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一涼,隨即又覆上頗具重量的溫熱胴體,她實在不知該如何拒絕一頭飢渴的野獸,他的動作、水遠都比她快一步,讓她無處可躲。
「當然急嘍!食物要趁熱吃才美味,對餓了很久的男人而言,我的速度還算慢的了。」所以他得多討些利息,以免她賴帳。
「慢?」難道他跟幻象二000比不成?
已經說不出話的「受害者」幾乎是赤裸受刑,放棄垂死掙扎任其肆虐,他的理智早就拋向九霄雲外了,哪能拉得回來。
雖然她從沒想過和他發展成情人關係,甚至是裸呈相偎、肢體交纏的親密行為,不過既然都愛了,早晚有一天會發生今天的事,她又何必矜持忸怩。
一想到此,她全然放開地撫摸他線條分明的身體,毫不遜色地挑起他的感官反應,刺激他敏感的性感帶,惹得他粗喘連連。
「天呀,你這該死的小妖精,存心要玩死我。」狂烈的快感使他幾欲發狂。
「不,我只是要讓你精盡人亡。」她用她的步調慢、慢、來,不疾不徐地玩弄昂藏的武器。
「噢!你……我的天……我一定會死在……你手上……」真是最窩囊的死法。
商左逸重重喘息著,全身佈滿因激情泛出的汗水,胸膛因極致的快感而快速起伏,像是巨龍要破胸而出,衝向雲霄。
他在顫抖著,渴望進入柔軟的芳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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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打擾了,希望沒有打斷你們的好事。」
兩具汗濕涔涔的軀體倏地分開,以最快的速度拉起被子遮蓋,驚惶但不失措地看向發聲的源頭,急促的喘息聲仍清晰可聞。
但他們沒瞧見來者眼底一閃而過的惡意,她絕對是故意的,刻意在緊要關頭出聲制止兩人結合,讓他們由飛上雲端的快樂迅速往下墜,直落地獄的入口。
一如清荷的恬靜婉約,神情未有一絲異樣的桑青荷溫婉地笑著,絲毫不曾表現出難堪或羞怯。
彷彿司空見慣不足為奇,擅自闖入不見有愧,儘管人家不悅地瞪著她,希望她識相點自已走開,她仍像種在水中的荷花,未移動半步。
這種厚顏的人最惹人厭惡,偏偏她神色自若地看著床上赤裸的兩人,好像他們的行為才是不得體的,必須懺悔改過才能獲得原諒。
別人都是污穢淫賤的,只有她清高坦蕩,世人得以她為道德標準加以奉行,不能做任何不名譽的事。
「麻煩你先出去一下,讓我們穿上衣服。」慾望中輟的商左逸沉下瞼,做出請出去的手勢。
「你會害羞嗎?你的身體我不是沒看過,不必顧忌我,請便。」她會好好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讓他做出對不起她的事。
「她看過你的身體……」一絲酸意湧上心頭,偏過頭一睨,喬品真的臉色不甚好看。
「不,她沒有,她有幻想症。」不急著趕走麻煩人物,商左逸先向心愛的女人解釋。
「可她有你房間的鑰匙。」這點怎麼也說不通,讓人心生芥蒂。
「你又錯了,是我忘了鎖門。」下次他絕對會牢記,最好再上三道鎖。
「是嗎?」那麼就有很好的理由。
但是不舒服的感覺仍讓她心中不豫,微擰著眉峰不太滿意現況,正常人在瞧見不該見的畫面會連忙告罪離開,或是大驚失色地奪門而出,而眼前的女人卻八風吹不動,有如一尊菩薩般杵在人家歡愛的床頭。
真的很怪異,雖然她一點也不在意曝露身體,可是那雙平靜得過分的眼讓人打從心裡厭惡,根本不想順其心意免費招待一場走光秀。
「你們不起來穿衣服嗎?冷落客人是件失禮的事。」她有的是時間跟他們慢慢耗。
商左逸斥責她,「不請自來的客人也很失禮,你沒學過基本禮儀嗎?」冒冒失失地闖進來,還敢指責別人的不是。
「我敲過門了,但你們正在忙,而且我是受乾媽所托而來,不算不請自來。」幸好她來了,才能及時阻止他們的苟合。
桑青荷說謊,她很早便出現在門外,俯身聽著門內的動靜,入耳的淫穢聲讓她有破門而入的衝動,但為了維持端莊嫻雅的淑女形象,她硬是忍下了,不讓心底的憤怒表現在臉上。
喜怒不形於外,這是修養的最高境界,她一直牢記在心,不打破保持至今的優雅氣質。
可是她也不想讓裡面的人太好過,推開一條門縫觀察床上的進展,刻意在重要時刻揚聲一喊,想讓兩人羞愧難當地分開。
