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請即刻上馬。」馭山與馭河催促著月見。
「嗯。」轉身跨出大廳。月見不覺向西
廂房的天武閣瞥視。憐音她……此刻
在做什麼?有沒有好好休息靜養?婚禮的嘈雜應該沒有打擾到她吧?
「將軍?」領著背後大批迎親隊伍,馭山靜侍著月見的動作。
重重吐了口氣,月見矯健地躍上馬背。正待出發之際,他突然瞥見不遠處一抹焦急搜尋的身影……那個侍女!不就是憐音身旁的丫鬟嗎?他不假思索地當場跳下馬背,無視身後眾人詫異的眼光。
「怎麼了?」月見一把抓住女侍的手臂,
「將……將軍!」女侍差點兒沒當場嚇得昏厥。
「將軍,再不出發恐怕會誤了時辰……」馭河忍不住提醒。
「快說!」
「我……憐音姑娘她……」懾於月見不威而怒的氣勢,女侍顫著手腳。不知所措。
「將軍,請快上馬吧!」
「憐音她到底怎麼了?」月見的臉色倏地劇白,焦急之情溢於言表。
「將軍……」
「住口!」月見猛地低吼,側轉頭怒視馭山、馭河,
「將軍!」五虎驚恐的低喊並未阻止月見離去的腳步,反倒是女侍怯生生的低語,倏地止住了他的步伐。
「憐……憐音姑娘她不在房裡,我到處都找不到她!」
月見緩緩轉身,陰冷地問:
女侍害怕得顫抖不已,
此時,東方突然竄出數十道身影,伴隨著一聲大吼,「李月見,納命來!」
數十隻刀劍齊攻向月見,他雖詫異,卻仍憑藉著敏捷的反射神經,及時逃過刺客們的攻勢!一身新郎裝束的他未能佩戴刀劍,只能暫時採取閃避的策略,避開對方凌厲的攻擊。
五虎最先反應過來,
月見伸手接住,瞬間展開他刀刀凌厲的反擊!
將軍府外,登時陷人一片混戰。
在大廳的漢靖帝、李龐統和到宴的賓
客,在聽到外頭的打鬥聲時,匆忙奔
了出來。混亂中,沒有人注意到李龐統的嘴角揚起了笑意。然而,隨著月見與五虎身手矯健的反擊,以及越來越多的援兵,他的笑容逐漸隱默而直至不見……
為什麼不速戰速決?依照當初的計劃,最初一擊就應該殺了李月見的,不是嗎?
月見一面揮舞手中的長刃,一面思索。憐音不見了,他得去找她!而中止婚禮唯一的方法……
靈機一動,他刻意鬆懈攻防,露出破綻,眼前的刺客果然不負月見所望,砍中了他的手臂,劃下深長的一記刀傷,鮮血登時染紅新郎喜袍!
戰鬥中的五虎莫不心驚!他們英勇地揮舞手中的兵器,紛紛趕至月見身邊,為他擋開所有的攻勢。五虎心知肚明,這樁剌殺肯定又是李龐統的計畫。為了揪出他,馭火與馭風縱身引誘刺客躍向漢靖帝與李龐統的身邊。
「保護聖駕與太子!」駁風假意大吼,卻暗中祭出一道暗器直攻刺客的膝蓋,
刺客的重心頓時不穩,一個踉蹌,居然持刀往李龐統的門面揮去……
李龐統及時移動矮胖的身軀閃過,嘴裡卻不假思索地破口大罵,「混帳東西!竟然認不出來我是誰嗎?」
打鬥在幾秒鐘後結束。
計劃失敗的李龐統一臉失望,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漢靖帝與諸位朝中大臣,均震驚而憤怒地瞪視著他。
婚禮當然如月見所願的中止,因為新郎受了重傷。
至於漢靖帝對太子李龐統企圖狙殺月見的審判,與廢掉他太子之位的嚴厲懲處,那是隔日早朝後的事了。
甫離開京城準備南下的憐音,才剛坐進一間休憩的小鋪,便聽到隔壁桌的人說:「聽說天武將軍被刺客一刀砍下,受了重傷啊!」
匡啷一聲,憐音手中的茶打霎時滑落。破了一地。
店小二立刻上前,「這位姑娘,小心點兒啊,有沒有傷著手?」
俏生生的一個姑娘家,可別割傷、留了疤痕,那可就不好了!
憐音焦急地抓住店小二的衣袖,「剛剛他們在說……天武將軍怎麼了?」一定是她聽錯了!刺客、什麼重傷……一定是她一時聽錯了,不可能會有這種事的!
「哦,這件事情啊!鬧得整個京城眾人皆知啊!在天武將軍大喜之日,太子竟然和兵部尚書何大人的公子合謀派刺客刺殺將軍。結果,天武將軍被刺客砍成重傷,聽說生命垂危呀!」
重傷……生命垂危……這幾個字在憐音腦海裡迴盪,教她當場震撼不已,匆忙攫起包袱衝出門外,憐音拚命的奔跑著。腦中只有一個念頭縈繞,
她拚命拭淚,
救月見,用她的血救他!
