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望著牧神一的眼睛,所有的心神都像是被那兩泓深潭吸引,嘴唇囁嚅著,沒有發出聲音。
牧神一低下頭,在她耳邊微笑著說:「親愛的,妳在猶豫什麼?賓客都在看我們呢!」
「我、我願意。」她念道。
「我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宣佈你們結為夫妻。」神父給予了他們祝福,賓客們也一擁而上說著讚美和恭喜的話語。
秦薔的腦子一直是亂烘烘的,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所到賓客中有不少是音樂界的名流,她都認得,難免有人會抱怨著對她說:「妳可真能保密啊,居然和牧神一有這麼可愛的兒子還瞞著我們,都結婚了才通知大家。」
她苦笑著解釋,「有些事情是超出計劃外的,所以不方便說,抱歉。」
婚禮宴會一直持續到深夜,除了賓客外,牧神一還謹慎地選擇了幾家比較大的媒體參與,可以想見,今天這場婚禮又將成為娛樂界的頭條話題了。
好不容易逃開外面的世界,回到別墅內,牧神一叫住正要上樓的她,「妳去哪裡?我們的房間在這邊。」
「我怎麼會知道房間在哪裡,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她悶哼一聲,終於可以表示自己的不滿。「要準備婚禮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我現在這副樣子,一定成為最丟臉的新娘。」
牧神一將她拉進房間,將她圈在自己懷裡,笑道:「我牧神一選的新娘只會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濃妝艷抹不適合妳,我喜歡妳自然的樣子。」
「就這樣,我們就算結婚了?」她還是如墜夢中。
「缺乏真實感?」他壞笑著吻住她的唇,「我很快就可以告訴妳什麼才是最真實的。」
秦薔低喘著,「你策劃這個陰謀多久了?」
「很久。」
「到底有多久?」
「妳這麼執著這個問題幹什麼?」
牧神一的視線從她的身體轉移到她的眼睛上,「怎麼了?」
「剛才你在婚禮上說的話,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嗎?」她柔柔地問。
牧神一從來沒有見過她這種表情,柔情如水,又帶著不安的質疑和惶惑。
「一輩子不離不棄的那句話嗎?」他勾起嘴角,「我從不輕易發誓,如果開口了,就是以生命作保證。」
「真的?」她進一步探問:「可是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你愛我。」
「妳這麼在乎這句話嗎?有些男人可以天天在女人耳邊說一百次,但是不代表這些話就一定出自真心。」
「我想聽,哪怕你是騙我的。」
「對我沒有信心?」他的眉心揪起,又舒展開,「好吧!今天是我們的新婚夜,我美麗新娘的第一個願望我當然應該滿足。」
「I love you。」他吐出這句話,同時吻住她揚起的嘴角。
女人其實很好哄的,他悄悄想。即使像秦薔這種滿身是刺的女人,遇到柔情也會乖乖繳械,早知道溫柔些她就會投降,當初自己根本不需要動那麼多心思來吸引她注意。
以後還要和這個女人糾纏一輩子,還不知道這一輩子的戰爭要怎麼過呢!他有預感,他的婚姻肯定不會是一帆風順的。
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先不想這些了,明日事明日憂吧。
第十章
「媽咪,早餐我想吃pizza,可不可以?」品一趴在桌邊看著正在系圍裙的秦薔,小聲提出自己的要求。
「不行,」她斷然否決了兒子的提議,「早晨吃pizza會消化不良,而且那種東西是垃圾食品,一點營養都沒有,對你的身體不好。」
「他想吃就買好了,」牧神一伸個懶腰走進來,拍拍兒子的腦袋,「不過媽咪說得對,那種東西不是很有營養,只能偶爾吃一次,明白嗎?」
「明白。」品一點頭。
牧神一走到秦薔身後,「親愛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哼!不必了,大少爺,你們父子早晚要我輪流伺候,我就好像同時嫁給了兩個人。」
結婚快一個月了,秦薔還是不適應婚姻生活,以前想幾點起床就幾點起床,早餐午餐都是在外面解決,生活得自由又愜意。現在卻是還不到八點鐘,牧神一父子就來鬧床,一老一小捂著肚子可憐巴巴地看著她說肚子餓,讓她不得不睜開睡眼去給他們做飯。這哪裡像老媽說的是找到終身依靠,根本是簽了賣身契給人家當終身保母啊!
