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要不然……」她話說到這裡,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以著陰惻惻的目光,打量了他好一會兒。
厲行風感到頭皮發麻,突然覺得,她接下來要說的,絕不是好話。
「等……」他打破沉默,打算阻止她的猜測,可,卻來不及了。
「啊!我知道了,該不會是因為你去招惹到黑社會老大的女人,所以人家一個不爽,就直接叫兄弟把你給……嘿嘿!」她邊說,還邊活靈活現的現出手刀,將之放在他的臉頰上,以示他被砍了的模樣。
「嘿你的頭!」他沒好氣的說道,感覺很無力。
這女人真是亂七八槽的,要是再讓她猜下去,他可能要被她氣到中風可她卻依然還是大玩她的猜猜樂。
「要不然……唔……」
所以,在她一開口時,他馬上拾起頭吻住她的唇,並用一隻手壓下她的頭,直到她被他吻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這時,他才沒好氣的對她咕噥道:「算了!要是我沒給你個答案,我肯定會被你給煩死。其實,我這道疤痕是……」
「什麼?!你說大聲點,我沒聽到啦,真沒誠意耶,講那麼小聲,是要說給誰聽啊?」他的話根本是含在嘴裡說的,讓采心幾乎聽不見,忍不住朝他抗議。
「我說,我這道疤痕是因為小時候,我義父帶我回家,要我自己去浴室把自己弄乾淨時,因為沒注意到地板太濕而滑倒劃傷的。」
「什麼?!」怎樣都沒想到,竟然會是因為這樣的答案,讓采心先是一愣,接著大笑出聲。
在看到他受傷又困窘的表情時,采心連忙收住笑,對他道歉。
「對……咳……對不起,阿風,我不是故意耍笑你的,只是……只是我猜了很多次,可怎樣都猜不到是這個答案,何況……怎麼可能?!你……你怎麼可能……」
她一臉懷疑的表情,讓厲行風忍不住苦笑。
「這就是除了我義父之外,沒有人知道的丟臉真相,當時的我,真的覺得自己在夢裡,精神恍惚,也不知到底在幹嘛!」
他回憶起當初的自己竟是那麼的拙,也忍不住覺得難堪。
一個從孤兒院裡出來的孩童,一下子來到豪華的住所,而且知道以後還可以永遠住下來,所以興奮難以自抑的一個小笨蛋,竟在浴室裡不慎滑倒。
倒榍的是,他滑倒後,因驚慌失措,雙手在空手揮舞,想要穩住自己的身子,卻揮落放在一邊的玻璃碗,以致玻璃碗跌落在地板上;而他的臉頰正好往那堆玻璃倒,被其中的碎玻璃給深深割傷,並流了許多血。
「噢!天哪!阿風!我不該這樣笑你的,對不起……」采心一想到那畫面就膽顫心驚,忍不住再度對他道歉。
「沒關係,是我太不小心了,雖然當時差點把我義父給嚇死了,但我從醫院裡醒來,看到他是真的擔心我,我想,這一切都值得。
這些年來,我一直很相信,他是真的把我當成親生兒子看待的。」
厲行風說到這裡,眼神有著對他義父的深厚感情。
采心看了好感動,多希望有一天也能在他眼底,看到他對她也是持著這樣的神情。
「傻瓜,這點當然是無庸置疑的,看到他和你的互動,我就知道,他是個真性情的老人,只是……有一點,我不懂。」
采心說到這裡,還困惑的皺起眉頭來思索,「他為什麼每次都喜歡數落你的不是,甚至說你不孝啊?」
第一次見到他的場面,若說她不瞭解內情,那也就算了,可後來,她和他回到飯店後,亨利·伊雷斯卻又來這套,那就很怪了!
她可以從亨利的神情之間看出,他對阿風的父子親情,可……有需要這樣一再的上演嗎?他演的人不嫌煩,她看的人都覺得很累了耶!
