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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愛麗絲

  累得不想掙扎的聖文只希望今晚這一出鬧劇可以盡快落幕,於是在得到英琪會陪他一起滾的保證之後,便認命的開始跟著她把桌上的書本一本一本的鋪到地上。

  大功告成之時,兩人用著不一樣的心情看著眼前的亂象。

  英琪開心的搖著聖文的手,「哇!好多書喔!沒想到你要念的書有這麼多耶!好好玩喔!」

  「是喔!好好玩喔!」聖文在心裡面咕噥著,「等一下要你收的時候,看你還會不會說好玩?」

  「聖文,來嘛!」英琪率先躺在書堆上,「說好要一起的喔!」

  「好啦!就來了。」聖文百般無奈的躺在英琪的旁邊。

  「我說開始就要開始羅!說好,先往左,免得打架。」英琪興奮的宣佈著遊戲的規則。

  聖文無言以對,只能等待著這荒謬的一刻來臨。

  「開始吧!啊!」英琪開心的快速滾動著,相較於聖文的老牛拖車,她很快的就滾到他的身上。

  聖文也沒有放過這個竊玉偷香的好時機,抱起英琪嬌小的身體,雙雙重疊之後,開始滾起來。

  「聖文,你犯規!你拿我當墊子。」

  「我才沒有,是我當你的墊子吧!」

  兩人都沒想到原來遊戲變質之後更有趣,連聖文都不得不承認,懷中的這個刁鑽小女人的確比他懂得製造生活中的情趣跟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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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之後,聖文如願以償的通過了全民英檢的考試。

  當他拿著那張證書在公司裡橫衝直撞,連走路都有風時,大家在驚訝欽佩之餘,都忍不住問他學英文的秘方。

  一聽到大家此起彼落的發問,他笑了一下後,神秘的宣佈,「要讓英文突飛猛進的方法很簡單,只要你把家裡全部的英文書都鋪在地上。」

  「然後咧?當地毯喔?」廁所包打聽忍不住先開口問。

  「差不多羅!你就把那些書當地毯,然後趴在上面滾十圈,我保證你的英文一定日新月異。」聖文志得意滿的宣佈他的私家秘方。

  「當我們三歲嗎?騙人不打草稿喔!總監。」

  「喔!這種騙三歲小孩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總監,你是考到頭殼裂開了喔?」

  「總監,唬爛唬到老虎爛啊!」

  同事們一聽到聖文的秘方,紛紛不以為然的離開,只有聖文在一旁竊竊偷笑,心知肚明這個方式究竟有沒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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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琪跟聖文正式交往之後,每天都過著如沐春風的日子,除了愉快、開心,她找不到多餘的形容詞來描述自己的心情。

  當她以為自己托了聖文的福氣開始走好運時,沒料到林宗仁的影響還是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那一天,林宗仁夫婦到補習班裡發瘋傷人的慘事雖然平息下來,同事們也為了要保護英琪而刻意隱瞞,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真相還是傳進了補習班負責人的耳裡。

  週三早上,當英琪笑著向同事們打招呼,準備打卡上班時,美華一見到英琪的身影,便匆匆忙忙的跑到她的身旁,小聲的警告著,「聽說大老闆今天要來處理上次瘋子來鬧事的事情,你要有心理準備。」

  「好,我知道了,美華,謝謝你。」乍然聽到消息的英琪,就像是一顆洩了氣的皮球,提不起勁來面對殘忍的事實。

  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要面對離職的傷感,但是在這個補習班中有許多美好的回憶,讓英琪興起了濃濃的不捨之情。

  當英琪還兀自沉浸在傷感中時,老闆已經請人來叫英琪進辦公室了。

  看來,該來的陣仗還是免不了的!

