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
「大媽出來陪我喝酒。」
「好呀,什麼時候?」
「現在。」
「現在?不行耶,我待會兒要出去。」
「可惡,為什麼妳們每一個人現在都沒空、都有事呀,妳們是不是約好了一起整我?」於寒發怒道。
「小姐,妳不要多心好不好?妳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呀?」
「今天是我最倒楣的日子!」
「今天是情人節。」大媽在那頭歎息道。
「所以妳們全都重色輕友就對了是不是?」於寒對著手機大叫,然後二話不說便憤然的將電話切斷。
什麼情人節嘛,去它的情人節!
真是氣死她了,為什麼當她需要朋友陪伴與安慰的時候,卻沒有人願意前來陪她,虧她還將她們當成是自己的好朋友,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沒空是嗎?稀罕呀!政府又沒有規定一個人不能到PUB去喝酒,大不了她一個人去就是了,說不定她還能趁此機會釣到一個入幕之賓,去應驗那天對爸媽所撒下的瞞天大謊。
她真的敢這樣做嗎?隨便找個路人甲上床,如果對方願意,甚至於就這樣結婚葬送掉自己一生的幸福?
過去的她是絕對不敢的,但是現在連爸媽都視她的幸福為無物了,她還有什麼不敢去做的呢?反正橫豎都得死,她為什麼不能選擇自己所要的死法呢?
自嘲的一笑,她驀然再度發動車子引擎,轉動方向盤,將車子重新駛回馬路上,朝附近的酒吧前進。
今晚她決定要豁出去了!
☆☆☆☆☆☆☆☆☆☆ ☆☆☆☆☆☆☆☆☆☆
「小姐,妳好漂亮。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請妳喝杯酒呢?」前來搭訕的男人長著一雙桃花眼,油頭粉面的讓人反胃。
於寒瞄了他一眼,便逕自喝著自己的酒,理都不理他。這種男人別說她看不上眼了,即使她勉強逼自己看上眼將他帶回家,下一秒也會讓爸媽給轟出大門去。
唉,但是說真格的,她懷疑自己現在即使是帶金城武、劉德華或者是F4回去,大概也都過不了關吧?
想到這一點,她鬱鬱的舉起酒杯,一口仰盡杯裡的金黃液體。
「再來一杯。」她對酒保說。
「這杯我請。」油頭粉面男才離開,下一個搭訕者立刻出現。
於寒側頭瞄了對方一眼。
這個男人有著相當亮眼的外表,不管是長相或者是穿著都相當的吸引人,有種男模的特質,非常的吸引人。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眼神不正。
「不必了,幾杯酒錢我還付得起。」她冷淡的拒絕,然後端起酒保推到她面前的酒杯,逕自安靜的酌飲著沒再搭理他。
她的樣子看起來很美,卻也很高不可攀。坐下來短短一個小時之內,便超過十個以上的男人前去向她搭訕,並且一一的慘遭滑鐵盧被她拒絕。
奎狩之坐在離吧檯不遠的座位上,靜靜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長得非常的漂亮,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美麗。雖然從她小時候的長相,就可以看得出來她長大之後一定會是個美女,但是在乍見她的瞬間,他仍然驚艷不已。
她的皮膚非常的白,五官精緻而秀麗,再配上波浪般的如雲鬈發圈散在她臉龐週遭與肩上的模樣,簡直就像櫥窗內展示的美麗洋娃娃一樣。
然而洋娃娃的唇瓣卻不可能會像她這樣紅潤欲滴,讓人有種想採擷、一親芳澤的衝動。洋娃娃的雙眼更不可能像她這樣迷濛中帶著嬌媚與誘惑,讓人恨不得能立刻將她壓倒在床上對她為所欲為。
雖然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喝悶酒,連一眼都沒朝他這方向望過來,但是他依然跟前去向她搭訕的那些男人一樣被她電得七昏八素。
說真的,他這一生中從沒有像此刻這樣的滿足與得意,因為那個讓酒吧裡所有男人口水直流,看得到卻摸不到的美人正是他的未婚妻。
不是別人的,是他的,他的。
心底隱隱約約的激動著,他看著她,發現又有一名不知死活的男人上前與她搭訕。
但是,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她這回竟然接受了那傢伙的搭訕,甚至於還讓對方坐進她身旁的空位裡。
他不知不覺地瞇起了雙眼,黑眸銳利如箭的射向那個膽敢坐在他未婚妻身邊的男人,然後又緩慢地皺起了眉頭。
她到底看中意那傢伙哪一點呀?那傢伙和之前十餘個與他搭訕的男人比起來,應該可以說是最遜色的一個吧?怎麼她反倒接受了他的搭訕,她是存心想要氣死之前與她搭訕那十幾個男人嗎?
