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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駱湘

  扣除昨夜他的需索無度,憑良心說,莫危勉強算及格。至少他沒在隔天一早,丟下張填了數字的支票、或是根本沒填的空白支票,拍拍屁股走人。

  「我可以調查妳。」

  「你又不知道我的名字。」日初顯然將莫危看的太低。

  「蘭日初,蘭花的蘭、旭日的日、初始的初,現年十八歲。」

  日初猛地轉頭,看到他手中、自己的身份證。

  「你什麼時候拿的?」

  「妳進浴室後不久。」在她扳開自己手臂時,莫危就醒了。

  「既然你看了,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自己只是個小人物,鬥不過像他這種有錢有勢的社會精英份子。

  路總是為有錢人而開。

  「如果妳的理由說服得了我,我可以現在就加高酬勞。」

  「因為我娛樂了你?」日初關掉吹風機,拿起梳子輕梳柔美的長髮。

  她自認自己天生麗質,沒特別保養的頭髮卻比別人還要滑順。

  「或許。」莫危照樣保持原狀坐在床上。

  「少誆我,虧錢的事,你們這種商人從來不做。」日初的第一志願就是進商學院,認為那會比較容易找到好工作,所以多少瞭解一些商場訊息。

  據她所知,莫危精的很,一如昨夜。

  「我也沒說要白白送給妳當小費。」一百五十萬的小費也還真貴的可以。

  「所以?」

  「我開給妳一千萬,五百萬買昨夜,五百萬買妳將來五年。」

  「五年?」第一夜五百萬,之後每年一百萬,這會不會差太多?

  「生活費會另外給。」莫危的口氣勢在必行。

  若論昨夜,他戀上的是她的身體。加上今早,他也欣賞起她的靈魂。

  「供吃供住?」蘭日初很順地談起條件。

  誰管他一年一百萬是不是行價,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湊足一千萬,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這是一定要答應的啦!

  「對。」

  「可以出去上大學?」

  「如果妳考得上台北市的大學的話。」

  「你的契約條款一定會定的很苛刻。」

  「當然,我不做蝕本生意。」一下之意,他會徹底啃光她每一根骨頭。

  「好,我同意。」管它苛不苛刻,這一千萬她要定了。

  「那,為了慶祝我們達成的協議,今天就別出房門吧!」

  「這是什麼鬼慶祝法!」

  日初的抗議聲隨著浴巾脫落而漸隱,轉換成虛弱的嬌吟,以及喘息。

  第一回合結束,躺在床上的日初模糊地聽見莫危撥了通手機到公司,告訴秘書他今天不去上班……

  「我還沒吃早餐。」

  「那可以等。」

  「喂!」

  ☆☆☆☆☆☆☆☆☆☆  ☆☆☆☆☆☆☆☆☆☆

  「喲?成年就懂得徹夜不歸啦!」方進家門,羅美嬌諷刺的聲音即朝日初飛射而來,但這一點也危害不到蘭日初。

  都成年了,誰還理她。

  「我在和妳說話,妳那是什麼態度?」

  「該有的態度。」此刻,日初身上所穿的這件淡藍色洋裝與小外套,是莫危於她下午第二次沐浴時,自行去飯店樓下的精品街挑的。

  原本那件已經變成破布進了垃圾桶。

  從沒接觸過名牌的日初被衣服標牌上的價錢嚇了一大跳,當場就要拒收。莫危卻威脅她若不收,就要光著身子回去,強迫她收下他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妳最好不要忘記是誰把妳養大的。」

  「我當然不會忘記。」和往常一樣,日初回了個很籠統的答案。

  這時,蘭巧卉由客廳另一端拐了出來,看到日初身上那件衣服,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姊,妳那件衣服明天借我,我要穿去同學會。」

  「妳還太小,不適合。」

  「妳不借我一樣拿得到。」蘭巧卉被寵壞了,根本不懂什麼叫「別人的東西」。

  「隨便。」多說無益,蘭日初逕自開了房門。

  月洛依舊待在房裡讀書。

  他的大學課程已經結束,論文也早在半年前就已交出去,之後半年單純就只是在等畢業。

  「回來了?試考的怎樣?」雖然晚了一天,月洛一見姊姊回來馬上關心起她的成績。

  「多虧你在考前熬夜幫我複習,我想公立大學應該是沒問題。」現在北較要緊的是能不能上台北的大學?

