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他將唇覆在她的紅唇上,再一次將這朵只為他綻放的玫瑰納為他獨有的珍藏。
接下來,又是一陣翻雲覆雨,在濃烈的喘息聲中,兩人的心更緊緊相系,一起奔赴那燦爛如花火的顛峰……
事後,他們都餓慘了,簡單地梳洗,換上衣服,開始準備晚餐。
平常熟練地整理食材,她偎在他身邊,看他忙東忙西,突然興起。
「來,我來幫忙切菜。」
「妳行嗎7」他鎳疑地瞬著她。
「幹嘛?你以為我不會拿刀子嗎?」她瞪他。
「妳是不會啊!我可從沒看過妳動刀。」他抿著嘴,笑著嘲諷。
「真是太小看人了,把菜拿過來,我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她噘起嘴,拿起刀子揮了幾下。
「喂,小心點,別傷到手了。」他忙道。
「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她傲然地抓起一把青菜,放在砧板上,笨拙地切著。
他低頭看著她,嘴角浮起了摯愛的微笑。
能和自己深愛的女人在一起過日子,是何等的幸福,他衷心期望,這樣的幸福能持續到永遠,只是,對於自己忘記的過去,他多少還是有點在意。
那些被遺忘的,到底是什麼,雖然李隨心絕口不提,但他如果不找出答案,這個疑問將會一直像個陰影擱在他心裡。
「隨心……」
「嗯?」
「妳以前就認識我嗎?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住在哪裡?是什麼身份?妳能告訴我嗎?」他忍不住問道。
她心中一驚,手中的刀突然一滑,割破了手指,血滴在翠綠的青菜上,令人觸目。
「啊……」
「喂,妳怎麼這麼不小心?我看看……」他大駭,一把就抓起她的手,只見食指尖一道不淺的刀痕,血正從傷口滴下,他想也不想,直接將她的指尖含進嘴裡吸吮止血。
她怔怔地看著他,慌亂地想,再一次飲下鳳凰之血,他會不會又忘了一切?
還是,想起一切?
若是……他回復了「右弼大人」的身份,還會用這麼眷戀溫柔的表情面對她嗎?還會愛她嗎?
一抹恐慌攫住她的心頭,她猛然抽回手,憂急地道:「平常,你……就不能不要去想以前嗎?現在這樣不是很好?我們兩人真心相愛,永遠相守,這樣還不夠嗎?」
「隨心?」他訝異不已,不明白她為何變得這麼激動。
「答應我,別去想過去的事,你只要看著我,愛著我,永遠留在我身邊,可以嗎?」她仰起頭,惶惶地問。
「妳怎麼了?我當然會留在妳身邊。」他低頭看著她,微笑道。
「真的?我要你發誓。」她要求道。寂寞了幾千年,好不容易找到真愛,她不想就這樣放他走,不想讓任何人任何事破壞這美好的一切。
「妳到底怎麼了?我得先幫妳上藥……」他拉著她往客廳去。
「不,你先發誓我才要上藥。」她倔強地定在原地。
他愣了一下,當她又在耍性子,搖頭歎氣。
「好,我發誓,我會永遠在妳身邊,永遠愛妳,如果我違背誓言,我將受烈火之刑,化為灰燼。」他說罷還吻了吻她的前額,像在蓋章立誓。
烈火之刑……為什麼偏偏起這種毒誓?
她臉色刷白,他的起誓不但沒有消彌她的不安,反而更令她心生恐懼。
「好了,快過來擦藥。」他拉她到沙發坐下,替她上藥包上OK繃。
看他溫柔呵護的模樣,她心中一緊,焦慮地靠過去,緊摟住他,只盼望她要的小小幸福別太快消失。
「我愛你。」她蹙著眉輕喃,貪婪地吸取著他身上陽剛溫暖的氣息。
他微微一笑,也伸手反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髮絲,才道:「我知道妳愛我,不過,鍋子裡正在煮著東西,可以讓我先過去看看嗎?」
「哦。」她臉一紅,放開了他。
「妳在這裡休息,晚餐我來弄就好了。」他笑著走回廚房。
她抱著沙發上的抱枕,盯著他在廚房裡忙碌的高大背影,心安定多了。
沒什麼好怕的,平常不會離開她的,她根本不需要多慮,他被鳳凰之血洗了魂,已經重生,過去的事,他不可能再想起來。
「隨心,沒有醬油了,妳看著爐子上的湯,我去一下超市。」平常從廚房踱出來。
「好,快去快回,我好餓。」她撒嬌地喊道。
「知道了,我馬上回來。」他匆匆拉開大門,走了出去。
這就是人類所謂的夫妻生活吧?她抿嘴一笑,正準備走向廚房,倏地,一陣電話鈴聲大作,李隨心皺了皺眉,拿起一旁的電話。
「喂?」
「事情進行得還算順利吧?李隨心。」電話那頭響起了奉滔天的聲音。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的心陡地一陣驚跳。
「我有件重事的事要告訴妳。」奉滔天接著道。
「我正在忙,現在沒空……」她壓低聲音,現在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
「妳最好聽完我說的話,否則妳一定會後悔。」他警告道。
「什麼意思?」
「我勸妳別被愛情沖昏了頭,趁著平常還沒恢復記憶,馬上解決平常。」奉滔天冷冷地道。
「什麼?……」她變了臉色。奉滔禾……知道了?
