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你身邊有我,誰都不能欺負你的。」他恢復平靜的臉上有著堅決。
戀瑤破涕為笑:「你忘了,你就是個中翹楚。」
「只有我能欺負你,別人不能。」他也飛快地回嘴。
「莫名其妙!」她撐起上身,掄著拳頭捶打他。
「我也這麼覺得,可是從知道你是女兒身開始,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啦!」他接住她的拳頭,仗著力大,將她拉到懷裡,俊秀的臉上帶著些許惱怒。
「可別說我招蜂引蝶,我沒有啊!」怕他又是胡鬧的,她不敢鬆懈。
「難道接受我真的這麼難?」是該怪自己做人太失敗?還是他從前不該對她太壞?
「放開我啦!」伏在他的胸膛上,雖然很安穩,可是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還懂,她還沒嫁人耶!他卻已經以她的男人自居了。
「不放!」他才不管別人怎麼說,總之她逃不了了。他就是要她,誰攔得住?
「哎呀——」她低吼著要甩開他。
他氣惱地用手拍打她的翹臀:「別動,不然我真的打你唷!」
「噢……」這回她聽話了,乖乖棲在他胸口,藏住羞怯。
其實她真的挺喜歡他的懷抱,硬硬的、熱呼呼的,而且比看起來還結實,她還以為他是虛弱書生呢!
「春風搖蕩自東來,拆盡櫻桃綻盡梅。惟余思婦愁眉解,無限春風吹不開。」
燕離愁撫著她的發,想起她今天不經意流露的哀傷和恐懼,他卻拿她的固執沒轍,只能吟詩稍解煩憂。
就算現在不成,將來他也會卸下她所有心事。
「這詩……好悲哀。」她從來沒告訴他,其實她很喜歡他吟詩。
「說的就是你啊!」他用手指輕刮她的臉頰,「我希望你開心,如果能夠恢復從前的笑臉,我寧可你還是小豆子。」「不成啦!有些事做了就改不了了。」她微笑著迎向他的手指,玩心大起,剛才的憂怨已被拋在腦後。
「我很認真,別跟我玩。」見她一點都不認真,他帶著她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猜想這樣會讓她有點畏懼。
戀瑤眨眨眼:「可是我想跟你玩。」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酥軟,她的眼像是著了迷似的凝望著他。
「答應我一件事。」他的額頭靠著她的,兩人交換著親密的氣息。
「嗯?」她屏息以待,聰明地猜出他的打算。
「我要親你,可是你別打我、更別四處宣揚,行不行?」他柔軟的唇輕輕壓上她的,已經強迫她接受了。
「當然不行。」她噥咕著,雙手卻收緊,抓著他的衣服。
「傻瓜,你怎麼老口是心非呢?」他憐惜地笑著,收緊雙臂將她攬緊,加深了吻。
許久之後,燕離愁攬著她,兩人躺在床上,天南地北胡亂聊著。
燕離愁告訴她許多年來隨著風雋雲南征北討看見的景物,而戀瑤告訴他許多她在海上發生的趣事。
兩人愉快地聊著,竟沒發現夜深了,直到戀瑤打了呵欠。
「晚了,睡吧!」他想起身,卻被戀瑤抗議地拉著。
「別走,有你在,我就忘了憂愁。」她需要有人陪伴,一個能讓她安心的人,當然是非他莫屬了。
「一個大男人待在你房裡,這像話嗎?」他笑著輕吻她的臉,知道她已經倦了,「乖,快睡。」
「不要。」她執拗地拉住他,「從前還不是跟一群大男人上船,那可是十天半個月的耶!」
「那不一樣,那時候你是男兒身,現在你是嬌滴滴的姑娘嘍!」
她嘟著嘴不依。
「你不留下來,我就放聲大叫,說你強姦!」最後她竟出言恐嚇,因為她知道他最重視顏面,哪容得人家當他是採花賊。
燕離愁瞪著她,最後狂笑著摟緊她帶著幽香的嬌軀:「是你自己要求的,到頭來有什麼後果你別推給我唷!」
想也知道這件事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很樂意,就怕堅持不肯嫁人的她會被眾人逼迫。
他已經警告過她了,聽不聽全在她。
「不管,你一定要陪我。」想起長夜漫漫,她煩惱地紅了眼眶。
「任性的傢伙。」他推了推她的額頭,「睡啦!」
「要陪我唷!」她的眼已經合上了。
「會啦!」他懶懶地翻著白眼,她就是改不了擔心的個性。
「嗯……」她帶著甜笑入夢,卻苦了身旁的燕離愁。
她真的當他是娘兒們嗎?一點都沒有防備之心。
他可是血氣正值方剛之年的男人耶!她居然……唉,如果讓那對窮兇惡極的兄弟和他們的妻子知道,他不是被扒皮,就是被綁著拜堂。
可是他又怎麼捨得放開她呢?
