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我真的可以學嗎?」想到以後不會再被人欺負,殷無邪滿心的期盼和興奮。
「可以,嬸嬸從今天起就開始教妳,保證讓妳成為武林中最厲害的用毒高手!」唐秋凌得意微笑,不過想了想,又道:「但是無邪,嬸嬸教妳用毒的事,可不能跟任何人說哦,尤其是妳江叔叔和江哥哥。還有,就算學會用毒,也不可以隨便讓人察覺。」
當初夫君娶她之時,便要她發下重誓,此生不再使毒害人。
不過,她現在只是教無邪用毒,當然不算違誓。
「是,嬸嬸,無邪一定不讓別人知道。」殷無邪認真的點頭,大力保證。
「好,太好了!」唐秋凌好像比殷無邪還高興,樂得闔不攏嘴。
哈哈哈,她唐秋凌的用毒本事總算後繼有人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瞞著莊內所有人,在房內不斷教授殷無邪製毒、用毒、解毒。
江方毅父子只道唐秋凌是怕殷無邪又想不開離家,所以才花這麼多時間陪伴她,所以這事,竟是沒教任何人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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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飛鴻莊大門口,一場離別在即。
「隨心,武林中青年高手眾多,你功夫雖然不錯,但此去武當山還是要多加小心。」盯著快要跨出門口的兒子,江方毅殷殷叮囑。
武當山下,每隔三年都會舉行一次比武大會,所有正道門派的弟子都可以報名參加,由武當派及少林派的大老做見證,最後勝出者將被授予武林第一俊傑的稱號。
這樣難得的機會與榮耀,當然是每個武林後生所渴盼的,就巴望一舉成名天下知,也光耀門派。
「是的,爹!孩兒一定會取勝,絕不讓飛鴻莊丟臉。」江隨心停住腳步,仰起頭,臉上滿懷信心與驕傲。
呵,青年高手眾多又如何?他江隨心自小就是練武奇才,又被天池怪叟親自調教了九年,平日雖不喜歡賣弄所學,但高手過招本是每個習武之人所夢寐以求的。
心頭一熱,他簡直有些迫不及待。
「嗯,知道就好。」江方毅點點頭,目光一轉,又道:「還有,這一路上你可要照顧好無邪,絕不能讓她有半分損傷。」
其實,若不是妻子竭力說服,他是不會讓無邪跟著兒子下山。
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姑娘家跟去幹麼呢?
直到現在他心裡仍是老大不願,無奈拗不過妻子和殷無邪的雙雙懇求,也只得答應了。
與唐秋凌相視一笑,殷無邪搶著道:「叔叔放心啦,江哥哥一定會照顧好我,還有小色的!」
她和小色形影不離,這次下山當然也不例外。而且她已經把嬸嬸的使毒本事學了八、九分,再見著不長眼的人她也不怕了。
「是啊,爹,孩兒一定會照顧好她的。」皺眉,江隨心無奈的看著殷無邪歎口氣。
他跟爹一樣其實也不想無邪跟他出這趟門,他是去比武,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帶著個小姑娘幹麼?偏偏娘堅持,爹也同意了,做兒子的也就沒有反對的餘地。
看兒子還想說話,唐秋凌趕緊催促道:「哎呀夫君,時間也不早了,你就快讓隨心和無邪起程吧!」
再耽擱,只怕夫君放心不下,不肯讓無邪出莊了。不行,這可是難得可以讓無邪下山歷練機會,而且還有兒子在旁保護,就算出了什麼意外,相信兒子一定可以保無邪周全的。
「好吧。」江方毅雙眉皺起,勉為其難的點頭放人。
希望他們這一路上可千萬不要惹出什麼麻煩啊!
不知為何,江方毅瞧著兩人走遠的身影,總覺得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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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飛鴻莊趕到武當山,大約需要六日的路程。
第五日,兩人策馬來到離武當山不遠的小鎮,找了間飯館用餐。飯館不大,但歇腳的人挺多,而且大都是身形英武、神情瀟灑的年輕人。
挑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坐,把小色安頓在一張椅子上,殷無邪便跟店小二點了幾道愛吃的菜,四處打量起來。
「咦,江哥哥,這館子裡的人怎麼全都提刀佩劍的啊?」一路上殷無邪的興奮就沒減少過,不是問這個就是問那個,把江隨心問得一個頭比兩個大。
「笨蛋!他們全是江湖中人,都是要去參加比武大會的,當然要帶兵器啦!」捺著性子,江隨心回答她第一千零一個問題。
「是嗎?那江哥哥怎麼沒帶兵器呢?」她好奇的打量他全身上下,就是看不出哪裡有刀劍。
咦,江哥哥不會和她一樣,也是使毒的吧?
