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麼一回事呢?」
「細節我就不知道了。」
木婷蘭巡完房回來,正好聽見她們的談話。
因為院長的弟弟?好耳熟的內容……
她忽地一愣。昨天送來的自殺病患,該不會正好是那個女人吧?
「妳似乎不太意外?」資深護士葉小姐見她若有所思,走過來笑問道。她心想,婷蘭是院長的秘書,應該知道很多秘密才是。
「嗯。是那個人嗎?」木婷蘭想到,葉小姐在紅玉醫院待很久了,也許知曉那件事,於是這麼問。
「就是她。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她太不會想了,院長對她已經夠好,她卻不知足,只想要更多,弄到最後竟然拿刀想殺院長的弟弟,妳說,院長怎麼可能再和她在一起呢?」
「咦?那件事不是發生在他們分手之後嗎?」
「分手啊?那位小姐似乎從不認為他們分手了,反正『我們分手』那句話,她天天掛在嘴上,就是認定院長寵她,她爬上天了。」
「院長很寵她?」木婷蘭的心頭有些酸意。
「聽說那是院長的初戀,當然寵了。」
原來他曾經很寵過另一個女人。明知那已是過去式,而且還發生最不好的結果,但木婷蘭的心就像吞了石塊般沉甸甸的。
「曾經我以為她會成為院長夫人呢。」葉小姐歎口氣道。
「他們已經交往到那個地步啦?」木婷蘭驚訝不已。
「哎呀,那只是我的猜測啦,我是覺得,院長那麼愛她,如果沒出那件事,有情人終會走上那條路的嘛。」
木婷蘭在聽見那句「院長那麼愛她」後,就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他曾經很愛另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現在正住在醫院裡……
第七章
他曾經愛過一個女人,而且是很愛很愛,只是,那份愛還是不及他對弟弟的愛,兩相取舍下,他離開了她。
木婷蘭捂著胸口。明知不該這樣評述,明知他們分手有更複雜的原因,但她的心就是慌了。
他雖口口聲聲說喜歡她,但最後他仍會面臨選擇吧?她也會面臨同樣的結果嗎?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胡思亂想,若是我,才不會逼他作選擇呢!」
雖然她這麼說,心裡卻冒出另一道聲音。她其實很渴望得到他全部的珍視,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只不過,她早早便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
「難怪那個女人會走偏了。」心思一直在這件事上打轉的結果,就是想不開吧。
木婷蘭呆望著前方。她是不是想太多了?她甚至連自己對他是哪種感情都還弄不清楚,居然已經開始想兩人將來會不會分手?
她唯一可以斷定的是,無論對他是哪種喜歡,她都已心繫這個男人,所以,她才會因為聽見那句「他深愛著她」而感到嫉妒。
怎麼辦?
也許她會辜負了副總裁的好意,因為她其實也是個愛計較的女人……
唉!心情真差。
「木蘭?妳怎麼會在這裡?」聶永庭在她身後喚道。
「院長?」她吃了一驚,站起身。都十點多了,候診處這裡空蕩蕩的,她才會跑來這裡想靜一靜,沒想到他會來到這裡。
「我在找妳呀!」
「有什麼事嗎?」她有些不安地問。
「妳都聽說了吧?」聶永庭見四周沒有其他人,便直接在她身旁坐下。
「嗯。」她只好跟著坐回椅子上。
「妳聽了多少?」
「該聽的都聽得差不多了吧。」她才不深入的猜想他們倆的事,那只會讓她吃更多不必要的醋而已。
「她是我的初戀,是她追我的。」
「這個倒沒聽到。」木婷蘭詫異地瞧著他。
「妳知道,因為永臣的事,我其實沒有想過要交女朋友,但她鍥而不捨的追求,讓我產生了期待,以為她會陪我面對我的難題,可惜天不從人願,她沒能得到她要的,我也一樣。」
「院長,你真的是個一心一意為弟弟著想的優質好哥哥。」木婷蘭歎口氣。他也是身不由己,難怪副總裁要那樣提醒她了。
「妳能明白,能諒解吧?」聶永庭的話裡多了些苦澀。
「我當然明白,卻不能保證到時候是不是能諒解。」她老實地應道。
「這就是妳和她不一樣的地方。」他將兩腿伸直,也望著前方。
木婷蘭沉默的等著他說明。
「也許,沒讓她知道永臣的情況,她才無法諒解我,但是,我還真慶幸沒有告訴她,不然現在情況會是如何,恐怕無法想像。」
她認同的點點頭。一個有預知能力的人,別說媒體了,世界上絕大部分的人都會想得到他的力量,聶永臣的日子會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我想說的是,她之前總是把話說滿,一直向我保證會陪著我走下去,會把永臣當成親弟弟般看待。木蘭,我很高興妳有幾分把握說幾分話。」
「就算如此,未來依舊是個問號,不是嗎?」她可一點都不開心。
她想單純的接納一切,不起任何妒意,卻害怕自己根本做不到,她不要自己的心變得那麼醜陋,那太令人難堪了。
「我問妳,誰的未來不是問號?」
「說得也是。」木婷蘭不禁失笑。也許是她想得太嚴重了。
「不過,我對我們的未來卻早已有了答案。」
「喔?」
「妳只能乖乖陪在我身邊。記得嗎?我說過妳必須回報我同樣的情意。」聶永庭笑望著她,最初那個「只要是她,一定沒問題」的想法,始終堅定地存在他的心中。
「喂?」院長怎麼又來了?
