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月見倏地蹙眉,心頭飄起疑雲。
「因為她就要……」
「哎!」媚姨虛偽一笑,一把將柳明嫣拉到身後。「因為憐音身體不舒服,我便好心讓她休息幾天,再過兩、三天,我保證她就能『接待』您了!」
月見垂下眼睫迅速思忖,揚起頭,他矯健地站起身離開。
「將軍,您要回去了嗎?不多留一會兒嗎?」媚姨與柳明嫣追到門外,遺憾地看著月見跨上馬背策馬離去。
轉身走回醉花樓,柳明嫣冷冷嗤鼻,「媚姨,你說的真好聽啊!好心讓憐音休息幾天?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軟禁她。」
媚姨也不遮掩,「那丫頭很精,萬一讓她猜出我的計劃,搞不好會逃跑,我不防著點兒怎麼行?何大人付出的開苞費我可是收下了!」
只要再過兩天,醉花樓的當家花就要換憐青掛牌擔綱了!
嗟嗟的馬蹄聲敲響繁榮的街道。離開醉花樓之後,月見始終保持沉默,直到這一刻…
「馭風?」
「是。」隨行出門的馭風立刻策馬上前。
「去查清楚醉花樓那老鴇究竟對憐音打著什麼算盤。她一定是想安排憐音接客,至於是什麼時候、對象是誰,查出來!」月見的目光到最後益發陰冷。
「是,屬下一會兒立刻派人去查。」對於月見為何如此執著一個妓院的侍女,馭風心中雖然詫異,卻也不便開口。「將軍,方才馭山派人來通報,說聖上御賜的新郎袍服已經送到,請您馬上回將軍府試衣,以便進行尺寸的修改。」
「沒必要。」月見想也不想的回絕,語調一派噠噠的馬蹄聲再度取代了兩人的交談。
憐音發現自己被軟禁了!
她竭力克制急促的呼吸,壓下心頭湧現的恐懼,顫著手開始在房裡四處尋找可以脫逃的工具。
為什麼這麼笨?自己為什麼這麼大意?居然
沒及早發現媚姨的不尋常!前天她免除了自以往的工作,甚至安排裁縫為她量制新衣,昨天開始,更是用盡各種借口將她留在這間房間裡。
今天,嶄新的粉紅衣裳已經擺在她眼前。
被迫穿上一身新衣,絲綢鏤空的衣裝幾乎起不了半點兒遮掩的作用,若隱若現的薄紗裝束,倒像,是為了挑逗而設計的效果……
憐音倏地刷白了臉,她知道媚姨的計謀了!她……她定是把她的處子之身拍賣了,硬要她接客…
不、不行!她得趕快逃走!不管自己的身份多麼卑下,生活多麼匱乏,但她體內始終留著爹娘的血脈。她可以吃苦、可以挨餓,但絕不能出賣自己的靈肉!
這是她唯一能向死去的爹娘,表達她敬愛的方式!而且……
月見俊逸的臉龐閃過憐音腦海,他霸氣強橫的語氣也在心頭縈繞。「你是我的,只屬於我李月見一個人的!」
他曾這麼說過的……
憐音咬著牙,氣惱地嘲笑自己的癡傻。月見他就要成親了呀!一個皇帝親自為他挑選的妻子,自己究竟在想些什麼?難不成還不死心,還對彼此的將來存有奢望嗎?
沒時間胡思亂想了!憐音知道,今天就是媚姨設計她下海接客的日子,現在已是傍晚時分,只怕對方就要來了。
哪兒可以逃?門?不行,外頭反鎖了!窗戶呢?封死了!還有哪裡可以讓她逃出去?趕快找,時間不多了……
門板嘎地一聲升啟、
憐音猛然轉身,雙手環護住胸前,戒備地看著門口,一個人影踏入房。
「何大人?」她驚呼出聲,心頭登時涼了一半。
兵部尚書何生吾猥笑著進門,門扉再度關閉。「憐音小寶貝兒,這一回,你可逃不掉了!」
「不……不要過來!」往昔的夢魘,瞬間催逼出她的熱淚。極度的恐懼,狠狠撞擊她的心臟,沉重得幾乎讓她透不過氣!