  不想面對現實的英琪還是只能乖乖的進去。

  「英琪,好久不見了,有些事想找你來瞭解一下。坐啊!」

  老闆彷彿一隻笑面虎般的和善,讓英琪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肅殺之氣。

  「聽說最近曾經有人來補習班找你,甚至把你打傷了,是嗎?」毫不浪費時間,老闆馬上切入了今日的問題重點。

  「是的。」英琪輕輕點頭。

  「那個人據說是一位精神病患者,對不對?」

  「對。」

  「所以在他的精神病沒有受到妥善的照顧以前,還是有可能再來這裡找你的麻煩,甚至攻擊其他的同事吧?」老闆的語調愈見高昂。

  「這種不肯定的事,我的確不敢保證。」英琪對於老闆逐漸改變的態度,沒有任何驚慌之色。

  「英琪,我知道你在工作上一向都很有衝勁,同事們對你的評價也很高,但是有這麼一顆不定時炸彈存在著,我身為老闆,也必須替其他的員工著想。」

  又來了!又來了!為什麼每一個老闆說的台詞都是千篇一律,這麼沒有創意啊!英琪在心裡苦笑著。

  「老闆,您說的我都明白,既然您的顧慮來自於我,不然我就做到今天為止吧!」英琪阿莎力的說出老闆希望的決定。

  被免去一大段說服人的台詞,老闆反倒因為罪惡感而有些遲疑,他覺得自己應該給她一些補償,「由於是我片面的決定,薪水就幫你多匯兩個月進戶頭,當作是遣散費吧!」

  「謝謝老闆一直以來的照顧,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出去收拾一些我的私人物品了。」英琪站起身來,木然的看著老闆。

  老闆點點頭,算是結束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廣大的辦公區域因為傷感的離別即將來臨而漾滿了離愁,大家都不說話,安靜的用著哀傷的心情注視著英琪的離去。

  當英琪捧著一箱私人物品準備離開時,還在門口用淚眼強顏歡笑。

  她紅著眼眶向大家告別,「各位好朋友,我有事先走一步了,如果以後有什麼好康的,千萬不要忘記我喔!」

  英琪話一說完,沒有勇氣看向同事的表情,便一古腦兒衝出人行道,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她沒有多想,就指定往聖文的公司而去。

  在如此讓人沮喪的時刻,她第一個想到能依靠的人只有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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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車之後,英琪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熱鬧的信義街頭。專屬於城市的繁弦急管,好像都進不了她已然冷卻的心頭。

  她抱著一箱東西,在聖文公司的樓下漫無目的的閒晃著,腳酸了,就坐在行人椅上看著忙碌的人群穿梭。

  將近二十分鐘後,英琪在洶湧的人潮中看見了聖文意氣風發的笑容,跟在他身邊的,是一群打扮入時的上班族男女,大家有說有笑的正在談天。其中還有一位美麗時髦的OL,精心描繪過的雙眼顯然因為聖文說的話而笑得都瞇了。

  此時在大家眼中的聖文是一位才能傑出,令人傾慕的工業設計總監,而不是那個跟她一起窩在小房子裡吃著清粥小菜的聖文了。

  意識到自己跟這個繁華環境格格不入的英琪,潛藏在內心中的自卑感又再次興起作祟。

  更何況她現在又處在被老闆掃地出門的窘境裡,跟聖文此刻的光鮮亮麗一比較起來,她就像只醜小鴨。

  這樣的落差是好勝心極強的她所不能接受的,被迫失業已經讓她的心裡夠不舒服了,實在不需要多餘的安慰來讓她更加抬不起頭來。

  於是她趁著聖文還沒有發現她時,便站起身來背對他,希望等聖文走過去,沒注意到她後,再搭公車離開。

  但是眼尖的聖文一下子就發現了這個似曾相識的背影,當他的內心還在懷疑時,雙腳卻已經不由自主的走到行人椅的前面。

  「英琪?你是英琪嗎?」聖文先試探性的開口。

  英琪的鴕鳥性格在這個時候又開始發作,她把頭埋在箱子的雜物堆裡,假裝在尋找東西,沒有聽到聖文的呼喚聲。

  看到如此可笑的舉動,聖文十分確定眼前這位莫名出現的嬌客,就是他的寶貝英琪。

  他猜到英琪一定是在工作上發生了一些不如意的事,才會跑到他的公司樓下等他,但是好面子的個性又讓她無法面對自己以外的人,才會讓她在這裡空等。

  因此,聖文偷偷的朝身後的同事揮揮手,叫他們先走。

  工作夥伴們有默契的向聖文點點頭就離開了,只剩下剛剛那一位對著聖文笑得特別燦爛的女性OL站在原地,對著英琪的背影露出又羨又妒的眼光。

  等到確定周圍沒有熟識的人之後,聖文便將手環上英琪的肩膀,柔聲問她,「你怎麼啦?上班不開心啊?」

  聽到聖文一貫的體貼問候,英琪也無法再硬裝下去,只好把頭從滿箱的雜物中抽起,轉而埋在他的肩窩中小聲的說:「不是,我辭職了。」

  「是因為上次林宗仁來鬧的事情嗎?」聖文準確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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