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嵐初被他的得寸進尺氣到一窒,深吸一口氣後,才強迫自己擠出笑容,用溫和有禮的語氣說道:「甘少爺,可以請你把你知道的消息告訴我嗎?」
「唔,」托著下顎,瞄著她,他舉手捶了捶左肩,「我最近肩膀有點酸。」
「……我幫你捶。」可惡,她發誓一旦等她脫身,她非宰了他不可。
「咦,真的嗎?好呀,那就麻煩你了。」他拉來張椅子坐下,笑吟吟等待她的服務。
站到他背後,瞪著他的肩,屈嵐初抬起手重重的捶下。
「嘖,又不是在捶沙包,小力一點。」
磨著牙,她放輕力道,不甘願的捶著。
甘爾旋舒服的閉上眼,享受著她的伺候,不時的吩咐她哪裡要用力一點,哪裡輕一點。
「款,我聽說有些地方還有人用胸部替客人按摩……」
他話未說完,屈嵐初冷艷的嬌顏怒火中燒,十根纖纖玉指,狠狠的勒住他的頸部。
「甘爾旋,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再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他齜牙咧嘴的叫道:「痛!輕點輕點,我又沒有叫你用胸部替我按摩,你在生哪門子氣,再說,殺了我,你可就得不到你想知道的消息嘍,還不快放手。」
她放開他,發現自己最近變得很容易被激怒,動怒的次數加起來比去年一整年還要多上好幾倍,都是這個厚顏無恥的無賴害的。
她一鬆手後,他大口的吸進幾口新鮮的空氣。
「還不快說,屈家的人怎麼樣了?」屈嵐初冷眸睨他。
才從她的手下逃過一劫,甘爾旋立刻忘記適才險些就被她掐死的教訓,笑咪咪的上下打量著她。
「親愛的嵐嵐,我懷疑你真是屈家的人嗎?你這麼衝動,跟外傳冷酷無情的屈家人似乎一點都不像。」
「你少給我囉唆,快點說。」不能再被他激得發怒,這傢伙說不定就是存心想惹她生氣,她不能再中計。
唉,真無趣,他就是喜歡看她惱得橫眉豎目的俏模樣,這樣冷冰冰一張臉,看久了會以為冬天提早降臨了。
「屈家這陣子突然銷聲匿跡了,所有的人都無法連絡上他們。」
「為什麼?」她也一直無法跟他們連絡上,這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我推測有幾個可能,第一,屈家被人滅門了,第二,他們跑到哪個山洞裡去躲仇家了,第三,可能是被外星人綁架到外星球了,第四……」他正得意的訴說自己的揣測,屈嵐初竟不買帳的賞他兩記白眼走人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甘爾旋歎道:「沒幽默感的話,至少也要懂得禮貌呀,真是的,看來從小都沒人教過她這點,改天我再抽空教教她好了。唉,我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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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抽屜想找釘書機,將手中的資料裝訂起來,溫亞竹忽然瞥見抽屜裡的日記。
那天昊然喝醉,她匆匆把日記闔上,結果不小心又把它給鎖上了。
看著日記,她輕歎一聲,有些後悔了,或許她不該回台灣找回自己的過去,如果留在洛杉磯的話,就能再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跟昊然一起生活。
那時候的她無憂無愁,好快樂。
而現在……她多了很多煩惱,昊然也變了。
她常常會不期然的想起那天早上的吻,每當想到那個吻,她的心、她的臉忍不住為之發燙。
心底那抹模糊的感覺漸漸的清晰了起來,她明白昊然在她生命中有著十分不尋常的意義,那是誰也無可取代、無可比擬的。
倘若用十分來表示她心裡的份量的話,昊然便佔據了九分以上,不論是快樂的事、憂傷的事、難過的事,每一件事情,她首先想到的都是他。
但他是她的弟弟,她的家人,可以分享她的喜怒哀樂,卻不能摻雜男女之情,因為……那會變成亂倫,會害他不見容於世,受人嘲弄侮辱。
可是……她好想昊然,自那天酒醉醒來後,他已經連續好幾天沒有回來吃晚餐,這兩天甚至都沒有回來睡覺。
看不到他,她覺得心裡好慌。
「小姐,吃飯了。」沈姨在房外輕敲了下門。
「喔,好,」她打開房門,「沈姨,昊然回來了嗎?」