厲行風聞言,忍不住無奈的猛翻白眼。
「這就是我每次看到他,都覺得很頭痛的地方。原本我接手伊雷斯之後,是想要讓他享點清福的,誰知……他卻給我迷上了連續劇。
那種灑狗血的戲碼,我不用看,隨便亂猜,都可以知道會是怎樣演的,可那老頭卻像著了迷般,不但每天準時收看,還錄影。
甚至三不五時的就坐飛機四處亂飛,只為了找到我,好到我面前演給我看,我都已經看得幾乎快抓狂而把那老頭給掐死了!」
可,采心卻因他的描述而笑了開來。
「哈!雖然你嘴巴這麼說,但其實你心底也很高興,他能這麼健康的讓你頭痛,要不然以你的個性,有可能放任他這樣給你惹麻煩嗎?」
「是啊!你說得沒錯,就像你,如果我不是這麼喜歡你,我會縱容你對我這樣沒大沒小,淨給我惹麻煩嗎?」
他的話突然轉到她身上,讓采心一時錯愕。
可當她聽清楚他說喜歡她時,她不免一愣,不敢相信她耳裡聽到的。「你……你喜歡我?」
「呵呵……有必要那麼驚訝嗎?如果我不喜歡你,又怎可能在一開始就追著你,要你當我的情婦?」
「你胡說!」她可愛的皺著俏鼻,對他抗議的道。「一開始你才沒有誠意地追著我,你只是又可惡又霸道的指著我,要我做你的女人。」
「哈哈哈……是,你說得極是,我喜歡的只是你這美麗又青春的身體……」
采心對他的話感到十分的難過:心臟難過得抽緊,正想朝他發出嚴重的抗議,他卻一把攫住她的唇,熱情的吻著……
直到她的眼神迷離、思緒嚴重阻塞,他才對她眨眨眼,要求道:
「我臉上的疤痕,可是個秘密,除了我最信任與親密的人,是絕不能說出去的,你可要替我保密!」
他的要求,采心都還未完全消化完,就又被他卷人情慾的風暴,完全忘了今夕是何夕。
當然,她也沒法細想,他話裡已明顯表達出,已把她當成最親密的人了。
第十章
同居的生活,並不像采心所想像的那麼難以忍受,除了她心靈上渴望他回報相對等的愛以外,阿風對她其實十分的好。
甚至,可以說,生活是以著極為甜蜜的方式在度過。
而且她已和義父打成一片,在阿風忙的日子,而她又沒課時,幾乎都是和義父一起打發時間的。
她試著陪義父看連續劇,甚至看出興趣來了,義父還會把以前所錄下來的劇情,再拿出來播放一次,並與她熱烈討論。
而她則會和義父討論各種好玩的活動,並慫恿義父陪她去做。
當然,她會考量是否適合他老人家玩。
時近中午時分,她從床上起來,打了個哈欠,對於這幾日身邊沒有阿風,感到十分的不習慣。
這時,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該不會是阿風打電話回來吧?!
才這麼一想,她迅速的伸長手去接電話,連忙興奮的對著話筒叫道:「阿風,你是不足今天要回來了,所以特地打電話回來給人家啊?我……」
她的話突然中斷,瞪著傳來嘟嘟嘟聲響的話簡,發現電話給掛斷了。
她有些疑惑的瞪了它好一會兒,放回話筒後,再等了一會兒。
它卻沒有再響。
她聳了聳肩,再傭懶的打了個哈欠,喃喃的道:「算了,可能是打錯電話的。」然像是想到什麼,她迅速的換好衣服,定出房門,把這件小插曲給丟到腦後去。
一走出房門,正好看見義父正在看著他的連續劇,於是她撒嬌的一把上前,就摟住他的脖子,對他道:「義父,你還在看啊?這部連續劇,你已經看過N遍了耶!」
她真的不得不佩服亨利·伊雷斯,縱然她覺得連續劇也有它迷人的地方,可,說真的,看過一遍也就算了,老爹競能如此樂此不疲的看了無數次,她真是甘拜下風。
「哎呀!丫頭,你別吵,就快到精采的橋段了,你別來打亂……啊!你……你這臭丫頭,幹嘛學阿風那不肖子啦,竟然把它給我切掉,遙控器給我啦!」
眼看著無法看到自己心愛的連續劇,亨利不免又叫又跳的。
只可惜,采心早就拿著遙控器跳得老遠,並以著不以為然的語氣對他道:
「義父,如果我不把電視畫面給切斷的話,那你一定會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好啦,你到底要說什麼,就快點說啦!」亨利不情願的說著,一雙眼睛還虎視眈眈的看著她手裡的遙控器。
接著,他以著極哀怨的眼神瞪向采心,不懂這小妮子怎麼會學那不肖子,也給他來這招。
難道她不知道,打斷一個老人的最愛,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嗎?
他那哀怨的眼神,掛在他那張老臉上,讓人怎麼看,都覺得怪異,可采心卻不理他,只是突然笑開來,對著義父熱烈的道:
「義父,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她一臉的期待,卻換來亨利的嗤之以鼻。
「哼!我管它什麼日子!」
「厚……義父,你怎麼這樣啦,一點都不關心阿風,他都到美國去一個星期了耶,今天是他回來的日子,你是忘記了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