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出紕漏時要槓責任的人吧?」楚璃提出疑問。
「對,而且我已經有人選了。」慕承歡冷笑著瞥向突然想把自己縮成一團的男人。「就你吧,楚磔。」他愛權力是吧?就全給他啊!
「我、不、要!」他是聰明人,當然不會受騙上當。
「你剛才不是還說我們要逼你走嗎?這下我可是提拔你,讓你獨當一面呢!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做老大嗎?」慕承歡雙手支著下巴,嬌笑著說,但她那張艷麗臉蛋上的笑容,只要是熟識她的,都會為她的笑容感到全身寒意。
「這樣子我的時間會被佔用,我就不能……」難得的,辯才無礙的男人封口了。
「怎樣?」她是不太瞭解這家人的習性,她才嫁入這個家幾個月,要知道的事情很多。
「大家都知道的。」楚璃笑著點點頭,其他人也露出同樣詭異的笑容。
「哪件事?什麼事情這麼重要?」她不知道什麼事會讓這個膽敢咒罵她的男人說不出話。
從牆角爬回來跪在妻子腳邊撒嬌的楚訓拉拉她。「他只要一天不賭博就會手癢啦!」
「哦……」慕承歡雙眼一瞪。「楚磔,你給我聽清楚了,如果等我回來要是楚氏被你拿去賭掉,我保證我會讓你很後悔你這輩子遇見我。」
她先撂下狠話,免得楚家老爺子還在世,知道家產被不肖子孫拿去賭掉,氣得馬上去向祖宗磕頭謝罪。
「我又沒說我要接。」好男不跟女鬥,不理她就好了。
「不接就給我滾蛋,楚氏沒有你不會垮掉,而且我想早有人在等著坐你的位子了。是吧?」她笑睨在場其他人。既然都是一家人,貪婪之色就不須隱藏了,眾人笑著頻頻點頭。
「不干就不幹!」楚磔有個性的起身,打算回辦公室寫辭呈。
見丈夫頻頻扯動自己的衣角,慕承歡輕哼著提出釣魚的好方法——
「這樣吧!我們交換一下條件,等我們回來以後,我們提供你食宿和機票,讓你到蒙地卡羅豪賭一個星期,彌補你這段時間的委屈,這個提議如何?」她是有點壞啦!沒告訴他他們要在馬爾地夫度過整個冬天。
一個星期換三個月,划算極了。
沉默同時,會議室裡所有眼光都注視著也許、可能、大概、應該、絕對會接受提議的人。
免費到蒙地卡羅「豪賭」一個星期?楚磔雙眼一亮。
「好。」不負大家重望,他答的既用力又興奮。
「那好,公司就麻煩你了。」打贏一場勝仗,慕承歡笑的很得意,老公又適時的送上香吻,她的新婚生活算是……很滿意啦!
話已出口,楚磔才懊悔地把頭靠在桌上懺悔。
該死的好賭!
他居然上了這個女人的當!
第二章
後來楚磔才體會到當領導者的樂趣所在。
原本擔心一堆責任和處理不完的公事會壓得他斷氣,更別提讓他出門玩了,可是他很快就學會一件事:
身為全公司最崇高的領導者,他可以為所欲為,也可以仗勢欺人,而且最棒的是沒人敢有怨言——
起碼在他面前是沒有啦!
重點是,他把工作全都分派出去,結果他比從前在業務部當經理時還悠閒哩!然後一個月過去了,還沒見到那對白癡夫妻,沒關係,他就看看那對不負責任的夫妻什麼時候會發現,他們的公司正落在一個比他們更不負責任的人手裡。
反正他就是繼續悠悠哉哉度日,呵……
像他現在,坐在賭桌前,與生俱來的賭運再度讓他在短短數小時之內,把今天帶來的錢翻了好幾倍。
他不太喜歡贏的感覺,太厭煩了。有一回他一晚輸光了一年的薪水,他竟有一股變態的興奮感,然後第二天把他賭輸的錢加倍贏回來——而這就是他追求的,復仇的快感。
他知道自己這個無法斷絕的興趣讓好人家的女孩不敢對他托付終身、家族事業也不可能完全依賴他,但是他就是愛賭,怎麼也停止不了。
幸好他的賭運從五歲跟爸爸玩二十一點開始就無往不利,所以他還不曾躍上敗家子的排行榜。
「你真是我的幸運女神,再贏一把,待會兒我就帶你到百貨公司,只要是你看上的,我就買給你。」他摟著今天的女伴。白天只有小貞可以陪他,平常那些女朋友都在上班。
「真的嗎?」小貞雙眼一亮。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他抬著邪氣的眼,挑逗地對她眨了眨。
「有哇!你說你只愛我一個人,結果你有好多個女朋友,你這不是在騙我嗎?」小貞努力地撒嬌。「我有一堆女朋友,不代表我愛她們啊!」他把她抱上大腿,送給她一個吻。「我最愛的是你。」「唉,就算知道你明明是在說謊,我啊……還是願意相信。」誰叫他的眼睛這麼會放電?女人就吃他這套。
「來,你說,我要押幾號。」輪盤開始轉動,血液裡的好賭基因又開始蠢動,楚磔瞪著轉盤,雙眼發亮。
小貞凝望他突然變得狂野的眼神,懷疑除了「賭」之外,世上有哪個女人能讓他也露出這種眼神?
