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月兒其實根本沒有下線,也將這段話看在眼裡,心情變得更加紛亂。
她的臉……手指不自覺地撫著它,妞果沒有每月的「變臉日」該有多好。
她下意識地扯下電腦的電線,畫面一下子變得漆黑。懶洋洋地躺回床上,雙腳往上踢,看似在做健美操,實則在發洩。
美麗又如何?老又如何?她擁有的才能絕對勝過那張青春永駐的臉。
雙腿因激動而越踢越用力,一個轉身,她人從床上摔了下來。
她痛得哇哇大叫,掹捶地板,「連這床也要欺負我!」
聖於下線的太陽之子,也在這棟房子的另一個角落摸著下顎,思考著……
他總覺得這個怪怪的月亮女兒,說話的口吻很像一個人——岳兒。
旋即,他搖了搖頭,心忖不可能。原本跨在桌上的雙腿正準備放下,卻意外地整個人跌倒在地。
「哎喲!」他惱怒地用力敲著地板惡咒,「真是邪門!」
「少爺,你還好吧?要不要讓家庭醫生來一趟?」泰巴勒關心的聲音這時從門外傳來。
泰陽雙腿一翻,再度爬起來,試著轉動身子,還奸沒事,「我就是醫生,你去睡吧。」
「是的。」泰巴勒也沒再多問,只是喃喃自語道:「真怪,今晚這兩個人是怎麼了?都哎哎叫而且猛捶地板。真巧!」他搖了搖頭,便折回自己的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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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泰陽與蒙著面紗的葛月兒坐在一起用早餐,泰巴勒令人送上點心時卻停了下來,「少爺,很冒昧,我必須打擾您與岳兒小姐的用餐。」
「什麼事?」泰陽看了泰巴勒一眼,並以口布擦了—下嘴唇。
「您還記得蘇黎小姐嗎?」泰巴勒提醒。
「你是說——」這個名字很特殊,他只想到一個人,該不會是她吧?!
「就是以前你在紐約讀書時,救過的小女孩,當時她住在蘇活區。」
「是她?」
那時她好像只有八九歲吧,一頭紅髮,表面看起來像個小鬼靈精,實際上卻很膽小,偏又強作鎮定,很有意思的小傢伙。
「對,就是她。」
「提她做什麼?」他不經意地瞄了岳兒一眼,意外看見她拿著湯匙的手忽然不動了,彷彿對他與泰巴勃的話題很感興趣,卻又裝作不在乎。
他在內心竊笑,好!就試試看她的反應。
泰巴勒這時又說:「她說——」然後停頓了一下。
「說什麼?」泰陽雙眼依然盯著岳兒的動作。
泰巴勒決定先說重點,「她已經來到這裡。」
「來了?!」良心說,他並不歡迎不速之客,雖然蘇黎不同,但他不喜歡別人影響他的作息,與可能引來的危險。
「對。而且就住在我們大宅對面的度假旅館中,蘇小姐希望你有空能回個電話給她。」泰巴勒交出蘇黎的名片。
接下名片的同時,他想了一下。
泰巴勒知道自己的規矩,他會這麼直接地代蘇黎出頭一定有原因,待會兒再細問。至於現在要做的,是在岳兒面前表現「大方」。
「好,我會盡快打電話給她。對了,你令人多準備一些佳餚,遠道是客,再說女大十八變,此刻她應是個大美人兒。就這麼辦,今天中午我會邀她一起共進午餐。」
鏘!葛月兒也不知怎麼地,競失手將湯匙掉在地上。
「對不起。」她連忙彎下身子去撿,誰知腦門一陣昏眩,鏘——又是一聲響,桌上的咖啡杯也砸在地上。
困窘不已的她立刻找了個借口告退,「我——很抱歉,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先告退。」她匆匆起身,搖搖欲墜地快步離去。
「岳兒小姐,你不要緊吧?」泰巴勒關心地在後頭問道。
她只是搖搖頭,如逃難般地快速離開。
「大美人」這三個字對她是禁忌,此刻她滿腦子都裝滿連泰得意的笑容,還有自己月圓的印記,及三姊要她去找「泰陽」整型的話……她快抓狂了!
泰陽睇著快速離開飯廳的岳兒,直到不見她人影了,才正色地晃了晃那張名片,「怎麼回事?」
「蘇黎幾個月前被歹徒意外劃傷了頸項,留下一道很深的疤痕,她轉輾得知你就是整型大師——泰陽,所以希望你為她整型。」泰巴勒道出先前隱瞞的真相。
「她可以找任何一個整型師。」他說。
「沒錯。」
「那你為何不拒絕她?」
「因為她拿出連老爺的一封信,信封上還有連老爺的親筆字。」
「信?什麼信?」他蹙著眉問。
泰巴勒遞出了那份Copy的信交給泰陽,「所以我就讓她先在對面的旅館住下。」
泰陽面無表情地接過信看著——
小黎兒:
你這漂亮的小寶貝,我想咱家的泰陽是喜歡你的,不然怎麼會「英雄救美」?