「他打電話回來說今天有事,晚上……也不回來了。」
聞言,溫亞竹顰起秀眉,坐在餐桌前看著對面空著的位子,桌上擺滿了她愛吃的菜,但她完全沒有胃口。已整整兩天沒見到他了,她放下碗筷,走到電話機旁,撥打他的手機。
「喂,沈姨嗎?」電話彼端傳來略顯沙啞的嗓音。
「昊然,你怎麼了,聲音怪怪的,感冒了嗎?」她很少打電話給他,以前住在洛杉磯時,白天他去上班後,在她的思念還未開始時,傍晚時分他便已準時回到家了。
「你是亞竹?我以為是沈姨,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我?」他有點意外會接到她打來的電話。
「你在忙什麼?為什麼連晚上也不回來?」
電話裡的嗓音遲疑了下,才道:「我……有應酬。」
她質疑,「應酬到連晚上都沒空回來?以前你在洛杉磯就沒有這麼多的應酬,為什麼回來台灣,就有一堆的應酬?」
話筒裡沉默了須臾,才再傳出溫昊然的聲音,「墨笑休假,很多應酬我必須代他出面。」
「他不是找了代理的人嗎?」
「林可菁是個女人,縱使能力很好,但有些場合還是不太適合出席。」
「那你什麼時候才回來?」溫亞竹輕咬著下唇,柔聲說:「我……好想你!」
他胸口一緊,「……我待會就回去。」
「真的?那我等你回來吃晚餐。」她歡喜的綻起笑顏。
「好。」
掛斷電話後,她眉開眼笑的,「沈姨,昊然說要回來吃晚餐了,快點再準備一副碗筷。」
「好。」
她笑咪咪的等著溫昊然回來,不意過了會兒競有個不速之客來訪。
看到狄毓捷,她有點意外,因為今天中午他到學校接她一起午餐,兩人才見過面。
「亞竹,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他的神色有些凝重。
「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嗎?」
瞟向沈姨一眼,狄毓捷輕聲說:「這件事很重要,還是出去說好了。」
「可是昊然等一下就回來了,不然明天再說好不好?」
他俏聲對溫亞竹道:「我遇到陳嫂了。」
「陳嫂?她是誰?」
「你不記得了嗎?就是那天我帶你過來這裡,遇到的那個歐巴桑。」
她想了起來,「喔,原來是她。」
「她跟我說了一件事。」說到這裡,他的神色異常嚴肅。
「什麼事?」
「在這裡不方便說,你出來我再告訴你。」他拉著她的手要帶她出去。
在門口便撞見急速輾車回來的溫昊然,兩名男人四目相望,不約而同的凝起眸。
「昊然,你回來啦。」溫亞竹一見到他,立刻甩開狄毓捷的手,開心的迎上前去。
「他怎麼會在這裡?」溫昊然森冷的眼神掃向狄毓捷。
「毓捷剛剛才過來,他說有事要跟我說。」望望兩人,她一時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不尋常的敵意,「不然毓捷你要不要留下來用餐?有什麼事等吃飽再說。」
接收到溫昊然投來的冷凝視線,他搖搖首,看得出來今天她是不會跟他出去了,「不用了,明天我再跟你說吧。」
「那好吧。」溫亞竹送他離開。
在門外,狄毓捷以極輕的音量對她耳語,「你要小心溫昊然。」
她納悶的望向他,「什麼意思?」
「他很危險,你睡覺時房門要上鎖。」
「亞竹。」溫昊然站在門口喚她。
「喔,來了。」說完,她匆匆進屋,沒有注意到狄毓捷擔心的表情,也把他奇怪的話拋諸腦後。
此刻她的心思都在溫昊然身上,兩天沒見到他,她好想他。但一走近他,她便擰起眉瞪著他。
「有酒味,你又喝酒了?」
「只暍了一點。」當她打電話給他時,他才喝掉了半瓶威士忌,原本打算今天再讓自己醉得不省人事,但聽到她那句——我好想你。他的心登時一軟,馬上棄械投降,迫不及待的趕回來見她。
只是一回來就看見她和狄毓捷親密的手牽著手,那一刻,就宛如有人給了他一顆糖哄他,接著又拿刀狠狠刺了他一下。
「以後應酬如果一定要喝酒,你只能暍一杯哦,再暍得爛醉如泥,小心我打你屁股。」她端出做姊姊的權威說。
溫昊然走向餐桌。
「你餓了吧,過來吃飯了。」不喝醉,晚上他根本無法睡著,只有醉了,他才能徹底的忘掉自己有多愛她。
坐在餐桌前,望著他,溫亞竹發覺他好像消瘦了些。「昊然,以後不管怎麼樣,別在外頭過夜,你住在外面,我會擔心。」
靜靜看著她,片刻,他才啟口,「公司裡的事很忙,有時候在那裡待太晚了,就直接睡在休息室裡了。」回來看到她和狄毓捷親密的出雙入對,對他而言是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