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不轉睛的看了她半晌,驀然開口,「我欣賞妳。」
「什麼?」於寒懷疑的看著他,背脊突然一陣發冷。她發現這瘋子看她的眼神好像變了,從原本冷殘嗜血變得有些邪淫,讓她直想往後退離他更遠些。
「我喜歡聰明的女人,妳要不要做我的女人?」他忽然起身走向她,一雙邪佞的眼開始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著。
於寒不由自主的向後退,曲蒨則快速站到她身前,將她護在身後,面無血色的大聲喝阻。
「你想幹什麼?我不准你傷害她一根寒毛。」
「滾開!」男人不悅的吼道。
「不。」
曲蒨有如母雞帶小雞般,將於寒緊緊護在身後,不斷的後退。只是她們誰都沒想到,那男人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一個跨步逼近她們後,接著手一揮,便很狠甩了曲蒨一個巴掌,將她擊倒在地。
「蒨姊!」於寒驚聲大叫,根本來不及蹲下去察看她的傷勢,下顎就猛然被一股蠻力扣住。
「要不要做我的女人?」那惡魔般的傢伙將臉靠向她問道。
「你別作夢了。」雖然害怕,於寒依然挺直背脊冷聲回應。
「很好,我就是喜歡這種個性的女人。我決定了,妳就做我的女人吧!」惡魔說著便抬起她的下顎,低頭吻向她。
「不──」於寒掙扎的尖叫,壓根沒聽見悄然響起的消音槍響聲,直到箝制她下顎的力道突然消失,男人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雖然左手腕上的血洞不斷流出汩汩的鮮血,他依然在最快速度內抽出腰間的手槍,凝聚所有警戒迅速的舉槍對準門口的方向。
「誰?」他厲聲吼道。
門口處靜默了兩秒,一個比千年寒冰更冷峻的聲音自大門外響起──
「你應該慶幸我早到一秒,讓你還沒有機會用那張髒嘴碰到她,否則被轟掉的將不是你的左手,而是你的腦袋,獵犬。」
他沒想到來人竟然會知道自己的殺手代號,不由得呆了下。
「你是誰?出來!」他暴喝出聲。
門外一陣靜默,一個男人的身影緩緩現身,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完全暴露在他射擊範圍內。
獵犬瞇眼看著站在門口背光的男人,突然之間渾身一僵,難以置信的瞠大了雙眼,身體更是因恐懼而微微顫抖。
「你……你……撒旦?!」
撒旦,魔鬼之名,意為「恨人者」或「責難者」。他的別名有很多,黑暗之王、地獄之王等都是他的代稱。在舊約聖經裡,他是上帝之子,卻處於反叛、敵對的立場;在殺手界,撒旦就是這樣一個名副其實的可怕男人。
他的來歷是個謎,外傳他是史上最強大的殺手組織首領的兒子,就像上帝之子一樣尊貴。同樣身為殺手,撒旦的對象通常都是背叛其組織的殺手,不管對方是聲名大噪的嗜血高手,或者有多少幫手,從來沒有人逃得過撒旦的獵捕。
在殺手界關於撒旦的傳聞有很多,包括他的殺人事跡,他的長相、為人、性格等,各式各樣光怪陸離的傳言在流傳著,但是只有曾經與他同屬於一個殺手組織的少數人才知道什麼是事實,而很不巧的,他就是那少數人其中之一。
撒旦,上帝之子,卻與其父處於敵對的立場。
兩年前史上最強大的殺手組織在一夕間瓦解了,沒有人知道這世上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做到這件事,只有他知道,因為他親眼看見撒旦擊斃一手養大他的組織首領,還殺了好幾名不知死活企圖阻撓他的傢伙。
他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撒旦與首領反目成仇,只知道他在殺人時比撒旦更像撒旦、比魔鬼更像魔鬼,心狠手辣到讓他偶然想起這件事,還會不寒而慄。
還好殺手組織瓦解之後,撒旦便跟著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人說他死了,有人說他退隱了,也有人說他瘋了。
可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他是在作惡夢嗎?為什麼失蹤了兩年的撒旦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
「原來你還認得我,獵犬。」冷凝的嗓音、沉著的語氣,使獵犬不由得心顫了下。
「你……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撒旦?」獵大力持鎮定的問。
「你認為呢?」同樣冷然的嗓音及語氣,空氣中卻多了一抹肅殺之氣,讓獵犬遏制不住的向後退了一步。
此時此刻的他,相較於平時簡直是判若兩人,於寒拚命眨眼再眨眼,花了好些時間才看清楚,背光站在門口的男人真的是她老公奎狩之。
「老公?」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叫道。
聽見她的叫喚,獵犬頓時僵如冰柱,從心裡冷到腳底。這女人剛剛口口聲聲說很厲害的老公,指的就是撒旦?!
