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才會嚇到你了?」辛亦帆裝出一臉疑惑,看來他猜對了,她真是另有目的,「還是說你真的有其它目的?」
「我、我哪……哪會有什……麼目的。」地最不善於說謊,一講起謊話就結結巴巴,「你這人是有被害妄想症嗎?」
「你有什麼目的我雖然不清楚,但絕不會是因為我貌似潘安,而拜倒在我的石榴褲下不。」
嗯!裘子言一點也不給面子,當場給他嘔吐出來。
不過他話說得也沒錯啦,若他生長在潘安的那個年代,那麼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大概不會有人拿潘安來比擬美男子,而是拿他辛亦帆了。
可惜呀!無奈呀!她還不算是個花癡,不會看到帥哥就沒有抵抗力、被迷得團團轉,迷到忘了我是誰。
「你家都沒有鏡子嗎?麻煩你有空多去照照鏡子吧!」
辛亦帆對於她那毫不客氣的對答,不怒反笑。到目前為止,沒有幾個女人對他有免疫力,她是極少數中的一個。
他決定就陪她玩玩,不管她有任何目的。
裘子言見他默不作聲,擔心她傷了他的自尊,抬起臉來。「我這個人沒什麼缺點,就是說話太實在,不懂得善意的謊言這門藝術,如果傷了你大男人自尊,我跟你道歉。」現在是頭頂他的天、腳踏他的地,嘴裡還吃他的食物,最重要任務未達成之前,她可不能就這樣被轟出去。
「既然是實話實說,又何必為你所說的實話道歉。」
這男人真是夠了!害她白白道歉。「那我收回,不道歉了。」
「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焉是想收回就能收得回?」
「喂,你現在是想怎樣?故意找碴嗎?」
「你脾氣不好喔!」辛亦帆看到她這模樣,就想到韋莛,常常也是被他一臉無辜又無所謂的表情氣到吹鬍子瞪眼的。
「你乾脆直接說我修養不夠。」
「我一併無惡意。」
裘子言將整個碗公端起來,一口氣喝光所有的湯,喝到涓滴不剩,滿足的拍拍肚子。「哇!好飽。」
「你真的不打算回家嗎?」
「我爸很疼我,我想等他氣消了,他就會原諒我、讓我回家。」裘子言看著他,對他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貝齒,「應該不會太久,若他真的不肯輕易原諒我,我也會找房子搬出去。」其實老爸只是她的借口,等她一挖到他是不是Gay的秘密時,她就會自動閃人嘍!
「那也只好暫時先這樣了。」
「其實你這人還算挺不錯的,人帥、家裡又有錢,脾氣、個性也不錯,怎麼還需要靠相親來交女朋友?」
「你也不賴,怎麼也得讓你爸媽為你安排相親?」
「拜託,他們是嫌我麻煩,所以才想早點將我交給下一個倒霉鬼好不好。」
「那我就是那個倒霉鬼嘍!」
「也不能這麼說啦,其實我條件也不差呀!算命的說我是大富大貴的命格,而且還有幫夫運,所以娶到我的男人可是上輩子燒好香求來的。」
「剛剛你自己說娶你的男人是倒霉鬼。」
「呵呵……」她乾笑了兩聲帶過。「我吃飽了,睡覺去也。」
辛亦帆瞅著她的背影,她不是才剛起床,吃飽睡、睡飽吃,難不成她是豬來投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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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亦帆星期一一進辦公室,就見到他的好友,私人徵信社的社長趙廷安。
「我請你幫我查的事都查到了嗎?」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趙廷安將一個黃色資料袋交給他。
「你的招牌果然不是掛假的。」辛亦帆笑著消遣他。
「那還用說。」趟廷安擺出一副驕傲的表情。打從他開徵信社以來,便以迅速確實聞名,或許是他的交際人面廣,消息管道特別暢通,不管要查任何事,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不過話說回來,你查她做什麼?是不是她曾經挖過你的新聞,所以……」
「我只是一介平凡的生意人,哪有什麼新聞讓她挖?」
「你們這種黃金單身漢的新聞性可高咧,若不是你太過潔身自愛,你絕對會是八卦週刊上的常客。」
「我從來不知道潔身自愛也是一種錯呀!」
「你現在才知道,這會少掉多少娛樂別人的機會、少掉多少老百姓茶餘飯後聊八卦的樂趣。」
「你怎麼不去娛樂別人呀!」
「我是誰呀!就算我脫光光繞著101大樓跑一圈,也不會有人多看我一眼。」
辛亦帆抿著嘴,笑笑地抽出資料袋裡的文件。
姓名:裘子言
生日:1982年8月2日
身高:168公分
體重:5O公斤
興趣:登山、運動、睡覺。
學歷:鹿心國小,永平國中,永平高中、××大學中文系畢業。
目前在「真實雜誌社」擔任狗仔記者,曾報導過某黑道大哥的偷渡管道而引發黑道報復,以及曾挖掘某立委的工程綁標弊案,遭到立委對她提出告訴。她最近追蹤的是議員沈少風的賄選、劈腿事件,如無意外,這則新聞將於下一期的《真實內幕》刊出。
辛亦帆看到這裡實在忍不住揶揄好友,「連還沒刊出的報導也能查到,你沒去國安局或是美國聯邦調查局上班,實在是大材小用。」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趙廷安頗有同感的猛點著頭。
「你夠了吧!」這人還真是自戀呀!
