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來幫你吧。」
「你?」
「是啊。」
這面牆的高度大概兩百公分左右,以他一八五的身高,翻過去當然沒什麼問題。
「我以前在學校還是田徑隊隊長,所以身手挺靈活、敏捷的,這難不倒我啦。」他相當有自信地點了點頭。
宋蒔天生好強好鬥的個性,哪能讓他專美於前。
「你以為我爬不上去嗎?哼,我警察不是幹假的!」
宗以堯將她從頭到腳看一遍,然後一臉狐疑。
「喂,你這什麼表情?你看不起我是不是?以前在警官學校,我外號叫彈簧腿,我彈性好、爆發力強,這種小Case難不倒我的。」看他還是一副不信模樣,她又不服氣的說:「好,我要是能翻得過去,我就請你到屋內喝杯咖啡,怎樣?」
「如果翻不過去呢?」
「那……那就讓你翻啊,翻得過的話,還是請你進屋喝杯咖啡,如何?」這是她的底限了。
「能多點奶精和糖包嗎?」
「要加多少隨你便,這總行了吧?」
「好,一言為定!」
宋蒔捲起袖子,然後退到十步外,她想,助跑加上爆發力,還有她那雙彈簧腿,保證一次就能OK!
她聚精會神,深呼吸,將身子弓成小花豹一樣,接著,她默念一、二、三,然後咻的一聲,快速朝前奔去。
她將身子一縱,腿一屈,然後向上彈起,但她雙手根本就攀不到牆沿,不到十秒鐘,就從牆上快速下滑,然後屁股先行著地。
砰!
她那摔倒的模樣,說真的有點醜,宗以堯知道宋蒔好面子,所以刻意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媽的,這什麼爛牆壁!」宋蒔忍痛起身,拍拍屁股,下定決心要再來一次。
結果,她前前後後一共試了六次,每次都差那麼一點點。
「呼……呼,改天……改天我一定叫人把這面牆給拆了!」她一手撐著牆壁,一手順順胸口。
這時,宗以堯走過來,問她一聲:「現在可以換我了嗎?」
「哼,我這種受過特殊訓練的人都爬不過去了,你怎麼可能辦到?」
「別瞧不起人,你總得讓我試試再說!」
「好吧,你愛試就去試,要是屁股開花,那可不干我的事!」
宗以堯沒說話,他只是卷高袖子,把外套交到宋蒔手中,接著,他開始算步伐數,從牆壁下方開始,一步一步往回走,最後,在他認為最滿意的定點上停住。
哼,他還挺有模有樣的呢!
就在宋蒔還在猜疑的同時,他已快步起跑,接著,以一種只有在獵豹身上才看得到的跳躍力,飛身攀上牆沿。
她就像在看卡通動畫一樣,他一氣呵成的動作,宛如體操選手,讓人歎為觀止。
汪汪……
當他跳進屋裡時,激烈的狗吠聲此起彼落,只見賓拉登和海珊不停對著宗以堯狂吠猛叫,要對他展開不友善的攻擊。
「天啊,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家裡有養狗!」聲音從牆內傳出。
「對……對不起,我忘了!」
「啊──」
接著,只聽見宗以堯慘叫一聲。
第六章
他那記慘叫聲不是因為被狗咬,而是不慎摔了一跤,傷了膝蓋。
宗以堯忍著痛,快步衝進主屋,在賓拉登和海珊還沒追上前,及時將氣密門關上,讓他暫時逃過一劫。
接著,他咬著牙,來到大門口處,將門打開。
一打開門,他一下子就被宋蒔看出怪異之處。
「怎麼了?你有沒有怎麼樣?」
宋蒔很不好意思,她竟然忘了把後院養了兩隻狗的事情告訴他,忘了提醒他要小心……
「我的膝蓋受傷了。」宗以堯表情痛苦,似乎再多走一步,就會要了他的命。
「那……那我送你到醫院去!」宋蒔讓他的手臂搭在她的後背,小心翼翼將他扶起。
宗以堯搖搖頭,說道:「等……等會,你先扶我到沙發上坐,喔,對了,家裡有沒有冰袋?」
「嗯,好像有。」
「那就好,先冰敷消腫,我想……這樣先急救看看,不行的話,再上醫院。」
這是他的緩兵之計,他想以這個名義,多一點時間留在宋蒔的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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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宗以堯被扶到沙發上坐好之後,他開始慢慢打量著這位火爆小娘子的閨房。
這裡的陳設與裝潢,有別於一般單身女子的溫馨、典雅,反而顯得有些冷硬。
地板是用灰色大理石砌成的,開放式的廚房,清一色白金廚具,對應出主人的一絲不苟個性。
客廳中央,四十二吋電漿電視嵌在粗獷的棕褐色水泥磨牆上,落地窗搭配的是高科技的羅馬簾,可利用光感風感定時器進行各種自動控制……從客廳擺設到臥房裝飾,皆呈現出極簡主義風格。