上帝,今天是我的死期嗎?
「是我。妳有受傷嗎?」冷凝的嗓音中多了一抹溫柔與關心。
「沒有,但是蒨姊好像受傷了。」她的嘴角泛著血絲,從跌倒在地後便一動也不動的。
稍微放了心的奎狩之,再度將冰冷目光轉向獵犬。
獵犬恐懼的嚥著口水,努力壓抑著拔腿逃跑的慾望,因為他知道不管自己逃到哪去,最終都逃不過撒旦魔手。與其日後過著膽戰心驚、草木皆兵的生活,不如現在和他來場決鬥,這樣至少還能死得有尊嚴一點。
「撒──」
「把這句話放出去,撒旦不准任何人插手蕭茲.林賽的家務事。你聽清楚了嗎?獵犬。」他冷酷無情的看著他,以命令的語氣說道。
獵犬驚愕的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我走?」他的聲音沙啞,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你想死嗎?」
「不!」獵犬陡然會意,迅速叫道。「我一定會將您的話帶到。那……我走了。」他小心翼翼的舉起步伐,這棟廢棄建築物只有一個出口,而那正是撒旦站立的地方。
走到他面前時,他忍不住的嚥了口口水,與他錯身而過時,更是屏住氣息不敢作聲,好不容易終於走到他身後,不必再受他冰冷目光與冷酷神情的驚嚇與威嚇,他卻在這時突然又開了口。
「獵犬。」
他語聲沉靜,卻嚇得獵犬寒毛直豎,整個人僵硬如石。他顫抖著轉身看他,冷汗從他額頭滑了下來。
「還……有事嗎?」他該不會突然改變主意,不打算放他走了?
「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蹤。」奎狩之頭也不回,不疾不徐的開口。
獵犬眨了下眼,迅速點頭道:「我知道了。」話聲一落,他飛也似的逃離撒旦的屬地,發誓一輩子再也不踏上這座太平洋上的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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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奎狩之開車載她們回家的路上,於寒忍不住開口發問。
奎狩之看看她,然後又從後視鏡看了坐在後座的曲蒨一眼,這才簡潔的將他所知道的說出來。
原來綁架她們的人受雇於蕭茲.林賽在英國的異母兄弟,特地到台灣來殺蕭茲的。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得到蕭茲名下的龐大財產,因為雖為同父所生,但他們除了公爵頭銜之外,並未從父親那裡繼承到一分一毫。
曲蒨聽後沉默不語,於寒雖還有一堆問題想問,但是礙於車內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所以她只好保持緘默,等回到家裡再和老公算帳。
車子還沒抵達8樓公寓,遠遠的就見到原本該在飛機上的蕭茲在公寓大門外焦急的徘徊,他一見到他們的座車,連自身安全都不顧就朝車子衝了過來。還好奎狩之駕駛技術了得,才沒釀成車禍。
將老婆小心翼翼扶下車,蕭茲慎重對奎狩之道謝後,便扶著老婆走進8樓公寓,奎狩之隨即將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
兩人一路上都很安靜,直到進了屋裡──
「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於寒忽地一個轉身,怒氣沖沖的朝他厲聲質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像是對她的怒氣不為所動,又像是在專心沉思著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但她可沒耐心等他慢慢想,因為現在的她快要氣瘋了!
「說呀,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她以食指用力戳著他的胸膛,只是沒戳痛他反而痛了自己。
「我是奎狩之。」
「你見鬼的是奎狩之!」她口不擇言的怒叫道。
「我是奎狩之,但是這個名字一直到兩年前才被我找回來,在這之前我的名字叫Lucifer。」他平靜的說。
「Lucifer?」
「撒旦的另一個名字。」他突然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於寒靜靜的看著他,突然覺得他變得跟平常有些不一樣,他周圍彷彿多了層霧濛濛的防護網,讓人看不真切又接近不了。
「什麼叫做一直到兩年前才被你找回來?奎狩之這個名字不是從你一出生就擁有了嗎?」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