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以後會小心的。對不起,真是抱歉!」
「算了,晉傑,別為難他們,他們也是靠勞力在吃飯,如果發生意外,他們心裡也會很不好受的。」詩雨不想再追究了。
晉傑聽她這麼說,也不好再責怪工人們,扶著詩雨走向停車的地方。
詩雨抬頭望了望晴朗無雲的天空,奇怪那陣突來的強風是從哪裡吹來的。
☆☆☆
自從發生上吹的意外之後,江英就嚴格禁止詩雨出門,強迫她留在家裡好好的休息
天知道!她全身上下根本一點傷都沒有了。
不行,她已經躺五天了,再躺下去她的骨頭一定會散掉,她必須想個辦法到外面去。
透透氣才行。
她才剛要拿起房裡的分機電話,電活鈴聲就響了。
「喂,找哪位?」
「是詩雨嗎?我是瑞芬。」
話筒那端傳來了陳瑞芬熟悉的聲音,妃和秦秀娟都是詩雨高中時的死黨。
瑞芬考上了台灣大學外文系,秀娟跟她一樣名落孫山,不同的是,詩雨閒在家裡沒事幹,秀娟卻已在自食其力了。
「有沒有空?出來一下好嗎?」
「當然好,我正打算打電話向你們求救呢!」
詩雨興奮的說。她終於有借口可以逃離母親的「魔掌」了。
「哦,這麼巧?」瑞芬有些懷疑的說。
「是真的。我媽逼著我整天躺在床上,簡直把我當病人看待,我正愁沒有借口逃脫呢!現在可好,有你當擋箭牌,我媽應該會答應讓我出去了。」
瑞芬是江英心目中理想的女兒形象,因此對她可是喜歡得不得了,有時甚至會開玩笑的溫瑞芬是哪家醫院生的,搞不好是那時抱錯了嬰兒。
「看來我不只是秀娟的救星,更是你的救世主。」
瑞芬的聲音充滿了笑意。
「什麼意思?」詩雨不解的問。
「見了面再說。我跟秀娟就在附近,我們開車去接你。」
「好吧!快點來哦!」詩雨叮嚀她。
她高興的掛上電話,整理好儀容之後就拿起無尾熊背包走下樓。
「剛剛誰打來的電話?」坐在大廳的江英一見女兒興高采烈的走下樓,立刻有了警覺。直覺告訴她,這個頑皮的女兒又要玩花樣了。
「是瑞芬,她有急事找我。」
詩雨邊說邊走向客廳,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不只晉傑,還有她二個偉明。
晉傑一看到地,英俊的臉上立刻綻出笑容。
「睡美人起來了。我正打算去請你下樓呢。」
從那件事以後,他幾乎沒上班的時間就會出現在詩雨家。
她向晉傑笑著揮揮手,算是打招呼,「不好意思,我必須出去一趟。」
「是什麼事那麼重要?」江英有些不悅的問。
她知道這一定又是女兒的瞞天過海之計。養她近二十年,她腦袋裡有幾個靈精鬼,她會不知道?
「是真的。」詩雨舉起右手,一副要發誓的模樣,「我真的沒有騙你,瑞芬她們已經在路上了。」
「她是沒有騙你,不過是跟那個才女串通好的。」
偉明從報紙堆中抬起頭,一副看看戲的模樣。
「二哥。」
詩雨踢了他一腳,暗示他閉嘴。
「晉傑在這等了你一個早上了,你好意思一個人出去,把他丟在這裡啊!」江英忍不住數落著詩雨,為晉傑抱不平。
晉傑站了起來,「伯母,沒關係,我可以和詩雨一起去,反正人多熱鬧。」
「不行。我們女孩子逛街,你一個大男人跟著,多不方便啊!」詩雨立刻反對。開玩笑,費了那麼大的勁就是要自由一下,怎麼可以再讓他跟著?「媽,我真的有事,我跟瑞芬和秀娟約好了,她們馬上就會過來。」
像是要證明她沒有說謊似的,門鈴在此時響了起來。
詩雨向母親做了個鬼臉,高興的衝去開門。
江英懷疑的跟上去,看見門外的確是瑞芬和秀娟。
「伯母,你好。」瑞芬和秀娟站在門口跟江英打招呼。
詩雨深怕事情穿幫,拖著她們就往外走。
「媽,我們有事先走了。晉傑有事的話,改天再說吧!拜拜!」
詩雨跟瑞芬、秀娟跳上了車,臉上有著一抹解脫的喜悅。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秀娟發動車子,有些莫名其妙的問。
「該不是中了第一特獎吧!」
詩雨敲了秀娟一記腦袋,「拜託,別老是錢啊錢的好不好?你這個鐵算盤早晚死在錢堆裡。」
「誰像你那麼好命,爸爸有錢,媽媽又把你生得那麼漂亮,現在靠父母,將來靠老公,哪需要跟我們一樣得庸庸碌碌的過一生啊!」秀娟反駁道。