封閉的房間、猥瑣欺近的餓狼,憐昔無助地只能看著這個曾經企圖強暴她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將軍府「將軍,車轎已經在府外等候。敏王爺方才也差人來通知。晚宴已經備妥,諸大臣也已經就坐,如今只等著您過去。」馭山在一旁監督著僕人為月見著裝。
「嗯。」月見不耐地頷首,挑起椅背的披肩迅速往外走。
大費周章!本來不過就是翁婿的關係,敏王爺倒十分熱誠,為了彼此的初次見面,還特地廣邀朝臣、擺宴款待。看來,今晚又是個笙歌達的狂歡夜。
月見踏出將軍府夫門,馭山盡職地亦步亦趨。當他緩緩步下台階準備上轎時,馭風突然衝了出來。
「幹什麼?冒冒失失的!」馭山低斥一聲。
「我有事要向將軍稟報!」馭風急促的辯解。
「有什麼事晚點兒再說,將軍現在得趕去敏王爺那兒呢!」
「但是……」
上轎前,月見掀起簾幕,「什麼事?說吧!」
「是。」馭風不安地瞥了一旁的馭山一眼,「將軍要我去調查的事已經有回音了。就是今晚,而憐音姑娘的對象,據說失兵部尚書何生吾何大人!」
唰地一聲,上好的錦緞簾幕被月見的鐵掌扯個破碎!在月光映照下,他的俊臉此刻森冷無比、殺氣騰騰。
「將軍?」馭山與馭風不由地嚇得倒退一步。
一把搶過侍從手中的韁繩,月見矯健地躍上馬,背策馬離去。一下子,他高大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眾人跟前。只有噠噠的馬蹄聲在街道中迴響。
馭山首先自錯愕中回神,「馭風,你……你到底跟將軍說了些什麼呀?」
「我……我不知道。沒什麼特別的呀!只是醉花樓的一個姑娘……」
「你是說……」馭山跨上馬背,尾隨月見之後疾馳而去,他簡直不敢相信!
堂堂的天武將軍,竟然為了一個煙花女子,丟下未來的王爺丈人與一屋子的朝臣貴客?
「死丫頭,你倔什麼?」
何生吾惱火地撕爛憐音身上的薄紗。對於她奮力的反抗,他反手重重揮出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她臉上,作為他的回應。
好痛!誰能來救救她?憐音側臥在床鋪上,背向著何生吾,為自己的貞節做最後的抵抗。滾滾的淚水爬滿她細緻的臉龐,沉重的呼吸說明了憐音的力竭,在同生吾接踵而至的拳頭相向下,她的意識正一點一滴的消失……
「賤婢!你還抵抗什麼?老子錢都付了,這回玩你,可是光明正大的付出代價,還不乖乖躺著讓大人我享樂?」
「不、不要……」錢她並沒有收,是媚姨擅自作主的,不是她的本意。「放……放開我……」憐音已經越來越虛弱,用著僅存最後的一點意識抵抗著。
「休想!」何生吾一手揪開憐音胸前殘破的薄紗,他瞇起色眼欣賞眼前的美景,繼而心動的低下頭,咬上她嫩白美好的胸前肌膚
對不起……熱淚滾出憐音的眼眶,她的腦海中,迅速閃過爹爹和娘娘的影像。胸前的白嫩肌膚傳來被啃嚙的痛楚,並感受到一雙粗糙的手掌移到她的胸峰上,憐音陷入最深的的絕望。模糊的意識在瞬間清明。
第六章
不,她不能被侵犯,爹娘在天上看著她,與其受辱……
她寧願死,顫抖的嬌軀如風中飄搖的落葉,憐音的牙齒輕咬著舌尖,在面臨死亡的剎那,腦中突然浮現出月見俊逸的臉,他倨傲自信的神采宛如給了她最大的的勇氣,憐音心一橫……
淚珠悄然滑落頰邊。
「這位客倌,您做什麼?」龜奴驚惶的聲音乍然響起。砰地一聲巨響,醉花樓陷入一片哀嚎……
媚姨鵬了眉頭自內院走出來,「發生什麼事,這麼吵……」看見大廳一片狼藉,她差點沒昏倒。「這是怎麼回事事?哪個人這麼大膽,敢到醉花樓撒野!」
月見高大威凜的身形倏她出現在媚姨面前。
「她在哪裡?」
他一身殺氣騰騰,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凶神惡煞。惡狠的口氣,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幾乎讓四周的空氣瞬間冷凝起來。
「什……麼?將軍,您……」媚姨當場驚駭的倒退數十步,最後被板凳絆倒,失態的跌倒在地。
「裝蒜!」月見寒凜著俊臉,一步一步的欺近。他腳跟一踢,一張凳子登時自媚姨的臉頰旁被踢飛出去。
「小的……真的不知道您在說誰!是舂藍、夏紫、秋澄,還是……」
媚姨抖動的身軀像狂風中的柳絮,齒關顫動得嘎嘎作響。
月見俯彎下身,像抓笑似的將媚姨一把拎起,她的腳跟幾乎離地三尺遠。
「我……我不能說,何大人已經付了銀子……」
醉花樓的嫖客、妓女將四周團團圍住,卻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月見的怒焰更熾,恨恨地咬著牙,他攫著媚姨的衣領,不受阻攔的往內院走去。
一間一間找,總會讓他找到,屆時……
「賤婢!敢咬舌目盡?還想故技重施嗎?」
何生吾將憐音虛軟歪斜的臉龐攫過來一看,只見她秀致的臉蛋上爬滿淚痕,漂亮的翦水雙眸緊緊閉合,嘴角溢出鮮紅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