「妳沒忘了妳最初的目的吧?在男女的對戰中,誰先賠上自己的心,就意味著誰將慘敗,妳醒醒吧!」奉滔天毫不客氣地斥責。
「我……」她無言以對。
「再說,平常可是我們的敵人,妳愛上一個失憶的敵人,簡直就是在玩火,難道妳不怕他醒來之後,翻臉不認人?」他一針見血地道。
「他不會醒來的,只要你別來干擾我們,我和他就可以水遠在一起……」她急道。
「永遠在一起?妳太天真了!平常是天界的人,妳以為從容會對這種事坐視不管嗎?」他冷笑。
「我會想辦法避開他們,不讓平常被他們找到……」她內心驚惶,嘴上卻仍然強硬。
「妳太小看從容了,我聽說承天宮已派出人馬下凡搜尋『右弼大人』,妳守得住他嗎?」奉滔天哼道。
她再次啞口,心一陣陣抽痛。
想和自己深愛的男人永遠相守,有這麼困難嗎?
「傻丫頭,妳現在愛上的平常,並不是真正的平常,回想一下他原來的冷酷無情,那種人怎麼可能會愛妳?一旦他覺醒,妳的愛情就會幻滅。」
「那我就永遠不讓他覺醒。」她斷然道。
「是嗎?妳防得了嗎?除了不明白他的法力何時會解除鳳凰之血的力量,妳還得小心,第一次的鳳凰之血能洗魂,第二次卻能回魂,只要他再次嘗到妳的血,那麼,他的記憶將立刻恢復……」
「你說什麼?」她臉色大變。
第二次的鳳凰之血,會讓平常清醒過來?
悚然地低頭看著自己指尖的傷口,她想到剛才平常吸了她的血,背脊立刻竄起一陣寒意……
不……
「所以,別為了兒女私情危害了自己,鳳兒,先下手為強,收拾了平常,等於少一個敵手,否則,一旦他清醒了……」奉滔天大聲勸道。
但她已無心再聽下去,想起平常出門去了,想起他可能在外面突然清醒,她就驚顫恐懼,將話筒丟下,直接衝出家門。
她得找到平常,快點找到他,不管奉滔天是不是在嚇她,她都不希望這件事情發生。
她已經沒有勇氣再去面對以前那個平常,她只要現在這個誓言永遠愛她的平常,所以,她不准他變回去,絕對不准……
第八章
平常買完醬油,不知為何頭一陣陣悶痛,他蹙著眉,快步穿越馬路,趕著回家,卻在半途被人叫住。
「喂,平常,急著去哪裡啊?」
他回頭一看,愣住了。
夏宇華?這個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似乎不太尋常。
「看樣子,你還真的成了李隨心的僕人了哪!」夏宇華一臉譏俏,打量著他手中的醬油。
「如果你是來找隨心……」他輕蹙了一下眉峰,對他挑釁的口氣相當不悅。
「不,我是來找你的,平常。」夏宇華直呼他的名字,感覺好像認識他很久了。
「找我?有什麼事?」他對他那份敵意暗暗起了警覺。
「我是來叫醒你的。」
「叫醒我?」他眉一挑。
「對,因為你現在正在作著夢,作著『右弼大人』不該作的夢。」夏宇華緩步逼近,冷冷地道。
「夢?右弼大人?你到底在說什麼?」他不解地盯著他。
「嘖嘖嘖,鳳凰之血的力量還真強,你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也認不出我了。」夏宇華一手搭在他肩上。
「請你把話說清楚,夏先生。」他冷著臉將他的手撥開。
「夏先生?哼,真是不敬啊!沒想到你竟用這種口氣稱呼我?」夏宇華怒笑。
「如果你只是想說些奇怪的話,恕我無法奉陪……」平常已開始不耐了,李隨心在等著他回去,他可不想和這個勉強可稱為「情敵」的男人再扯下去。
「你給我站住!你這個放肆的傢伙!」夏宇華陡地揪住他的衣領,一把將正準備離開的他扯回,大聲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