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受她感染,他挑了挑眉,也很快的看開。「那我先付三天的房價吧!」
「給你特別優惠。」她按了幾下計算器,算出優惠價格。
閒雲山莊是正派經營,這種天氣有生意上門就不錯了,不會乘機敲竹槓的,當然啦,有一小部分也是看在他媲美小說男主角的分上。
「哈……啾!」遞出鈔票的同時,衛天朗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
「我趕快帶你去房間吧,你得快點洗個熱水澡。」擔心他著涼,羅以安迅速拿了房門鑰匙,加快腳步為他帶路。
衛天朗住進客房後,立刻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換掉一身濕答答的衣服,不過,接下來的問題就有些傷腦筋了。
他沒有衣服可替換!
因為來這兒是臨時起意,所以沒有帶任何行李,唯一的一套衣服又濕了,下雨天要等風乾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
下半身圍著一條客房提供的浴巾,衛天朗坐在床上撥了幾通電話,一通聯絡特別助理,好讓他有應變的緩衝時間,去調整他的行程;一通交代公司總經理,若是三兩天無法返回,要他負責代理他總裁職務;一通則打給母親,簡單說明目前情況,避免讓她擔心。
所有該打的電話都打完後,感到些許困意的他就窩進棉被裡閉目休息。
雖然現在已是六月天,山中的氣候卻乍暖還寒,尤其這雨一下,更覺得冷了;可又因為下大雨,不能開窗,房間密閉,得開空調,他又打著赤膊,不感冒就太奇怪了。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見拍門聲和電鈴聲,他才幽幽轉醒。
「衛先生、衛先生……」
他聽出來了,是方才櫃檯的可愛女孩,她說她的名字叫以安,是山莊老闆的女兒,難怪待客親切又和善……
坐起身,一陣涼意襲來,他重新圍好鬆脫的浴巾,邁開大步去應門。
「衛先生……」門一開,羅以安立刻漾開笑臉說話,可目光觸及那精壯結實的胸膛,還有性感的胸毛時,頓時臉紅心跳了起來,不禁趕緊轉移視線,定在他脖子以上的範圍,不敢亂瞟。
意識到她的反應,明白是自己的緣故,衛天朗揚唇一笑。「沒辦法,我沒衣服可換,只有浴巾可以圍。」
可愛的女孩連害羞的樣子都可愛!
「我就是看你沒有行李,衣服又全都濕透,所以跟我爸爸拿了套衣服給你穿。」她抬手遞上衣物。「呃……裡頭還有一件沒拆封的新內褲,那是我媽前陣子下山大採購時買給我爸的。」跟個陌生男人講到貼身衣物,實在有夠難為情的。
「謝謝,妳真是細心體貼!」他不禁由衷誇讚。他都沒提,她就周到的替他張羅了,真令人感到貼心。
「沒有啦,賓至如歸是我們山莊的服務宗旨嘛!」被他一讚,心花怒放,她羞赧的搔了搔後頸,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以掩飾對他的特別待遇。
「真的有賓至如歸的感覺。」黑眸含笑的睨了睨她,他拿起最上方的T恤當場套上。
「太好了,剛好可以穿。」她一瞧,高興的拍了拍手。「不然我可就想不到辦法了!」
「那老闆的身材一定跟我差不多。」他取過她手中的所有衣物。
「噗∼∼」羅以安忽地噗哧一笑。「才沒有咧,我老爸的身材哪有你這麼好啊!」一時大意,竟大剌剌的讚美起他來,說完,才又覺得太諂媚,羞惱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俏皮的模樣盡收進衛天朗的眼裡。他很少對異性有這麼清楚的好感,尤其他們還稱不上認識,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但光聽她說話,看她的表情,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掛起微笑,親切的感覺彷彿他們已很熟悉。
接觸到他注視的目光,羅以安連呼吸都亂了,趕緊說出來找他的另一個目的。
「已經六點了,你換好衣服就到一樓來一起吃飯吧!」她看了看他,即使穿著一般的T恤,還是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不禁又補充。「今天廚師和工作人員都放假了,所以是由我媽媽下廚,都是一些家常菜,你可不要嫌棄哦!」先讓他有點心理準備,以免期待太高,覺得失望。
「我還沒開口要求,妳就先一步貼心的幫我安排好,光謝謝妳都來不及了,哪還會嫌棄?」他斜揚起唇,笑睇了她一眼。
「那就好,我先下樓幫忙了。」被電到,她心慌意亂的快步離開。
雖然他穿著T恤配浴巾,模樣有些滑稽,可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還是讓她為之心動。
照理說,她早已習慣遊客們來來往往,偶爾也會見到不錯的異性,但她從來沒有過異樣的感覺,頂多純欣賞。
但衛天朗太出色,他的出現就像一道彩虹,為她單調的山中生活添上美麗色彩,讓她忍不住想追尋、想靠近……
怎麼辦?她對他的感覺好像已經不單單是欣賞,而是摻雜了喜歡的成分了……
很奇怪,像衛天朗那樣一個高大的男人,一頓晚餐就可以讓他支撐到隔日中午,都不會肚子餓嗎?況且他看起來不像是自閉的人,應該也不至於會以窩在房間為樂啊!
