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秋蔚品頹然地垂下雙肩,可憐地看著紀原。「我看你是沒有希望了,一個女人願意為男人懷孕,表示她是認真的,你……唉!」
「不!她對我六年的感情,不是七個月就能簡單磨滅的,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她會回來的。」紀原怒氣沖沖地瞪著她低吼。
「不要瞪我,我只是實話實說,不過,我也希望你能挽回心禾,她陪了你六年,你是有這個義務給她一個交代。」
「我不是為了給她交代才要她回來的,而是……我愛她,我不能失去她。」他沙啞的低喃,諷刺地在愛戀了多年的對象面前,說出自己對另一個女人的愛。
秋蔚品聽到他的話,一顆高懸的心才真正落了地。「這麼多年,我還以為等不到聽你說愛上別的女人,今天,我真的很高興,你終於找到你愛的女人。」
「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紀原無力的苦笑道,若失去蘇心禾,他將遺憾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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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走出副總辦公室,蘇心禾椅子還沒有坐熱,桌上的電話就響起。
蘇心禾放下檔案,隨即接起電話。「翔昱企業您好……」
(你好,我找蘇心禾小姐。)一道甜美的聲音由電話另一端傳來。
「我是蘇心禾,請問小姐是……」蘇心禾只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心禾,我是秋蔚品啊!)
蘇心禾的心猛地一撞,手上的話筒差點掉了。
秋蔚品,她怎麼會打電話來找自己?蘇心禾一顆心惴惴不安地猜想著秋蔚品的用意。
秋蔚品不見她回答,還以為她忘了自己,連忙解釋道:(你忘了我嗎?我是紀原的大嫂,我們在美國見過的。)
「我知道,我沒有忘記,秋……秋小姐你好。」蘇心禾在心裡輕歎了口氣,對秋蔚品這麼熱情的女子,即使她的愛情因她而受創,她卻無法不理會她。
(叫我大嫂就好了嘛,心禾,你好生疏。)秋蔚品有點傷感地說。(難道你和紀原分手,就不當我是朋友了嗎?)
「秋……大嫂,你不要多心,我沒有那種想法。」聽到她這樣講,蘇心禾不由得心軟。
(沒有那種想法就和我吃個飯,今天晚上,好嗎?)秋蔚品打蛇隨棍上,見蘇心禾態度軟化,連忙提出請求。
「吃飯……」蘇心禾遲疑起來,她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紀原的朋友,更何況是他的親人。
(不方便嗎?還是……你不想見我?是不是因為紀原那個小子,所以你連我這個朋友也不想要了?)
「怎麼會呢?我……只要大嫂不提他,我就去。」蘇心禾歎了口氣,她終究是屈服在她的要求下。
(好,沒問題,你幾點下班,我開車去接你。)
「五點半下班,但是我可以自己去餐廳……」
(沒有關係,我閒得很,就讓我來接你吧!咱們就這樣約定,五點四十分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咱們晚上見了,bye!)不讓蘇心禾有拒絕的機會,秋蔚品連珠炮似地說完,道了聲再見就掛斷電話。
盯著手上的話筒良久,蘇心禾才輕輕掛上電話。
然而,她好不容易才平靜的心,又因為這一通電話再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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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禾!」秋蔚品在蘇心禾一出電梯,馬上就大力揮手喊叫,不顧眾人注目。
「大嫂。」蘇心禾走近秋蔚品,有些尷尬拘謹的輕喊。
秋蔚品似乎未察覺她的不安,只是一逕地盯著她圓圓的肚子看,憐惜的說:
「你懷孕多久了?挺著個肚子上班很辛苦吧!」
「不辛苦,如果不工作反而會覺得生活沒有重心。」蘇心禾靦腆地說,有意略過有關懷孕多久的敏感問題。
「是嗎?我懷小可時,整個人孕吐得厲害,只能病懨懨地躺在床上,哪裡都不能去,嚇得我不敢再懷孕。」秋蔚品一想到自己懷孕時的情況仍是心有餘悸,但一看到蘇心禾圓凸的肚子,又忍不住蠢蠢欲動。
「我倒還好,沒有什麼明顯的孕吐或不舒服。」談起這個話題,蘇心禾稍微輕鬆下來,笑著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真是個乖孩子,不會折磨母親。」秋蔚品笑著,挽起蘇心禾,慢慢地踱向停放在路邊的車子。
「我們要去哪裡吃飯?」
「就在不遠,我保證那個廚子的手藝會讓你食指大動。」秋蔚品發動車子,笑道。
「大嫂……這頓飯……那、那個人不會來吧?」蘇心禾忐忑的看著她,囁嚅地問。
秋蔚品迅速瞥了她一眼,對著她蒼白而不安的神情一歎。「放心,他今天晚上有個餐會,不會出現,而且我也沒有告訴他要來見你。」
知道不會見到紀原,蘇心禾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許失望。
當她發覺自己的心情時,又忍不住氣惱自己的不堅定,雖怨他、氣他,可心底深處還是想再見他。
若非身懷著一個大秘密,軟弱如她,是不是又會沒有骨氣的回到他身邊,死心塌地愛著他,任由他傷害著自己?