只可惜她只做到前者,見到他們並未有任何受辱的神色,內心頗為失望。
一提到母親,盛怒中的商左逸緩下語氣。「就算是我母親的緣故,你也不該如入無人之地直闖,這裡畢竟不是你的家。」
給人留顏面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她不會不懂這道理,她一向聰明。
「你的家和我的家還不是一樣?乾媽常說歡迎我住在『家裡』,難道你住的地方不是她的家嗎?」她只是「回家」而已。
擅長狡辯的桑青荷一搬出商母便成了道理,讓人回答是與不是都落入她設好的圈套裡。
所以商左逸從不認為她是庸碌之輩,反而覺得她小有才智機智過人,因此鮮少與她正面衝突,以免被她的能言善道堵得說不出話來。
「我媽的話不代表我的意思,你是她的乾女兒卻不是我的親妹妹,男女間該有的分際不容逾越。」他得記得跟母親說一聲,別亂認乾女兒。
她的眉輕蹙了一下,似乎他的話令人困惑。「我們之間有必要這麼生疏嗎?我的確看過你的裸體,你不用覺得見不得人。」
在商家,她曾偷偷看過幾回,並且在乾媽拜託她叫醒賴床不起的他時,有意無意地瞄過他習慣裸睡的身體。
「喂,人家很確定耶!是不是你睡了她,事後又忘個精光。」忍不住一嘲的喬品真掀被下床,大方展現骨肉勻稱的體態。
桑青荷因她的貶諷而面露不悅,瞼上明顯寫著:你的身份不夠高貴,不配開口說話。
「我相信我沒有得過失憶症,桑小姐,請不要在我愛吃醋的女友面前編派不實的言論,我真的沒有動過你一根寒毛。」他的話是對著心愛的小女人說的,但卻換來她無情的一踩。
喬品真不承認自己在吃醋。
「你以前都喚我青荷,有時是小荷花,還曾十分溫柔地說我是一朵絕塵的水中芙蓉。」她說時面帶甜蜜的微笑,似乎陷入美好的回憶中。
第一次見到他時她才十六歲,她是他母校的學妹,他回校參加校友會是由她負責招待他,從此一見鍾情愛上他,愛到無法自拔。
那時的她非常好動,活潑外向,活躍於各大社團之間,頗受人歡迎,是個人人樂於親近的陽光少女。
因為他一句「我比較喜歡文靜嫻雅的女孩」,她徹底改造自已,包括服裝打扮,她都盡量走優雅路線,收起平日的粗野舉動。
而且她由其他學長口中得知,他和母親感情非常好,只有一個兒子的商夫人一直想要個女兒作伴,因此她又製造不少機會來個巧遇,在商夫人心中留下好印象,進而打入他們的世界。
但她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呢?
雖然認了商夫人為乾媽,並常在商家走動,可是商左逸在國外的時間遠多於國內,一年見不到幾次面,想藉機與他發生感情談何容易。
她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守株待兔,就算他飛得再高,總有一天得回來侍奉年老的父母,她一定等得到他。
「小荷花?我覺得小菊花比較好聽,百樂門的小姐就愛取這花名。」喬品真像遊魂似地晃過去,像是自言自語般搖頭晃腦,聲量大小剛好入耳。
眼露笑意的商左逸揚起眉,明地是警告她少造口業,暗裡稱讚她損人不帶髒字,用詞貼切。
「商大哥,以你的身份最好不要和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這樣的行為有辱門風。」她無視喬品真的存在,像個賢妻撿起他任意一擲的衣物,隨手折疊整齊。
「我的身份……」
商左逸的話說了一半,眼角瞟見向來以慢著稱的烏龜女已穿好衣服,臉色陰鬱地變身大恐龍,毫無笑意地把他那份未吃完的早餐倒在地上。
可見她有多生氣,完全失去控制,雖然烏龜屬於溫馴動物,但她被激怒時,咬起人也是很痛的。
「沒有臉的小姐,門風兩字怎麼寫?我識字不多,只懂得三四五六。」
喔喔,烏龜變身成蠍子了,小心,別碰它,
「沒有瞼?」有疑問的是兩女之間的男人。
「面無表情,你看她像不像電影裡的外星人,就只有兩顆眼珠子會眨動。」說她是外星人還真抬舉了她,人家外星人的眼睛還比她有感情,活靈活現。
像,他在心裡回答。
「無知的女人,一個上流社會的淑女不需要多餘的神情。」只要有輔佐丈夫的能力,幫助他在事業上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