哼,反正不會是她就對了。「嗯……我今天穿黑色的、我的幸運號碼是七號,就黑七吧!」
他乾脆地把手中所有籌碼推到黑七格子裡。
「好,就黑七。」
嗚……她快崩潰了。
藍品萱雖然很努力想維持專業專櫃小姐的禮貌,但她實在是——
很想一腳把眼前的澳客踢出她家的櫃!
「小姐小姐,我說過我要找豆沙色,你怎麼就是拿不對顏色?」年紀大約四十歲的女顧客皺眉拿著手中的唇膏對她抗議。「這麼簡單的事情你都辦不到,怎麼當專櫃小姐的?」
她就是要找一支她曾經用過的顏色,可是怎麼看都覺得顏色跟用完的那支不一樣。
「可是這就是豆沙色啊!」藍品萱很努力地微笑,因為公司規定令她不能粗野的破口大罵。
她很想對這位澳客說:她做專櫃小姐兩年了,而且業績常常是全櫃第一,但如果常有像她這種澳客出現,她的業績肯定掛零。
「這是暗紅色。」女客人用力的指責她。
「喔……那你認為的豆沙色是哪一種顏色?」她舉起左手掌,上頭畫滿了各式不同的「豆沙色」。從偏紅色到偏紫色,她已經把她認為有可能的豆沙色全挑出來了,怎麼這個客人就是看不中眼?
她啊,最怕的就是挑口紅又不知道自己要什麼顏色的客人了。
「就是豆沙色嘛!」女客人還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喔,那這種顏色你覺得呢?」她又挑了一支帶了點紫的深紅,在心裡祈禱這就是客人要的。
天哪!在櫃邊等待的客人都走了好幾位,她居然為了一支豆沙色口紅跟這一位客人耗了二十分鐘。
「哎喲,不是啦,算了算了,什麼專櫃小姐,一點都不專業。我不要買口紅了,我看看指甲油吧!」澳客又轉到一旁,開心地試起指甲油。
「那你想要找什麼樣的顏色?」藍品萱極力的做足禮貌。當客人愈無禮,她就必須愈有禮貌,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祈禱這位女客快點自動閃人。
「嗯……我要紅色。」澳客自動取出一支指甲油。
藍品萱目瞪口呆,傻傻地看著澳客把指甲油塗在手背皮膚上,一種顏色、兩種顏色……這位澳客居然在她的手背上塗了六種顏色。
她從事專櫃小姐工作兩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指甲油不塗在指甲上,而是塗在手背上的。
她放棄了!這種客人讓她無力到了極點。
「小姐,我覺得你們櫃上的顏色都不太適合我,謝謝你,下次等你們有新色,我再來試試吧!」這位澳客從櫃上抽一張面紙往早就已經幹掉的手背上猛擦,然後轉身就走。
哇哩咧!她花了二十分鐘,結果澳客轉身就走?
藍品萱瞪著澳客的背影,有股衝動讓她想拿櫃上的東西把那位澳客砸個滿頭包……不過這當然只是想想,她不想失業,而且她很喜歡這份工作。
「喂,你什麼時候下班?」張啟盛站在櫃前,笑問自己的女朋友。
「你這麼快就來啦?還要半個小時唷!」她看看時間,現在才六點。而此刻她的心情差到連看到男友都笑不出來。
「那我等你。」張啟盛點點頭,靠在櫃邊。
「好。」職業性的笑容在客人上門時馬上揚起。「小姐,你要看彩妝嗎?」她不著痕跡地打量這位客人,裝扮很時髦,喜歡化妝。
「楚磔,我想看化妝品。」小貞拉拉身後的男伴。
楚磔散散地看向她。
「好哇……咦,你不是藍品萱嗎?」他意外發現化妝品的專櫃小姐正是他的遠房親戚。
藍品萱思索幾秒鐘後才記起這張臉。「喔,你是那個……八竿子遠的親戚,你好。」職業性的笑容非常完美。
「你想買什麼就買吧!我今天答應過你的。」楚磔對小自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