「什麼跟什麼!誰說我將來一定要靠老公的?」
「不靠老公?你想,結婚後藍晉傑還會讓你出去上班嗎?」秀娟反問。
瑞芬向詩雨使了個眼色,「別理秀娟,她又失戀了,現在的她是見不得人好的。」
詩雨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來今日又是我們這位大情人的失戀紀念日啊!好吧,就算我感謝你們救我脫離魔掌好了,我請你們喝咖啡。」
外頭烈陽高掛,幾朵淡雲掠過天際,在這炎炎夏日裡,咖啡屋的生意特別的好。
剛逃離母親掌握的詩雨坐在靠窗的位子,對面坐著瑞芬跟秀娟。
詩雨無聊的望著窗外,沒有興趣去聽秀娟那一百零一次的失戀。她注視著人行道上往來的人潮,有的人來去匆匆,似乎與時間在賽跑;也有人像她們一樣,有一步、沒一步的閒晃著打發時間。
「喂!詩雨……林詩雨。」
「啊!什麼事?」
詩雨被突來的叫聲嚇了一跳。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們說話啊?」秀娟發覺詩雨根本就沒有在聽,開始抗議。
「什麼話?」
她有些茫然地問。
秀娟賞她個衛生眼,「算命啊!」
「算什麼命?」
「秀娟說我們三個最近的運都不太好,一下子是你發生意外差點沒命,一下子又是她失戀,所以她聽人家說有一位算命師很靈,想帶我們一起去算算看。」瑞芬解釋。
「不,不要,你們知道我是不信這個的。」詩雨連忙搖手拒絕。
「沒關係嘛!去算看看,又不當真。」秀娟鼓勵道。
「不信你還去?」
「好玩啊!就算不是真的,也可以安慰一下自己吧。」
「不要,我絕對不做自欺欺人的事。」詩雨依然堅持不去。
「算了啦,秀娟,你不是說就在對面嗎?就讓詩雨在這裡等一下,我陪你去好了。」瑞芬見兩人持持不下,只好出面打圓場。
「好吧!詩雨,你真得不去?很靈耶!你可別後悔。」
秀娟臨走時仍然不死心的再問一次。
「不——會——後——悔!」詩雨很肯定的告訴她。
詩雨不知是第幾次看著手上的表,雙眉也因為不耐煩地等待而微皺著蕾。照理說,此時的她應該是在逛街或看著期待已久的電影,可是偏偏枯坐在這裡,為的是秀娟又失戀了。天曉得秀娟一年之中要失戀幾次,可是她就是不死心,每次失戀就會去找個相命師指點一下,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急著找長期飯票。
詩雨喝了一口咖啡,秀眉蹙得更緊了。咖啡已經冷了,雖然這裡的咖啡續杯只要半價,但詩雨決定不再喝下去,她要親自到對街的命相館去找她們兩個,因為她們這次真的去太久了。
到櫃檯付了帳,詩雨朝對街走去。
推開命相館的大門,裡面幽暗的光線使她不自覺的雙眉微皺。她一向不相信命是天注定的,她以為只要肯努力,就可以得到想擁有的一切。
一名相命師的弟子領她進了玄關,來到內堂。一位年約七十的老相師坐在一個偌大的紅檜桌前,背後供奉了好幾尊不知名的神像,正面則是一幅很大的兩儀掛象。
那位老相師正在幫瑞芬在看相,秀娟則坐在一旁很仔細的聽著。
詩雨詫異一向很少算命的瑞芬竟也算起命來了。
老相師似乎察覺到屋子裡多了一個人而抬起頭,卻像發現了什麼似的直盯著詩雨,完全忘了正等著算命的瑞芬。
詩雨渾身覺得很不自在,清清喉嚨走向秀娟,有意迴避老相師的眼神。
「算好了沒有?該走了。」詩雨催促著。
秀娟很興奮的搖著頭,「還沒啦!這位相命師算得好準哦,從來就沒有人像他算得那麼準過。他能看到過去和未來,就像個活神仙似的。」
詩雨翻了個白眼,打心底不相信這種迷信的話。
「那活神仙有沒有說你幾時會再失戀啊?」
「不會了!活神仙說我的婚姻在半年後就會有著落,自然不會再失戀了。詩雨,你也算算看吧!很準的。」秀娟豉勵著詩闌。
「子不語:怪力亂神。」詩雨輕聲的提醒地,同時瞄到了那位老相師正朝著她走過來。雖然他看起來已經有六、七十歲了,可是他的步伐穩健,一點都不輸中年人。
「小姐,可否借你的手一看?」他的聲音渾厚有勁,似乎練過氣功。
詩雨有些尷尬的猶豫著,心中盤算著怎麼告訴他自己並不信算命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