煎蛋端上桌後,父子倆托著腮看著盤子,卻沒有動手。
「怎麼還不吃?不是肚子餓嗎?」她下命令,「快一點,品一今天還要去新學校報到,神一,你不是一會兒還有排練嗎?」
「老婆啊,以後能不能換點花樣?總是煎蛋、麵包、牛奶,我吃得都快沒胃口了。」牧神一看著盤子裡的煎蛋,表情好像很難受似的。
「媽媽,電視上說太油膩的東西不好。」品一伸出一個小指頭,把盤子輕輕推到秦薔面前。
秦薔瞪起眼睛,「你們兩個人要是嫌我做的不好,以後可以親自動手。」最可惡的是,家裡又不是沒有廚師,牧神一卻總是把做早餐的工作丟給她。她一樣很忙啊,不僅被剝奪了睡懶覺的權利,還要抽時間做飯,再這麼下去都快變成黃臉婆了。
「如果吃不到老婆親手做的早餐,那這個家怎麼會有真正屬於家的味道呢?」牧神一振振有詞,不過還是把盤子裡的煎蛋解決掉了,同時要求兒子,「品一,把早餐吃了,畢竟這是媽媽辛辛苦苦做的,吃完後,爸爸送你去學校,好不好?」
「好!」品一最聽爸爸的話,三兩下就將早餐吃完了。
「去車庫等妳。」牧神一拉上兒子出門。
她一看手錶,已經八點半了,約好新學校的校長九點見面,可千萬不能遲到。
秦薔正準備鎖門的時候,圍牆外好像有什麼動靜,接著有東西從圍牆外掉下來。她聽到聲音走過去一看,眼睛立刻定住,竟然是一把帶血的短刀?
記憶瞬間閃回到六年前,那時候她曾經頻繁地接到過一連串近似恐嚇的「禮物」,但是近幾年那些東西都沒有再出現過,她以為那是什麼人一時興起的惡作劇,雖然曾經通知警察,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事隔這麼久,為什麼又會突然有這樣一把刀出現在她的新家?這把刀針對的目標是牧神一,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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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一入學的事你沒有通知媒體吧?」受那把刀的影響,一路上秦薔都有些惴惴不安,心神恍惚。她想把這件事告訴牧神一,但品一還在身邊,她不方便開口,她不想給他小小的心靈增加負擔。
「放心吧!妳以為我們兒子是威廉王子?」他笑著走下車。
校長已經等候他們很久了,因為牧神一和秦薔都是名人,因此校長極為看重品一的入學。這所學校是以培養音樂高材生而出名,品一年紀雖小,但是經過考試,校方認為他極具音樂天賦而破格提早批准他入學。
秦薔將品一交到他的老師手中,叮囑兒子,「品一,一定要好好聽老師的話哦。晚上媽媽來接你。」
「可不可以讓爹地也來接我?」品一現在無時無刻都想要和爸爸黏在一起。
她板起臉,「不行,爸爸工作很忙。」
牧神一蹲下身子,親切地說:「好的,爸爸答應你,晚上一定來接你。」
秦薔則在一旁偷偷掐了他一下。
出校門的時候,兩人上車,她說出自己心中最大的下滿,「每次在孩子面前都是你扮白臉我扮黑臉,這樣會讓品一認為我這個媽媽不好,甚至對我產生厭惡。」
「妳讀過兒童心理學啊?」他笑著發動車子,「我只是覺得妳管教孩子的方法既粗暴又單一,和妳當情人的時候完全不一樣。雖然妳也經常和我發脾氣,但是妳躺在我懷中的時候還是很溫柔,怎麼對兒子就老是冷著一張臉,品一都不敢和妳親近了。」
她氣得撲上去掐他的胳膊,「牧神一,你這個風流鬼!就會胡說八道。」
他則用胳膊擋開她的進攻,「怎麼說孩子,妳倒說到我風不風流的地方上了?妳這是詞不達意,語言表達能力有待加強。」
秦薔哼聲道:「風流鬼就是風流鬼,前幾天我還接到有女人打到臥室的電話,如果不是你的情人,怎麼會知道你臥室的電話號碼?」
「女人?」他想了想,「是誰?叫什麼名字?」
「我怎麼知道?就聽到她喂了一聲,然後就掛斷了,大概是聽到我的聲音後,不願意和我說話吧!」秦薔越想越氣,「你到底還和多少女人藕斷絲連?」
「我不喜歡吃藕,什麼叫藕斷絲連?抱歉我對成語瞭解得不多。」牧神一打著哈哈:心中也在奇怪,會是什麼人這麼神秘地打電話給他?
車子開出學校大門的時候,一輛與她們擦身而過的紅色保時捷吸引了秦薔的注意力,「這車有點眼熟?」她努力想著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