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她悲哀地笑了,他的不信任和無情的指責狠狠地刺進她的胸口,相較之下,寒徹骨髓的痛苦已經不算什麼了。
他寧願公主的說辭,也不肯相信朝夕相處的她……
她冰冷的手指頹然地垂落,不再緊緊抓住駿馬的韁繩。恍惚間,她似乎看見駿馬黑亮溫柔的大眼,憂傷同情地凝視著她。
真可悲……連馬兒尚且都對她有一絲信任,可是她全心全意愛著的他呢?
不!她不能讓公主的詭計得逞,她一定要做最後的努力。
「那盤餡餅是公主騙我說要毒老鼠的,她說王宮裡有很多老鼠咬破了她漂亮的衣裳,所以央求我用藥草烘烤一盤毒老鼠的餡餅,她……」她拚命地解釋著,仰著頭懇求地望著他。
「住口!」他冷冷地盯著她,眼裡最後的一絲憐惜與不捨消失了,起而代之的是悲憤與厭惡。「公主還為妳求情,沒想到妳竟然把所有的過錯統統推到她身上!」
她呆住了,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一顆心直直地往下沉去,然後,碎成了一地……
無論再怎麼拼拼湊湊,永遠也拼不回來了。
「滾!從今以後我永遠不想再看見妳--」
滾!滾!滾……
幼幼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卻像是怎 樣也無法順利把空氣吸進肺裡,喉頭腫脹緊縮灼熱著,直到她覺得自己像是快死掉了。
「不要……不要……」她抖著手摸索抓住了石榴石項鏈,終於在溫潤暖和的寶石上汲取到了一絲力量,她總算得以正常的呼吸。
影像已經消失,留下來的震撼卻不斷在她心裡蕩漾擴大。
「那已經是過去了,統統都過去了……」她喃喃低語,拚命安慰說服自己。「詛咒已經破除,我們都不會有事的,千年前的事已是塵歸塵、土歸土,不會再來影響我了。」
畢竟他昨夜的溫柔,他的體溫,擁抱著她的臂彎是那樣溫暖有力,彷彿還殘存在她的肌膚上……對她而言,這就是最美也最真實的印記。
他們,終究還是能夠幸福的吧?
她回頭瞥了一眼他的紙箋,虛弱的笑容漸漸變得明亮美麗了起來。
不會有事的,她已經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不是嗎?
第九章
那天黃昏,爾堅真的出現在她家門前。
清瘦的她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和淺咖啡色長裙,雪白小巧的腳穿著雙亞麻色涼鞋,玉頸上的石榴石隱約透著瑩然光芒,襯著她怯怯然的笑容,讓他看得心臟怦然狂跳不已。
「嗨。」他忽然覺得自己回到十七歲青澀笨手笨腳的年紀。
「謝謝你來接我吃飯。」她溫柔地說。
「應該的。」他清了清喉嚨,兩人之間親密的火花與電流隱隱流竄著,他伸出大手握住她,「準備好了嗎?」
「嗯。」她嫣然一笑,隨即關切地看著他的手臂,「你的手……還沒好嗎?」
「傷筋動骨一百天,哪有那麼快好。不過說也奇怪,我的主治大夫說它恢復得出奇的好,也許過兩天就可以拆石膏了。」他也有點納罕。
她暗付,得再找機會煮些藥草茶,多點幾根馬鞭草蠟燭讓他的手臂好得更快才行。
「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微笑的搖搖頭。
他動作輕柔地攙扶著她坐入賓士車後座,好似她是尊易碎的白瓷娃娃般。
她的心跳得好快,又不禁帶著一絲迷惘。
真的……可以這麼快樂嗎?完全不需要去擔憂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完全不必去思索究竟怎麼樣,詛咒才算消逝?
就因為他們共度了纏綿俳惻的一夜,所以她就可以放心了嗎?
不,她不要再自己嚇自己了,也許千年前,她就是讓一次又一次的猶豫毀了他們倆幸福的機會,才讓公主有機可乘,徹底粉碎了他們的愛情。
這一次,她要勇敢挺身而出,全心全力爭取、捍衛自己的愛情。
「妳一定在想什麼,否則不會笑得這麼奇怪。」爾堅輕撥開她粉頰邊的長髮,「我很喜歡妳頭發放下來的模樣,很美……以俊別再綰著小老太婆的髮髻了好不好?我不喜歡。」
「你好霸道。」她低下頭,小臉羞紅了。
「妳剛剛是不是在想,關於昨天晚上我們做愛的……」
「啊,不要講!」她連忙摀住他的嘴巴,小臉紅紼得像熟透的藏果。「司機先生會聽到啦。」
「放心,前座和後座間隔了層防彈玻璃,我們就算在車後頭翻雲覆雨都沒有任何人會知道……」他的眸色加深了,目光邪惡灼熱地盯著她。
「不要開玩笑了,這、這怎麼可能……」她的臉尷尬到火紅,手足無措地結巴了起來。
糟糕!她說錯話了。
「我們可以馬上來試試,看這究竟可不可能……」爾堅擁緊她,嘴唇壓在她敏感的耳畔,誘惑地呵氣。
「唐……爾堅,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來不及了!