「要是連妳都能看出來,那我還算高手嗎?」輕哼一聲,他不屑的仰起頭。
其實,他的兵器是柄軟劍,平日都當腰帶束在衣袍內,只有對敵時才抽出來。
「嗯,江哥哥好厲害呢!」殷無邪歪歪頭,崇拜的讚歎。
聽到讚賞,江隨心忍不住露出笑意,傲然道:「那當然了!沒有點本事哪好出來丟人現眼,這次武林大會,我可是志在奪魁,讓爹以我為傲。」
「呵,這位少俠口氣不小呢!」
一句笑語傳來,透著股不緊不慢的溫文。
兩人同時轉頭,但見是個二十出頭的白衫男子,面容俊秀、舉止瀟灑,手中握著柄折扇微微而笑,目光卻是有意無意的落在殷無邪身上。
「兩位客倌,真是對不住,館子裡客人太多位子不夠,可不可以讓這位公子和你們同桌?」店小二在一旁點頭哈腰,滿臉堆笑的徵求同意。
「當然可以啊!」不等江隨心發話,殷無邪已經點頭答應。
對方斯文有禮,想必不是什麼惡人,與他同桌共食又何妨?單純的殷無邪沒什麼心眼,只道大家出門在外,互相照應是應該的。
而江隨心見她答應了,當然不好反對,只是斜斜瞥了她一眼,心底暗暗嘀咕,哼哼,前些天還說喜歡我,怎麼才遇到個小白臉,就對人家這麼熱情。
他因為天天習武,膚色微黑,對臉皮白淨的男子向來不怎麼看得起。
「真是多謝姑娘了。」男子對著殷無邪一笑,便施施然落坐。看了江隨心兩眼,又道:「這位少俠想必也是要去參加武林大會吧?」
「不錯。」江隨心揚揚眉,簡單回答,無意與對方對談下去。
殷無邪見江隨心神色冷淡,忍不住對男子抱歉一笑,「這位公子,我江哥哥向來不喜歡與人說話,你不要見怪啊。」
「不,當然不會。江湖俠少大都性情直率,在下理解得很。」男子很有風度的對她微笑,輕揮手中折扇,果真沒有半絲難堪。
江隨心卻又在心底暗哼。現在才初春,空氣中還有股涼意,他沒事猛揮扇,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那是柄扇中刀嗎?
見江隨心面色不佳,殷無邪卻是怎麼也不明白,轉頭關心的問:「江哥哥,你是不是累了?」
江隨心隨口回道:「我沒事,妳專心喂小色吧!」
「哦!」
殷無邪容貌甜美、舉止嬌憨,男子看得目不轉睛,又笑著問:「請問這位姑娘貴姓?也是去參加比武大會的嗎?」
她抬頭看了江隨心一眼,才低聲回答,「我姓殷,不會武功,是去看熱鬧的。」
「嗯,那姑娘的膽子可不算小。」男子點點頭,讚了一聲。
「為什麼這麼說?」她不解詢問。
「因為比武的時候會有人受傷,甚至會有人被打死啊!妳不會武功還敢去看,不是很大膽嗎?」男子笑著逗她,雙眼盯著她豐富的表情一瞬也不瞬。
「啊,是這樣的啊!」她停下餵食的動作,呆呆看著男子。
真的會有人傷、有人死嗎?那不是會有好多好多血?好……好可怕啊!
「笨蛋!比武較技難免受傷,妳怕什麼!要是怕的話,我現在就飛鴿傳書要爹派人帶妳回莊!」江隨心警告的瞪了男子一眼,才轉頭去跟殷無邪說話。
真是,這白臉傢伙有病嗎?居然來嚇唬一個小姑娘。
除了他,誰都沒權利嚇唬、欺負無邪!
「嗯,江哥哥,我不怕了,你千萬不要趕我回飛鴻莊。」一提到回去,殷無邪馬上克服心裡的懼怕。
「這還差不多。」江隨心點點頭,「記住,我飛鴻莊出來的人,絕不能怕傷怕血!」不然可是會讓人家笑話的!
「咦,原來這位少俠是飛鴻莊的少莊主,怪不得如此英武!」男子的視線頓時轉到江隨心臉上,一臉震驚。
飛鴻莊的來頭大得很,武林中幾乎無人不曉。
少莊主江隨心年紀輕輕便名滿江湖,據說他曾拜在天池怪叟門下,武藝高強,絕非尋常之輩。
江隨心只是淡淡應道:「不敢。」
不知為何,眼前男子雖然笑語斯文、舉止有禮,他卻反感得很。
他老覺得他看無邪的目光不帶好意,重點是那個笨蛋還傻傻的看不出人心險惡,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