦儂單獨和辛水靈見面,不安的獨自猜測辛水靈又會跟葦儂多說些什麼,還不如讓他親自陪在葦儂身邊,適度的縮短兩個人接觸的時間。

  「我跟你說喔!水靈安排的法國行程,你一定也會喜歡的……還有,拜託一下嘛!你的臉上能不能多一點笑容?我是看習慣了,不過我怕會嚇到水靈……」

  「知道了,全都依你,行了吧?」關季禮無奈的扯了扯唇角。

  「呵,就知道你最聽話了。」她搔了搔他的頭,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落下一個香吻,「乖,這是給你的獎賞喔!」

  關季禮撫了撫臉頰,失笑,怎麼覺得她對待他的態度好像在對待一隻寵物一樣呢?

  不過這種被寵愛的感覺……呃,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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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中午十二點,我在「我們的地方」等你出現。

  靈

  關季禮看著手機上的簡訊,眉頭深鎖,他看著表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他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投資部門傳來的分析報告,心卻怎麼也安定不下來。

  他不懂辛水靈到底想幹什麼,他和她之間,早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她為何要這樣糾纏不清——

  「嗶、嗶!嗶、嗶!」手機再度傳來簡訊的聲音,他按下閱讀,液晶螢幕上出現新的一排文字。

  不論你會不會出現,我會一直在這等著你,我們之間的事,總要說清楚的,你以為逃避就能夠解決嗎?

  會一直等著你,靈

  關季禮闔上手機,煩躁不安的揉著眉心,他點燃了煙,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戒了多年的煙癮似乎在這一刻蠢動了起來……

  「嗶,嗶!」手機又響了,關季禮憤然將手機摔開,他用力捻熄煙,將西裝外套勾起,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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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間小路」是一個隱僻性非常好,座落在一條紅磚小路上的花園餐廳,花園內種植著各式各樣的花卉植物,甜蜜的花草味、清新的林木香以及迷人的古樸氣息……

  關季禮一踏進這裡,思緒變得紛亂,在這兒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和辛水靈的足跡,她的笑、她的哭泣:他的痛苦、他的逃避……

  好多好多的前塵往事,全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沒想到事過境遷,才一轉眼時間,回首已經十年過去了!

  花園的底處,漂亮的籐蔓鞦韆,在他眼前輕輕搖晃著,他緩步走近,鞦韆上坐著一個女孩,她回頭,對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那抹笑容已不是十年前的幸福恬淡,而是充滿了苦澀。

  那苦澀是他造成的嗎?

  「還記得嗎?這座雙人鞦韆,以前我們常常蹺了課坐在這裡,一聊就是一整天,為了和我見面,你總是想盡辦法躲開你爺爺的監視——」辛水靈的手指滑過綠色籐蔓,下了鞦韆,記憶中的一切總是那麼的美好,教人難以忘懷。

  「水靈,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關季禮看著辛水靈,很多事情錯過了,就無法挽回。

  就算辛水靈依然無法忘記過去,但時間的軸已經運轉了好久、好久……他們之間,已經無法再回頭……

  「沒有過去,一直都沒有過去!季禮,你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她握住他的手,淚水無法抑止的落下,「當年,我的確不該收不關爺爺給的錢,但是那時的我還那麼年輕,我必須完成學業、必須負擔家計,還有弟弟的學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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