他已經用力而需索地吻上她,陣陣熾烈熱潮沖湧而上,剎那間包圍住了他們倆。
她可以感覺到下體越來越濕,要命的,羞人的熱……
天啊!他是認真的,他打算在車上愛她!
幼幼無法呼吸,可是那個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像是吸入了最銷魂的麝香春藥般,而他,就是她唯一的解藥!
「老天,我永遠要不夠妳!」他沙啞地呻吟了一聲,輕而易舉地褪去她的襯衫,露出了雪白瑩然的半弧酥胸。
隨即,他熾熱的唇辦印上她的胸口,舌頭誘惑地撩撥著她敏感輕顫的乳房。
「爾堅……」她幾乎尖叫。
「噓,別忘了我們只隔著一層防彈玻璃,Jam還是有可能聽見。」他壞壞地低語。
幼幼一驚,忙憋住呼吸,卻覺得渾身熱火更加燒灼難禁。
腦袋理智的那一部分羞傀尷尬得想要警告她再次三思,可是要命的是她骨子裡的情慾卻心癢難忍,衝動地想要體驗這偷情般的極致歡愉……
他的手輕輕探入她的裙底,愛憐火熱地往上撫摸。
「爾……爾堅……」她再也忍不住,暈眩又激動地緊咬住他厚實的肩頭,窒息地一喘。
「別怕,我在這裡,」他聲音沙啞緊繃地喃喃撫慰著她,「我一直在這裡,安心的接受我,成為我的女人。」
一個強而有力的衝刺進入,他倆再度被狂野震撼的高潮席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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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司機Jam臉紅耳熱地將車子停在飯店大門口,他已經多繞了好幾圈了,在感覺到後座不斷強烈地搖晃震動後,瞭然於心地放著浪漫的「當男人愛上女人」的英文歌,重複一次又一次。
老闆從來沒有和一個女孩這麼認真並衝動到直接在車上過呢,Jam覺得也許自己終於有充當結婚禮車司機,賺大紅包的一天了,呵呵呵。
車子停下來的靜寂終於將他倆自激情之後的酣然幻境中喚醒,幼幼首先驚覺,低呼了一聲,急急忙忙把扔了一地的衣裳穿回去,手忙腳亂,面紅耳赤。
「天哪,我變成一個大色女了。」她凌亂的長髮和被吻腫的小嘴,以及迷濛的眼神,在在顯示她還未從方才狂野的情慾中完全清醒過來,她深呼吸好幾次,才勉強鎮定了心神。
爾堅心滿意足,溫柔地凝視著她,修長的指尖頑皮地撫觸著她備受疼愛的小嘴,「太好了,妳知道我每次看到妳拘謹害羞的模樣,肚子都像被踢了一腳。」
「為什麼?」她愣了下,小手停留在最後的一顆扣子上。
「總覺得……妳不快樂。」他刻意地停頓一下,深情地凝視著她。「妳的日子過得平靜,矜持,壓抑,似乎讓別人滿意勝過讓妳自己開心,妳太重視別人的感覺,卻忽略了自己的需要,當妳脆弱的時候,總是偷偷躲在角落裡,當妳勇敢的時候,卻是用盡了力氣去幫助妳所珍惜的每一個人。」
幼幼震動地望著他,胸口有處僵硬糾結緊栓著的東西,剎那間鬆掉、融化了開來。
他……竟然懂得她,瞭解她這麼深?!
她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濕熱了起來,淚霧瀰漫了眼前,卻令他英俊的臉龐更加清晰。
怎麼可能呢?她還以為他只是單純要她,沒想到他竟然比任何人還要明白瞭解她。
「妳真是個傻丫頭,我不僅妳為什麼能夠同時擁有柔弱卻堅強的特質,更不僅妳為什麼可以讓我又愛又恨,又氣惱又瘋狂地渴望著妳?」他深感疑惑困擾地喃喃自問。
「彼此、彼此。」幼幼再也抑制不住內心強烈的、幸福的感動,深深地投入他的懷裡。
爾堅緊擁著她,吸嗅著她發間淡淡好聞的迷迭香味,低啞地道:「也許這是上天注定,我們怎樣抗拒也沒有用,是不是?我注定要遇上妳,為妳神魂顛倒,而妳也是。」
「是緣分宿命……」她把臉埋入他溫暖的胸膛裡,模糊地低喃。「希望,這次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