奎狩之懷疑地忖度著,然後忽然想到她該不是真的喝醉了,所以才會無意識的接受了別人的搭訕?
他看向她的臉,只見她雙頰紅潤,臉上的確實有著幾乎醉意,但卻又不像真醉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模樣。既然如此的話,那她──
啪!
腦袋有條神經像是突然被接上般的炸出火花,讓他猛然想起一件事。
他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公務員般一板一眼的穿著打扮,然後再伸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最後再長歎一口氣。
他知道為什麼了,而且難怪他會覺得那個傢伙聳得有些眼熟。原來他在三個小時前才在鏡中看見過那副聳斃的模樣。那傢伙與現在的他完全有種異曲同工之妙,簡直是聳到最高點了。
只是他是為了討好──唔,事實上是想逗她啦,才會穿著成她向於媽媽謊稱現在喜歡的男人類型,老實、保守、木訥的模樣,然後看她在見到這樣的他之後有何反應。
因為據於媽媽告訴他所說的話,她根本不屑他長得有多帥、多有型,或者是擁有一半于氏企業的所有權。她所喜歡的男人是老實型的,擁有一份穩定平凡的公務員工作,就像她現在的男朋友一樣,那才是她所想要的男人,所以她壓根兒就不屑他的英俊多金。
當然,這些話是真是假,大家都心知肚明。尤其是於媽媽,自己喜歡什麼樣的人或者是有沒有喜歡的人,她又怎會不知道呢?
說已有男朋友是借口,說她喜歡的男人類型與他完全不同則是推脫,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願意接受他這個突如其來從天而降的未婚夫。
說真的,如果今天角色互換的話,也許他也會有相同的反應。可是即使明知道她並不是針對他而拒絕,只是在拒絕這種個突如其來的情勢而已,他仍忍不住的覺得沮喪。
她難道一點都不好奇他在長大後的模樣嗎?
她難道一點都不念戀小時候與他的純愛感受嗎?
她難道一點都不想試試看,如果他們倆再續前緣會擦出什麼樣不同的火花嗎?
他就非常的想知道。
所以從回國後他就一直期待能與她見面,甚至於還在有機會與她正式見面之前,不止一次迫不及待的偷跑來看她。然後,他驚愕發現他對她竟有種夢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對她,他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誓在必得的決心。
看著坐在吧檯邊明顯在借酒澆愁,心情非常不好的她,他知道這絕對和他脫不了干係。
雖然說於爸和於媽總是告訴他於寒只是太過驚訝自己突然冒出一個未婚夫這種事,所以過不了多久或者是在她見過他之後,肯定會改變心意歡迎他。
不過照他看來,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
看著她,他輕輕地蹙起眉頭思索著自己的下一步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一切事半功倍的得到最完美的結局。
也許他該隱瞞真實的身份,先陪她演場馴妻記……
☆☆☆☆☆☆☆☆☆☆ ☆☆☆☆☆☆☆☆☆☆
晨光驅走了黑夜,日光穿簾而過,照亮了整個室內。
於寒眨著惺忪的睡眼,在晨光的驚擾下緩緩清醒過來。她揉著酸澀的雙眼從床上坐起,只覺得頭痛欲裂,好像有一群巨象正在她腦袋裡作亂。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的頭會這麼痛,而且──這裡是哪裡呀?
她蹙著眉頭左右張望著四周的陌生環境,卻因轉動頭顱的動作加深了她的頭痛,讓她忍不住抱頭呻吟出聲。
「叩叩。」房門上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於寒循聲轉頭,卻因動作過大牽動頭痛,她倒抽了一口氣,再度痛苦的呻吟出聲。
「啊……」
「妳、妳還好吧?」
突如其來的關懷嗓音讓她忍痛地抬頭看向來人,只見一個穿著老實、裝扮老實,戴著黑色粗框眼鏡的男人站在敞開的房門口,一臉侷促的望著她。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她出聲問他。
「我、我叫奎狩之。這、這裡是我家。」他結結巴巴的回答。
「你家?」於寒沒把這個名字和小狩聯想在一起,她輕愣了下,垂眸迅速瞄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定它們仍整整齊齊的待在原位之後才又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