「不准妳說不。」他霸道地攬住她的肩。
「哼!」她別開臉。
他卻將她的頭轉回來,凝望著她。「木蘭,我必須先跟妳說清楚,在永臣得到幸福前,我是不會結婚的。」
木婷蘭訝異地睜大眼。以永臣的狀況,想得到幸福哪有那麼容易?這等於是昭告他將一生不婚嘛!
「就算這樣,妳也不准跑,乖乖留在我身邊。」聶永庭硬是擁住她。
「你真是個任性的男人耶,哪有人這樣的?這種不平等條約誰要簽啊?」她咕噥著抱怨。
「反正不准妳逃就對了。」他霸氣地吻上她的唇。
「院長,你也看一下場合啦!」木婷蘭羞紅了臉,連忙推開他。
「地點是妳選的耶。」他對此一點都不在乎。
「哪有,我原本是一個人在這裡,明明是你來插花,別把責任怪到我身上來。」她連忙和他保持三個座位的距離。
「妳以為妳能躲多遠?我這輩子可沒打算放開妳了。」
「哼!我若存心非躲你不可,你又能拿我怎麼辦?」她被他霸道卻又親暱的說詞惹得一陣心悸,但還是嘴硬地道。
「以往不好的經驗讓我看人變准了,放掉妳,我絕對會名列笨蛋排行榜榜首。」
「你也太有自信了吧?我搞不好是包藏禍心的大惡人呢!」木婷蘭被他的話逗笑了。
對她,他居然比她自己還有信心,她想,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吧!
「若真的看走眼,我也認了。」聶永庭微笑著向她招手,要她回來他身旁。
「不會吧?」
「我沒想過要對妳隱瞞永臣的秘密,卻從沒想過要對別的女人說,這一點是我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地方。」見她完全不動,他自動移坐到她身旁,並將手按壓在她肩上,免得她又跑走。
「喔。」換言之,他對她的信心真的很堅強,她該偷笑嗎?
「再說,妳若想逃,我也有千百種方法把妳逮回來。」
「哼!」反正紅玉集團財大氣粗,她一個小小護士當然鬥不過他了。
「不過,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妳連逃的念頭都沒有,只想乖乖地留在我身邊,永遠永遠。」
「唔……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至少我現在還沒有這種想法。」
「我多的是方法,比如,肉體習慣法。」
「啊?」他說什麼?
「這只能算初級版。」聶永庭湊至她的耳畔低喃道:「妳很喜歡我的吻對不對?單是吻,我就可以讓妳欲仙欲死,更何況是更親密的事。」
木婷蘭漲紅了臉。他居然察覺了,每回他吻她,都讓她有被電到的感覺,他實在太敏銳了。
「更親密的事,妳明白是什麼吧?」他邊說邊舔上她的耳垂,惹得她悸顫連連。
「院長,你別鬧了。」萬一讓人瞧見還得了!由於被她按住,他無法逃開,只能小聲地央求。
「誰鬧呀?我說的可是很重要的事。」
「這種色情的耳語到底哪裡重要了?」她嬌嗔道。
「把妳留住當然是我最重要的事。」
木婷蘭沒了聲音。她對他真有這麼重要?
「如何?還跑不跑?」
「你真的……非我不可?」她小聲地問。
「木婷蘭,都什麼時候了,妳還敢懷疑我?」他大掌一攬,狠狠地狂吻她。
她在這個熾烈熱吻中感受到他澎湃的情意。是誰說他心中只有弟弟?這明顯又滿溢的愛直接湧進她的心房,讓她整個人沉浸在難以言喻的暖意中。
她想,她該對面自己的心了吧?她明明早已確定對他是何種心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