唉!自從前天一見到他,她維持了七個月的平靜假象就此被戳破,埋在沙裡的鴕鳥,終究還是必須伸出頭面對現實——她仍愛他。
「他……會議結束就要回美國嗎?」蘇心禾話才問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是她要秋蔚品不提他的,怎麼反倒是她自己問起他的事。
秋蔚品眼睛一亮,雖然對她的主動詢問頗為興奮,但表面上還是若無其事地回道:「是啊!道爾頓飯店最近準備在法國,瑞士籌設別館,想來三、五年內,紀原是不會再回台灣了。」
三、五年不會回台灣?蘇心禾心一揪,十指在膝上絞扭。
太好了,不是嗎?至少她不用害怕孩子出生會啟他疑竇,可……她的心隱隱作痛,淚霧浮上眼眶,教她只能轉頭看向窗外,掩藏自己的脆弱。
「餐廳就在前面巷子底的『風花雪月』,你先進去,我去停車。」秋蔚品將車子停在巷口,為蘇心禾指了指方向。
蘇心禾下了車,看著秋蔚品的小車一轉,隨即淹沒在車陣中,不見蹤影。她輕歎口氣,朝著巷子底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一家種滿花草,像座小小花坊的小店,其間飄散著濃郁的咖啡香,還有食物的香味。
才剛推門進入,一道傭懶的女聲立即揚起:「歡迎光臨。」
蘇心禾朝發聲處看去,只見一名艷光四射的女子,正揚著惑人的笑容看著她。
一時間,蘇心禾只覺眼前一盲,這麼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似乎只有小說電影中可見,不該出現在這裡。
女子對於蘇心禾的驚艷目光似是習以為常,微笑地問:「小姐一位嗎?」
「不,不,兩位。」蘇心禾羞赧的回過神。
「靠窗可以嗎?」美麗女子領著她走到窗邊的座位,遞給她一份菜單道:「今天特餐是無錫排骨,廚子的手藝特奸,建議你可以嘗嘗。」
「謝謝,我等朋友一起點。」蘇心禾翻開菜單淺笑道。
「好的。」美人也不囉唆,應了一聲就走回櫃檯後。
門上的鈐鐺再度響起,秋蔚品走了進來,瞧見蘇心禾,直朝她走近。「還好我們早到,否則再晚一點保證這兒擠滿人。」
蘇心禾笑著同意,有這麼個美麗的女人,光是慕名而來者就不知凡幾。
「兩位可以點餐了嗎?」一道輕柔的嗓音在桌邊響起。
蘇心禾一看,又是一怔,眼前站著的是另一種風情的女子,秀美精緻得好似瓷偶,與先前美麗耀眼的女子回然不同。
秋蔚品朝著秀美女子打招呼,點了餐點後,女子笑著退開。
「剛才的那個美女不是這一名……」
「這裡有四個女老闆,各有不同的風格及特色,但都長得極為出色,『風花雪月』就是取自她們名字中的各一個字。」秋蔚品解釋道。
「喔。」蘇心禾解了疑惑,看著秋蔚品,猶疑半晌,才問道:「大嫂,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秋蔚品盯著她,搔搔頭,好一會兒才說:「你這麼直接問我,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只是想來採探你們還有沒有希望……」
「大嫂,不可能的,我和他……無緣。」蘇心禾低垂螓首,苦笑道。
「心禾,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出了什麼事,但我知道你對紀原舊情未了,而他對你更是無法死心,難道真有那麼無法解決的事,非得分手嗎?」秋蔚品忍不住問。
「大嫂,你知道我懷孕了,孩子……」
「我知道孩子不是紀原的,但是他不在乎孩子的爸爸是誰,只要你願意,他絕對會視孩子如己出。」至少昨天紀原給她的感覺是如此。
蘇心禾輕咬唇辦,搖頭道:「對不起,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