希望你們長大後,你可以做小泰陽的新娘,畢竟你也有一小部分的泰國血統,對他可能是好的。
連爸
泰陽看著信,匆然有點兒沮喪。
難道連爸怕他將來,會與連卡佛搶一個女孩,所以先將這個蘇黎配給了自己?!唉!連爸是他的再造恩人,也是父親。看在他的養育之恩,他也沒啥好計較的。
「就讓她中午過來用餐,但請提醒她,因為某些原因,所以在家裡,請她改稱我為『連泰』,千萬不可透露我的真名。」他命令道。
「是的。」泰巴勒不再多言,立刻聯絡蘇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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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餐時問一到,蘇黎準時出現在泰陽家的大廳。泰巴勒態度恭謹地請她入內。
「謝謝。」蘇黎甜美的笑容裡帶了那麼點羞澀。
她穿了一身粉綠,簡單大方,粉頸上刻意圍了條絲巾,以便遮住她受傷的刀痕。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冬雪過後初露的新芽,十分清新宜人。
這點令泰陽有些吃驚。若不去想她的刀傷,蘇黎整個人看上去,可以說是九十九分的美人兒。細細打量她後,泰陽十分有把握,她全身上下都是「真」的,沒有一絲人工造假。
蘇黎覷著泰陽,也是一臉驚訝。
他實在太美了!彷彿是從唯美版的漫畫中走出來的男主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勾起笑容,「泰哥哥,打擾了。」
蘇黎巧妙地稱呼泰陽為「泰哥哥」,既遵守了泰巴勒先前告知她的,不可透露泰陽真名的規則,更將兩人的關係拉回從前。
泰陽覷出她瞧自己的眼神中,有著對舊識的感激,還有屬於女孩的羞澀澀。
「請進,一起用餐。至於你的事,我會令人帶你到我的工作室裡進行。」
「謝謝你,泰哥哥,我會付費的,至於拿出連爸那封信,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增加見到你的機率。」她連忙解釋。
「我明白。」他刻意表現疏離。
當他們一起走進飯廳時,泰陽立刻察覺到這兒少了一個重要的人,立刻問—旁的泰巴勒,「她呢?」
「岳兒小姐說頭疼,不想用餐。」泰巴勒解釋道。
「再去請一次。」他很堅持。
蘇黎則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你還有客人,要不要我先回飯店等你的消息?」她客氣地詢問。
「不用,你先坐。」他讓僕人為她拉開座椅。
「謝謝。」她看著泰陽的雙眼,隱約察覺那個岳兒小姐對他,可能有不同的意義。
五分鐘後,泰巴勒回到泰陽的身畔,莫可奈何的說:「岳山兒小姐說她真的不想吃。」
倏地,他丟下口布,二話不說就起身離開飯廳。
蘇黎見狀,便向泰巴勒打探,「不知岳兒小姐是泰哥哥的什麼人?」
「算是員工吧。」泰巴勒簡單地回答。
蘇黎一聽,低聲驚道:「員工?!」什麼員工需要老闆親自請她來吃飯?!
她撇了撇唇,匆然感覺這餐飯並不好吃。
另一頭,已走到岳兒門外的泰陽,正在門外用力敲著門。
「開門!」
「我吃不下。」葛月兒拒絕開門。
「開門!」他不接受她的理由。
「我說過了,我吃不下。」她喊道。
「開門!」他依然敲著門。
「你——你不要再敲了,我不吃!不吃!不吃!」她突然像個小孩子般鬧起脾氣。
「開門!」這是他第四次重複同一句話。
葛月兒真是敗給他了,但依然堅持己見,「吃不下,不行嗎?」
「不行!」終於換詞了。
「你怎麼老以為自己是上帝?」她賭氣地在門後反問。
「我不是上帝,也不想當上帝。我只是提醒你,合約裡有規定你必須作息正常,健健康康地履行合約中的所有事宜。」
「老天,我健康的很,作息也正常,只是一餐不想吃。」
「怕見美人兒是吧?」他故意說道。
「你這個長髮怪物,你說什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看美人兒?」
突地,他化慍怒為大笑,「你是第一個,敢說我是長髮怪物的女人。有勇氣,但有眼無珠。我真懷疑,我祖宗『太陽之子』的古畫交給你修復,會不會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