在這屋子裡,以黑、灰、藍、白四種顏色,作為基本底色,在此看不到一些鮮明的顏色。
書架上有幾本武術和冥想方面的書籍,還有歌劇杜蘭朵的DVD,看得出她的喜好與興趣。
「冰袋來了!」
當宋蒔將冰袋拿來時,才發現,他必須要把褲子脫下來,才有辦法冰敷傷口。
「就這樣敷?」他指著自己。
「不然勒?」宋蒔顧左右而言他。
「我這是牛仔褲,不是絲襪!」
「也……也對。」
「那……」他揚起一邊眉,等她反應。
「你等會,我去拿條短褲給你換。」咚咚咚咚,她跑進臥室,出來時,拿了一條海灘褲,「給你!」
宗以堯接過海灘褲,解開皮帶,褲子正脫到一半時,傳來宋蒔的尖叫──
「慢著!」
「怎麼了?」他停下動作,大腿已經露了出來。
「你幹嘛?」
「換褲子啊!」
「這裡?」
「不然去哪裡?」
「你不進去裡面換?」
「這是你家,不是嗎?」
「對呀!」
「只有我們倆,不是嗎?」
「沒錯!」
「你沒看過男人換過褲子嗎?」
「有啊!」
「那我還需要迴避什麼?」
宋蒔想了想,接著回答:「也對!」
「那不就結了!」
宗以堯繼續脫,褲子脫到腳踝時,宋蒔又叫了──
「不對!」
「什麼不對?」
「因為……」宋蒔答不出來,乾脆轉頭,「我……我去泡咖啡!」她主動迴避。
搞什麼東東啊?她是女生ㄟ,他怎麼可以在女生面前做出這麼不雅的動作?
他至少要尊重她一下,怎麼能這樣二話不說就脫掉褲子……
但,說真的,他那雙腿還挺性格的,大腿肌肉結實,小腿修長,上頭還佈滿性感的毛髮……
「啊,好燙喔!」
忽然一個恍神,她把手指頭當成咖啡泡在熱水裡,燙得她整個人完全醒了過來。
要死了,剛剛是怎麼一回事?
她怎會連泡個咖啡,都能把注意力集中在宗以堯那雙腿上?
不行,她一定要把腦海裡那些不良的畫面,統統一掃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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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來了。」她想要以平常心來面對宗以堯。
把咖啡放好,她坐在沙發的最角角,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然後不安地將雙手放在膝蓋上。
奇怪ㄟ,這是她家,她在不安個什麼勁?
她想,大概是因為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讓男人進到她家裡,才會讓她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就這樣,在兩人沉默不語的氣氛中,過了十多分鐘……
「嗯……宋小姐……能不能改個稱呼你的方式?宋小姐三個字我叫得很拗口。」
終於,他受不了了,率先打破沉默。
宋蒔沒有正面迎視他,一雙眼反而溜到他那雙毛毛腿上。
該死,宋蒔,你在幹嘛?
「隨……隨便你啦,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她突然覺得好渴,奇怪,剛剛不是才喝過水嗎?
宗以堯感到錯愕,他不過問她一個小問題,她的口氣怎會變得如此浮躁不耐,好像在跟人吵架一樣?
「那……我叫你蒔蒔,嗯,不錯,好聽又順口。」
「蒔……蒔!?」
我的媽呀,這是她生平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叫她!感覺好怪喔,她手臂上立刻起了一顆顆雞母皮。
「蒔蒔,能不能幫我換個冰袋?」
宗以堯立刻用新名稱稱呼她,他的聲音充滿柔情,好像在叫自己的女友般。
「可……可以呀!」
宋蒔,你在拘謹個什麼鬼?
你何時從一個大剌剌的火爆女,變成羞答答的小家碧玉?這完全不是你的風格啊!
她接過冰袋,再去冰箱換另一個,等到她拿回來時,她看到宗以堯一跛一跛地走到CD架邊,如獲至寶地拿起其中一張CD,興奮的大叫起來。
「你也喜歡巴莎諾瓦的曲風?尤其這張Chie的候鳥專輯,我更是百聽不厭!」
一聽到宗以堯對自己喜愛的歌星萬般推崇,宋蒔當然開心,這種另類曲風是很難碰到同好的。
她慢慢的走到他身邊,看他聚精會神且一副很興奮的表情,她相信他真的對這張專輯情有獨鍾。
「你……很喜歡Ch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