  有時想想,她還真感謝家裡有這樣一個免費的家教,

  「別這樣說,要不是為了我,妳讀書哪會這麼克難?」他遞上一個包裝精美的紙盒。「生日快樂。」

  「你哪裡有錢買這個?」收下紙盒,她心中充滿感動、

  「之前一直沒能送件像樣的禮物給妳過,這次的生日對妳別具意義,我藉著幫別人整理重點、考前複習存了點錢,才買了這個禮物,妳快拆開看看。」

  蘭日初依言打開,裡頭是支鑲水晶女表,淡藍色的皮質表帶剛巧和自己身上的洋裝很相襯。

  「謝謝,這很貴吧?辛苦你了。」她本想將紙盒妥善收好,但想到剛剛蘭巧卉說的話,決定將表戴起來。

  「沒妳辛苦。」蘭月洛給了姊姊一個擁抱。

  她的徹夜不歸讓他擔心了一整天。

  「月洛,趁這幾天把東西收一收,姊姊要帶你搬出去住。」

  「外頭那女人呢?妳要怎麼過她那關?」

  「你別管,把東西整理好就對了,我們可能會先去你教授家暫住。」

  「姊,妳到底……」蘭月洛眼底的疑慮加深。

  他舉頭巡視姊姊的臉,視線慢慢往下移,在她頸間找到解答。

  「那些男人是誰?」他知道五百萬不是小錢,光靠一次是不可能湊齊的。

  他只是沒想到,姊姊會用這最快、最直接、也最叫他心痛的方法去籌錢。

  「只有一個,沒有所謂那些。」蘭日初縮坐在床上,將臉埋進屈起的膝蓋裡。

  拿自己的身體當籌碼,比妓女還妓女的勾搭男人,她覺得自己好墮落。

  她做了月洛最壞的榜樣。

  蘭月洛正在抽高的身軀來到她面前,身上穿著新洋裝的她比從前還要美麗許多、也滄桑許多,一旁拉煉末拉上的手提包裡陳躺著一張支票。

  池拿超支票,瞧見上頭的數字與簽名:心中五味雜陳。

  但無論如何,她都是他最尊敬的親人。

  「姊姊。」他輕喚著她。

  拾起頭,蘭日初並沒有哭,畢竟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妳的犧牲,將來我一定加倍還給妳。」

  她沒有回話。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妳永遠是最偉大的姊姊,在我心中妳永遠是最完美的。」十三歲的他鄭重的強調。

  她還是沒有回話。

  將支票放回手提包中,蘭月洛覺得自己送的禮物,和姊姊送給他的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這輩子,他欠姊姊的真的太多了。

  「謝謝妳。」

  謝謝兩字對他來說太沉重,而聽在蘭日初耳中卻是那麼輕盈。

  原來不知不覺中,月洛不再是個小孩了。

  「月洛,出國後別忘了寄信回來,告訴我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我會的。」

  「明天我就去軋票,然後我們就搬出去,永遠離開這裡。」蘭日初相信在天上的爸爸媽媽會原諒他們的。

  畢竟,唯有離開這裡,他們才有好日子過。

  「好。」

  慢慢地,夜深了,房裡的燈也熄了。

  隔天,蘭日初拿著即期支票去兌現。

  由於莫危開的是自家銀行的支票,櫃檯行員瞧見他的簽名著實驚了一下,抬頭看見前來軋票的是位年輕小姐,眼裡瞬間盈滿鄙夷。

  不過蘭日初不以為意。

  領出兩萬現金,另外開了個戶頭將剩餘的錢存進去。蘭日初沒有立刻去找繼母攤牌,反而先去找了位律師談好合約內容,然後又繞去教授家處理借住的事。

  忙了幾天,等一切離家的後續作業都安排好,她才去領那五百萬。

  這次,她被請進銀行的貴賓室,約莫半小時後,莫危的私人專屬律師推門進入,拿出已擬好的合約,她大略瞄了瞄就動手簽了自己名字。

  錢都拿了,要不同意也不行,這份合約根本就只是個形式而已。

  隨後分行經理親自送上她提領的五百萬,抱著一大包紙鈔,她約了委任律師到家裡和繼母立約,將所有牽扯斷乾淨,當天便將弟弟帶離那個早已不再是家的家。

  傍晚,卸下少之又少的行李後,教授夫婦請他們吃了頓豐盛的晚餐。

  看見老夫妻對月洛的關愛,蘭日初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

  她撥了通電話給莫危,請他讓自己待在教授家直到月洛出國。

  莫危答應了她的請求。

  一個半月後,蘭日初到機場送弟弟上飛機,教授夫妻陪他一同出國。等飛機消失在可以目視的範圍,提著和離家時一樣簡單的行李,她坐上莫危派來機場接她的林肯轎車。

  她去酒吧的目的已然於今日完成。

  而現在她必須面對的,是不在計畫裡的人生。

  ☆☆☆☆☆☆☆☆☆☆  ☆☆☆☆☆☆☆☆☆☆

  「總裁,截至昨日為止,蘭小姐一共提領了七百五十八萬三千元現金。根據追查,其中五百萬於搬出蘭家當日交付其繼母羅美嬌女士,五十萬轉入其弟蘭月洛戶頭,兩百萬交由蘭月洛指導教授安排出國深造事宜,另外八萬三千包含律師費、蘭小姐自己的大學入學費及其他雜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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