管他的,如果什麼事都忌三掛四的,做人就太辛苦了。
美女在懷,他該好好享受才是,畢竟她是第一個讓他著迷的姑娘,他心愛又憐惜的女人……
* * *
晨曦之中,一道人影悄悄從房裡出來。
燕離愁吸進涼爽空氣,就算一夜未眠,他的精神依舊極佳。
他正要跨步回房間,才一轉身就對上一張他不想看見的臉。
「你……從她房間出來?」風雋揚瞇著眼,在燕離愁的臉和戀瑤的房門來回打轉,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是啊!」燕離愁就算心裡已經發寒、就算知道自己倒霉,頭回走夜路就遇上鬼,可是就是這麼巧。
他真的和風雋揚犯衝啊?
「好小子,你敢動她?」風雋揚狂吼著揪住他。
「噓,小聲點,別吵醒她了。」燕離愁拉著他走遠,免得把好夢正酣的戀瑤吵醒,他的體貼無微不至。
「我看你累了她一整晚,說不定她還沒睡!」風雋揚一直把戀瑤當弟弟看,現在則當她是妹妹,他現在的心情像是妹子被採花賊搶了清白。
「我沒像你這麼齷齪!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呃,可能有一點點逾矩,但我沒佔了她的清白,我拿人格保證。」這下真的解釋不清了。
他有點竊喜讓戀瑤被趕鴨子上架,不過他不怎麼喜歡發現的人是風雋揚。
「你的人格不值錢。」風雋揚已經忍不住開打了。
「野蠻人!臭海盜!你不懂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道理嗎?」燕離愁也不甘示弱回手,兩人積怨已久,從風雋揚把他吊在海盜船的桅桿上,差點把他曬成人干開始,他們的梁子就結深了。
「你不是君子,你是卑鄙無恥的小人!」風雋揚真後悔沒早點宰了他,他一時的仁慈害苦了戀瑤。
卑鄙小人?
燕離愁氣炸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當初你妻子要嫁給別人,是誰冒著被你打死的危險,讓你知道這件事的!」
「你早該說了,害我差點沒累死在半路上,之後整整睡了三天,你算幫什麼忙?她差點嫁給別人了啊!」說起這件事他就有氣,這混蛋還敢提?
「我還是告訴你了啊,不然你現在只能悔恨莫及,而且那張喜帖是寄給你大哥的,你該怪他,怪我做什麼?」他真的是冤大頭耶!什麼事都怪在他頭上,他真的面目可憎嗎?不至於吧?
他承認自己有時的確有點得理不饒人,嘴巴也壞了點,可是沒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吧?
風雋揚愣了愣,而後繼續出招:「我高興,怎樣?」
「蠻橫不講理,海盜就是海盜,難怪你妻子原本要嫁給別人,我猜她現在一定很後悔。」他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披頭散髮、皮膚黝黑的男人和他有血緣關係,他燕離愁的書香氣質全被他破壞了。
「後悔你個大頭!」風雋揚功夫依舊略勝一籌,一腳將燕離愁踢得老遠,摔在地上喊疼。
「一大早在鬧什麼?」聞聲趕來的風雋雲直瞪眼,他一把拉起燕離愁,回頭瞪著風雋揚,「什麼事?」
「他啊!他……」風雋揚指著找到靠山而得意洋洋的燕離愁,又發現四周圍了許多已經起床準備灑掃的下人,此事有關戀瑤的聲譽,說不得。
「說啊!」料準他不會開口,燕離愁捂著肚子逗他。
「他和小豆子……」風雋揚有口難言。
「到書房吧!」風雋雲確定燕離愁沒事後,吩咐下人把紫苑和關綺玉,以及戀瑤也請到書房。
* * *
各懷鬼胎的三個男人,睡眼惺忪的三個女人,讓書房裡的氣氛沉悶得緊。
「一大早把我們吵醒,有什麼重要事?」關綺玉揉著眼首先發難。
「是啊!我睡得正甜呢!」戀瑤沒想到自己是罪魁禍首,還不滿地瞪著燕離愁。
「揚,你有話要說吧?」紫苑發現他幾乎要把燕離愁撕碎的眼神,猜想他們兩兄弟又鬧僵了。
「叫他自己說,那些話我說不出口。」風雋揚雙手抱胸,一貫愜意的笑化作殺氣,全都針對燕離愁。
「你說吧!說完我們好回去睡覺。」戀瑤打著呵欠說。
燕離愁笑了起來:「姑娘家別這麼粗魯,嘴巴閉起來。」
她回望他,打了一半呵欠的嘴像是向他挑釁似的,張得開開的。
「快說吧!」知道她若是玩起來,可得花上不少時間安撫,紫苑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