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歡母親逢人便急著將她推銷出去,這讓她覺得自己很卑微、很廉價。
「川村社長。」突然,有人加入了她們的談話。
他是寺泉功,在與初實相親後便積極追求她的寺泉營造少東。
「寺泉少爺。」良美點頭一笑。
寺泉功是個面面俱到的人,也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雖然他的目標是初實,卻不忘先向在場的長輩問好。
「夫人近來好嗎?」他一欠,話聲恭敬卻不僵硬地問候著銀行家夫人。
銀行家夫人愉悅地一笑,「托寺泉少爺的福,我這副老骨頭還行。」
「老骨頭?」寺泉功凝視著她,「剛才從後面看,我還以為夫人是三十出頭的貴婦呢!」
「呵呵……你真會哄人開心!」年近六十的銀行家夫人笑得如少女般花枝亂顫。
初實早知道他是個嘴甜的傢伙,卻沒想到他居然能睜眼說瞎話。像他這樣的人,應該連樹上的小鳥都能哄下來吧!
她想,永川浩式一定做不到,他是個有話直說的人,要他說出這種把人捧上天的謊話,可能比要他的命還難……
糟糕!她又想起他,又不自覺地拿他跟積極追求她的寺泉功相比。
「我本來想邀請夫人跟我跳支舞,不過看來您跟川村社長還有事要談,我就不打擾您們了……」說罷,他立刻轉頭看著一旁的初實,並伸出了手,「不知道川村小姐能否賞臉?」
初實一怔,驚訝地看著他。
他明知她對他無意,卻故意在母親及別人面前邀請她,目的應是要讓她無法回絕。
「你去玩吧!初實。」良美趁機幫忙推一把。
「是啊!川村小姐,」銀行家夫人也幫忙敲邊鼓,「跟我們這些老人在一起是很無聊的。」
「川村小姐……」寺泉功唇角一勾,露出他迷人的笑容及那如編貝般的皓齒,「請可憐可憐我這個單獨赴宴的單身男子吧!」
「我……」初實十分為難,只好隨口敷衍並婉拒:「我不會跳舞。」
「我會,而且我是個很棒的舞伴。」他直視著她,不容她拒絕,「相信我,我會耐心且細心的帶你。」
「初實,別那麼不近人情。」良美輕推了她一下。
「是啊!」銀行家夫人跟著附和,「寺泉少爺可是有名的社交舞高手。」
「川村小姐,請。」有兩位夫人幫忙,寺泉功信心滿滿地將手再往前一伸。
初實知道自己拒絕不了,基於禮貌,她沒有理由再拒絕。
不管她對寺泉功是什麼感覺,都必須給他台階下。
於是,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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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跟日皇集團少東宇田川誠司是舊識,兩家交情也不錯,浩式成了今天最重要的貴賓之一。
一到酒會,宇田川誠司親自出來迎接他。
「嘿,你來遲了。」一見面,宇田川誠司便搭住了他的肩。
「有點事耽擱了……」浩式一笑,視線往酒會裡一掃,「不過看來有我沒我都不要緊。」
「你開什麼玩笑!」誠司蹙眉一笑,「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客人。」
「你最重要的客人,應該是你的高木小姐吧!」浩式眨眼一笑。
高木沙耶是誠司論及婚嫁的女友,兩人感情正值濃烈,而且已經同居。
「沙耶不是客人,是家人。」誠司說。
「你這傢伙可真會說話……」看他一臉甜蜜,浩式雖不至於羨慕,但還是感受到他的幸福及喜悅,「什麼時候訂婚?」
「預計在年底。」誠司說完,話鋒一轉,「你呢?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兩人邊聊著,邊往酒會的另一頭走去,沿途不斷遇到趨前問候的人,也因此多次中斷了他們的談話。
終於,他們走到另一頭的交誼區坐下。在這一區,酒會統籌擺設了許多舒服的沙發桌椅,營造出Bar的感覺。
兩人坐下,繼續聊著。
「剛才說到哪裡?噢,對……」誠司笑睇著他,「你這傢伙,我快訂婚了,你呢?」
「我八字還沒一撇呢!」浩式一臉不在乎。
「沒有喜歡的對象?」
「目前……」突然,永川初實的臉龐身影刷地閃過他的腦海。
他心頭一震。當誠司問他有沒有喜歡的對象時,為什麼閃過他腦海的,竟是她?