「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我免費贈送你一個內幕。」
「什麼內幕?」
「聽說裘子言正在調查你和韋莛究竟是不是一對戀人。」
「戀人?」
「笨,就是同性戀啦!」趙廷安翻翻白眼,表情嚴肅的問他,「不過你可不可以老實告訴我,你們究竟是不是一對戀人呀?」
「你說呢?」辛亦帆不正面回答,反而笑著回問他。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問你呀。」
「你連別人的祖宗八代都可以挖出來,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有資料文件的事當然難不倒我,但我可不是透視鏡,無法看透人的心。」
辛亦帆低頭繼續看趙廷安幫他查到的詳細資料,內容整整三大頁,甚至她從小到大總共感冒幾次、做過哪些辛功偉業,全鉅細靡遺記載得詳詳細細。
趙廷安將一張請款單遞給他。「以後有需要可以隨時找我,我的服務絕對有品質保證。」
「你調查事情很快,要錢更快。」
「拜託,我只靠這行吃飯,只要有人賴帳,我就要喝西北風了。」
「你要真喝西北風,儘管來找我,念在我們相識一場,我一定會安排個工作給你。」
「什麼工作?是總經理?還是副總經理?」
「大樓清潔員。」
「切!」趙廷安站了起來,不再和他廢話多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謝謝你。」
「你要謝就謝謝那五個小孩吧,是他們在幫你,可不是我喔。」趙廷安說完後,背對著他揮揮手瀟灑走人。
辛亦帆在趙廷安離去之後,將資料收進抽屜裡,臉上浮現莞爾笑容。
一次失敗的相親宴,卻在他的生活中引起了極大的變化,所有的變化全因這個缺席的女主角而起。
裘子言的出現,或許將是他無聊的生活中,有趣的點綴,用以繽紛他的生活吧!
他起身走出辦公室,向秘書交代有什麼事先記下來,等他回公司再處理。
辛亦帆離開公司後,直接驅車來到裘氏企業拜訪裘正海。
「很抱歉,沒事先通知就直接過來拜訪您。」
「沒關係,請坐。」裘正海對於辛亦帆突然來找他,的確是有點嚇一跳。
「聽說您和您女兒斷絕父女關係,是嗎?」
「沒錯。」他特意刊登在不顯眼的版面,他竟也注意到了。
「和那天她沒去相親的事有關係嗎?」
「我不能說完全沒有關係,但也並非僅僅因為那次單一事件。」
「裘董事長,怎麼說她也是您的女兒,血緣、親情不是您登報說斷就可以斷得了的。」
「你今天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些嗎?」裘正海不解的看著他,照理說他和女兒斷絕父女關係,應該與他無關吧!他怎麼會專程來找他談關於子言的事呢?
「其實我想跟你說的是,裘小姐現在住在我那裡,我希望你能把她帶回去。」
裘正海聞言短暫怔愕了三秒鐘,但很快就恢復一貫的老謀深算的笑容。
「我已經和她脫離父女關係,她所有事都與我無關。」
「裘董事長——」
「辛先生,對於那天的事,我對你和你父母深感抱歉。」
「您別這麼說,我一點也不介意,您是不是可以原諒裘小姐,讓她回家去呢?」
「你願意原諒她,表示你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對於你的廣大胸襟,我很敬佩。」
他是說敬佩,而不是感謝,從他的語氣聽來,他果真要和自己女兒斷得乾脆呀!.
「到底要怎樣,您才肯原諒她、讓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