可現在他們一家人早就吃過早餐,這會兒都已經準備要吃午餐了,卻還是不見他的人影……
「媽,我想親自上去看看耶。」在廚房裡幫忙的羅以安考慮再三,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妳喔,不要看人家長得帥,就老找借口接近人家,打內線電話不就行了?」羅母手持鍋鏟利落的翻動高麗菜,在抽油煙機的噪音下不由得拉開了嗓門。
「媽!」羅以安羞窘的低呼。「拜託,妳講那麼大聲是怕人家沒聽到哦?」
「事實還怕人家聽啊?我可是妳媽,還不知道妳心裡想什麼嗎?」羅母取笑的斜睞了女兒一眼,隨即又斂起了笑容,正經的叮囑。「我不否認那衛先生的確是一表人才,可是住客頂多待個兩、三天就會離開,妳如果喜歡上人家,肯定是要失戀傷心的。」
這話撞上羅以安的心口,令她怔了一怔,不過情竇初開的她選擇將媽媽的顧忌拋到腦後,畢竟八字都沒一撇,而且這只是她單方面的鍾情,用不著那麼早就未雨綢繆。
「哎唷,妳想太多了啦!」她有些撒嬌的輕撞了撞媽媽的肩膀,仍堅持自己行動。「我到三樓去嘍!」
羅以安站在衛天朗所住的客房門口敲了好久的門,間或配合她試探的叫喚,始終沒得到響應,不禁納悶的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聆聽房裡的動靜。
「怎麼搞的?房裡沒人嗎?不可能呀,沒瞧見他下樓啊!而且雨還在下,能晃到哪兒去呢?他的車子也還停在外頭呢……」她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覺得納悶極了。
驀地,一個驚悚念頭竄進腦海
「啊!」她掩唇低呼。「該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吧?」例如暴斃、昏倒、想不開之類的。
她不再浪費時間敲門,三步並作兩步飛奔下樓,又兩階並作一階的折回,顧不得氣喘如牛,刻不容緩的用備份鑰匙打開他的房間。
她隨著大敞的房門往裡頭跌了幾步,瞧見他閉著眼睛躺在大床上。
「衛先生?」她試探地喚。
睡了嗎?她懷疑。
哪有人睡得這樣沈,任她怎麼敲門也不醒?
難道……死了、暈了?想到這裡,她惴惴不安的急湊上前,彎身伸手探他的鼻息。
當她感受到他溫熱沈穩的呼吸,那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落下。
呼∼∼還有氣息,可是,叫不醒就是有問題!
「衛先生、衛先生!」羅以安加大音量叫他,但他只是蹙了蹙眉,含糊不清的囈語幾句,翻個身繼續睡。「衛先生!」
她伸手推搖他,這一碰觸,才發現他的體溫異常,趕緊探觸他的額頭,熱度果然高得嚇人。
「發燒了!一定是昨天受了風寒。」擔憂的神情爬上她清麗的小臉,腦袋瓜下意識的迅速運轉,思齊所有應付發燒時該做、該準備的事物。
她先去浴室擰了一條濕毛巾覆在他的額頭上,再度像個火箭似地衝到一樓,速度飛快的搜括退燒藥、耳溫槍,又到廚房裡拿冰枕和電解質飲料,並把衛天朗的情況告訴媽媽,交代她煮鍋稀飯,病人胃口一定差,吃稀飯比較清淡,緊張與在意已溢於言表。
返回房間後,耳溫槍測出他已燒到將近三十九度,難怪會睡得昏沉沉。心頭揪緊的感覺令她輕蹙秀眉。
幸好她自作主張闖了進來,否則再燒下去可能連腦袋都燒壞了!
退燒要緊,她連忙倒了杯溫水,餵他吃藥。「衛先生,先醒來一下,把藥吃了再睡。」
「唔……」他聽見了她的聲音,也很努力要醒來,可是渾身虛軟無力,眼皮像有千斤重,只能看她一眼又閉起,有氣無力的表達著。「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因為你在發燒。來,吃藥,我扶你。」羅以安坐上床沿,費勁撐起他的上半身,將藥片放進他嘴裡,再小心翼翼的餵他喝水,一邊在他耳邊說話,以免他又昏睡過去。「慢慢喝,但要多喝點,這樣藥才溶解得快,待會兒你得吃一些東西,肚子空空的沒體力,你會更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