距離上次相親已經過了一個月,他以為自己已經不記得她、不在乎她,也不會再想起她……
「你是太挑?還是……」誠司瞅著他,促狹地道:「性格太惡劣了?」
浩式斜瞥了他一記,「曾經是火爆浪子的你,還敢說我性格惡劣!?」
「我現在已經棄邪歸正了。」
「是啊!有時候我真懷疑高木小姐根本是馴獸師。」浩式趁機糗了他一下。
聞言,誠司哈哈大笑,毫不在意。
「對了,想不想跳舞?我可以把妹妹借給你當舞伴。」
浩式搖搖頭,「沒興趣。」
「是對跳舞沒興趣?還是對我妹沒興趣?」誠司開玩笑地問。
「你別鬧了。」浩式蹙眉一笑,「你老妹有男朋友的。」說著,他的視線往舞池裡一掃。
在一對對翩然起舞的男女之中,他看見了寺泉功,而他正與一名身材高挑,身著典雅白禮服的女子共舞。
「寺泉功也來了?」浩式淡淡地問:「他是來獵艷的吧!」
在酒會上不只有千金名媛,還有性感名模及美麗女星,正是花名在外的寺泉功大展身手的地方。
誠司撇唇一笑,「他今天可本分得很!」
「噢?收心了?」
「不,聽說他正在追求『丘比特』川村社長的千金……」說著,誠司指了指寺泉功的方向,「喏,正跟他跳舞的就是川村小姐。」
浩式一怔,驚疑地往舞池裡看去。
此時,寺泉功正輕攬著女子的腰肢,優雅地轉了個圈。這一轉,浩式看清了那女子……
是的,那是川村初實,他所認識的那個川村初實。
在與他相親之後,她似乎過得相當「精采」。看她跟寺泉功甜蜜共舞的模樣,顯然他們已非初次見面。
想不到她一點都不浪費時間,只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又搭上了寺泉功。
他冷冷地看著他們,臉上像是覆了一層寒霜般。
寺泉功一手牽著她,一手攬著她,十分親密。
社交舞本就是一種接觸式的舞蹈,這樣的身體接觸一點也不值得大驚小怪,但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很刺眼。
「你怎麼了?」見他神情從愉悅轉而陰沉,誠司疑惑地睇著他。
「沒有。」他濃眉微虯。
「沒有?」誠司一臉懷疑,「你的表情像是有人搶了屬於你的東西一樣……」
屬於他的東西?他的臉上真有那種表情嗎?真是如此的話,那麼他對川村初實……
不!他不喜歡一個為達目的不斷說謊、耍心機、使手段的女人,他喜歡的女人必須像純潔的百合般。
「話說回來,」誠司瀟灑的摩挲著下巴,「川村小姐還真是個美人。」
「越美的越危險、越多刺、越毒……」
「哇!」聽見他這麼說,誠司訝異不已,「你今天吃了炸藥啊?說話這麼衝!」
「我陳述的是事實。」
「你認識她?」誠司好奇地看著他,語帶試探,「我覺得你好像認識她……」
「算認識吧!」他不否認。
「算?」誠司微虯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那麼多做什麼?」他閒閒地瞅了誠司一眼,「多關心你的高木小姐吧!」
「我一直很關心她,不過我也很關心你。」說著,他一臉真誠地拍拍浩式的肩。
浩式故意皺皺眉頭,一副小心防備的樣子,「先生,我可不想跟你一起爬斷背山。」
「去你的。」誠司用力的朝他肩膀煽了一記,兩人相視而笑。
「宇田川少爺……」這時,有個秘書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低聲地道:「總裁請你過去一下。」
跟好友聊得正起勁,誠司意猶未盡,不想離開。
「我老爸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聽說是總裁的老友要想見你……」
聞言,他叫皺起眉頭,一臉掃興的表情。
「去吧!」浩式拍拍他的肩膀,「長輩要見你,你是該去一下。」
「唔。」雖然不太高興,但誠司還是站了起來。「那你自己找樂子囉!」
「我會的。」
「別在這兒干坐,找個漂亮的小姐跳支舞吧!」說完,誠司起身離座,與秘書一起離開。
誠司走後,浩式不必在他面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臉一沉,他的目光再度往舞池望去。
寺泉功跟初實還在跳舞,但這首曲子已幾近結束。他的情緒有點紛亂,但他又說不出是為哪樁。
他為什麼覺得生氣,覺得激動,覺得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她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管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應該都不會影響到他,但是……怎麼會這樣?他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