馭風領著憐音急步往月見的房裡走去。
「他還好嗎?真的傷得很重嗎?大夫診斷過了吧?怎麼說呢?」憐音輕撩裙擺提步直追,這才勉強趕得上馭風的大步伐。
「這……到了,你快進去吧!」馭風打開門扉,輕輕將憐音推了進去,旋而關上門——及時掩住他鬆了口氣的表情。
「月見?」憐音低喚,卻沒得到任何回應。她奔到內廳,一眼便看見月見一動也不動的身軀躺在炕上。憐音走到地床邊,顫著聲再次輕喚,「月見?你醒醒……」
他右手那道長長的刀傷被仔細包紮著,卻止不住滲出的斑斑血跡,教憐音看得怵目驚心!她顫抖著小手。想撫上月見緊閉的雙唇,卻不敢。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憐音傷心地吸著氣低哺。這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啊!!她怎麼也沒想到,月見會被刺客一刀砍成重傷。
憐音提了口氣,降下指尖,輕觸月見的額頭。循著他剛毅的曲線,輕撫如羽翼的指尖,緩緩滑過月見的臉龐。可他沒有一絲的回應,一向隨時戒備的他就這麼任由她撫觸過他的額、他的頰,卻始終沒有睜開眼。
憐音心一凜,鼻頭一濕,淚水瞬間滑落……對了,她得救他,用她的鮮血救月見!憐音眼一瞟,望見床頭旁的小匕首,不假思索,她執起匕首、緊握刀柄,舉高正想劃下……
「不准割!」
躺在床上閉眼假寐的月見,還在詫異憐音怎麼沒再溫柔的摸他?便偷偷睜開眼,沒想到就看到一把月光凜然的匕首,正由上而下對準了憐音的手腕飛快劃下,他這一驚非同小可,直覺地伸手為她擋住!
「哎!」又一刀!月見吃痛地低叫,受傷的右手再添一道傷口。
「月見!」鏗鏘一聲,匕首自憐音的手
中掉落,她刷白了俏臉,捧住他的
手,聲音哽咽:「你有沒有怎麼樣?」
新傷牽動舊痛,月見咬著牙關忍住右手劇烈的抽痛。他抬起眼,對上憐音淚跟婆娑的美麗瞳眸,一看見她的淚,他的心就不自覺地揪緊。「別哭。」月見左手一勾,將憐音攬入懷中。
「你痛不痛?」抵靠在他壯闊的胸膛上,她止不住心痛難過地直啜泣。
「我要你別哭了!」月見微慍地低吼,還哭!
憐音被他吼得氣惱了,「我見你這樣,忍不住難過嘛!」這麼凶!
她譴責地睇視著月見。他的氣焰立刻消了一半,似是為自己的低吼道歉,他俯首輕輕吻上憐音的頰,含住她的耳珠吸吮。「我不要見你哭泣。」
陣陣酥麻感透過耳間的膚觸傳遍憐音週身,她反手環住月見的頸項,閉上眼感受他熾熱的體溫,還是忍不住哽咽,
「不這麼傳聞,你怎ど會回來?」月見收緊雙臂,親暱地尋上憐音的頸畔。
憐音在他懷裡一震,簡直不敢置信!
「痛!」月見當場吃痛得咬牙。「真的、真的,這是真的!」
就算刺客凌厲的一刀沒砍斷他的手臂,他寶貴的右手,恐怕遲早也會葬送在她的手上!
粗魯的舉動與強力的拉扯,再次牽動月見的刀傷,絲絲的鮮血又滲了出來。憐音臉色倏地一白,歉疚不已,「對不起!很痛吧?」
月見睇了憐音一眼,將她勾人懷中,對她著實又愛又恨,被他緊鉗制在懷中,憐音的鼻息間充斥著月見剛毅的男子氣味,她閉上眼,眷戀地深吸一口氣……隔著絲綢布料,憐音遲疑著窒聲低語,
月見不懂她的意思。
憐音掙開月見的雙臂,站離床邊,轉過身、避開他的視線,她不讓他瞧見自己此刻的落寞。
月見隱約間彷彿懂得了,他收緊下顎,
「我不做任何人的妾!」憐音難掩激動。
「所以,你要我娶你為正妻。你要當將軍夫人?」月見的聲音越來越高。
憐音猛地轉身面對他,「我也不要當將
軍夫人!」她受傷了……被他語氣
中、眼神中的譴責意味所傷。
「那你到底要什麼?」月見抑不住火氣大吼出聲,他倏地上前一步,伸手攫住憐音瘦削的雙肩搖晃,
「別碰我!」憐音的眼眸進出委屈的淚水。他不懂嗎?她愛地,並不是為了貪圖他的名位、他的財富!
月見震憾得無以復加!她居然要他……別碰她!,
「痛……你放開我!」月見不自覺地施力,抓痛了憐音的手腕,她頓時吃痛得淚眼迷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