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突然說要結婚?」她一直以為結婚對他來說是惡夢,是負擔。
他一口喝乾杯中酒,「五年了,難道妳從來沒有想過結婚?」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盡量讓自己的腦袋可以清楚有條理地思索他的問題。結婚嗎?她不是從來沒想過,而是根本不敢想。因為對象是牧神一,這個萬人迷兼花花公子,他或許可以成為很好的情人,但絕不是個很好的丈夫,他的愛情短暫且缺乏長時間的耐性,更遑論要擔起為人夫和為人父的責任了。面對這樣一個人,結婚是遙不可及的話題,是另一個世界才存在的字眼,她怎麼可能去想?
她怕的,不是公開他們關係之後的結果,而是怕他為了逃避責任而遠離她和品一的結局,是的,這才是她真正一直在害怕的東西。
「你真的想結婚?」她愣愣地問。那些女Fans,那些情人,他都可以不在乎了?
「是。」他深情地看著她,「這是我第一次向人求婚。」
她咬緊嘴唇,紊亂的思緒激烈地交錯,答應?還是不答應?
「妳如果很為難,我可以給妳時間考慮。」他沒有強迫她立刻回答。「不過品一我一定要帶到美國去,跟在我身邊學習音樂。」
她看著旁邊那扇關著的門,無法看到兒子的臉,但是,品一應該是熱烈期待著和爸爸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吧?這總比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扔在英國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好,我同意。」她同意他對兒子的安排。「結婚的事情,我會再給你答覆。」
她有太多的顧慮,不像他那樣,動輒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是兩個人對彼此的承諾,她可不想像丁敏慧那樣,一會兒離婚,一會兒結婚,把婚姻當作玩家家酒。
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牧神一到底準備好了沒有,她需要時間去考驗他到底有多少誠意來面對他們的婚姻,和婚姻中他所要承擔的責任和義務。
「那麼,今晚為了慶祝,不要走了,就住下來好不好?」他趁機得寸進尺地邀約。
「你瘋了?要是讓記者發現我在這裡留了一晚,明天我們就要上頭條了。」
他取笑道:「妳以為就算妳離開了,我們就不會上頭條嗎?」
想到剛才那些記者的陣仗,她還真是頭痛,牧神一說的極有可能變成事實。
「留下吧!這裡的床總讓我覺得睡得不舒服,渾身難受。」他的手指悄悄解著她的扣子。
「品一在隔壁呢!」她想扳開他的手指,無奈他的力氣永遠都大過自己。
「那我們去另一個房間。」他將她橫抱起來,定進對面的房間,用腳跟將門撞上,室內的春光絕不許一點外洩。
在激情達到高潮時,秦薔輕吟著,「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真的結婚了,我絕不會允許第二個女人爬上你的床。」
「我知道。」他的手指在她身體上流連,身子密合。
「也許你會失去很多樂趣。」她這話像是提醒,像是嘲諷,話中卻含有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醋意。
他笑著用嘴堵住她的,身體的進攻浪潮讓秦薔再也無法分出多餘精力和他鬥嘴。
這個傻女人,她難道不知道,自從他趁酒醉擁有她之後,就已經不習慣其他女人的擁抱和親吻了。
這五年來他的情人雖多,卻也只是象徵性的,為了作他私生活的擋箭牌而已,他根本不曾和那些女人有身體上的親密接觸。那些情人都以為他得了什麼「不舉」的毛病而在背後對他悄悄臆測著,只有這個傻女人,真以為他這些年還是流連花叢,不肯抽身的「採花大盜」,三不五時就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該是結婚的時候了,否則她永遠都不知道他的心究竟在想什麼,在渴望什麼。
熱汗滴落,情潮如慾壑難填。
第九章
果然,第二天各大新聞媒體全都鋪天蓋地報導「教皇」牧神一和舊情人秦薔一起吃飯的消息,其中很多報導還繪聲繪影的寫著,這個小男孩和牧神一極為親近,兩人外貌也頗為相似,極有可能是他的私生子。
飯店外每天聚集著大批記者等待牧神一出現,準備進行追蹤報導,就連秦薔家門前都停了不少記者的車子,二十四小時密切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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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靈撩開窗簾的一條縫,看著外面,「哈,看這陣仗,還以為美國總統到我們家了。大姊,妳還真有本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秦薔坐在沙發裡咬著指甲,她親愛的老媽握著她的手問:「女兒啊,妳到底怎麼想的?真的就不結婚,一輩子讓品一見不得光?」
「不過就算妳真想藏品一一輩子也不可能了,現在要想的是怎麼解決問題。」秦媽媽堅決地說:「叫牧神一過來,我要問他,他想不想結婚?」
「是啊!我女兒可不是任人玩弄的!」秦爸爸依舊氣憤。
「他昨天向我求婚了。」秦薔小聲說。
「什麼?」幾個人一起朝她撲過來,「那妳怎麼說的?」
「我還沒有答應。」
秦媽媽說:「妳是不是傻了?他既然肯負責,妳為什麼不答應?這種事情,吃虧的永遠是女人。」
秦靈也興奮地說:「大姊,你們倆要是現在結婚,就跟貝克漢和維多利亞一樣啦!先有後婚呢。」
秦媽媽接著啐道:「拿誰比不好?貝克漢那種男人,結了婚還花得要命,我最恨了!」
秦薔歎口氣,她怕的就是自己會當第二個維多利亞啊!
「品一呢?品一是什麼想法?」秦媽媽最愛這個外孫,昨天品一留在飯店沒有回來,讓她罵了秦薔半天。
「他好像……很喜歡和爸爸在一起。」品一見到爸爸就很興奮,見到她就沉默無語,難道是她這個媽媽當得太失敗了?
「那當然啦!」秦靈連固定的男朋友都沒有,卻已經儼然是過來人的口吻,「孩子和父親天生就有依賴性,在他們眼中,爸爸都是英雄,是媽媽比不了的。」
秦媽媽連忙遊說,「妳看,既然品一也離不開爸爸,這件事妳還有什麼顧慮?我看牧神一是個很好的人,年輕有為又彬彬有禮,一定是妳平時太要強,做事不給人留面子,否則他怎麼可能不娶妳?」
「媽,妳怎麼這麼快就倒戈啊?妳只不過才見了他一面,他這人向來表裡不一,妳真的非要逼婚不可?」秦薔很無奈。
「這怎麼叫逼婚?妳也老大不小了,孩子都五歲,早該結婚了。就算沒有牧神一,我早晚也會給妳找個男人嫁了。」秦媽媽板起臉。
「好啦,你們就放過我好不好?連牧神一都說會給我時間考慮,你們幹麼逼我逼得這麼緊?再逼我我可就要走了。」在外面要掙脫記者的包圍,在家裡要面對家人的疲勞轟炸。她的生活向來平靜有規律,牧神一出現就讓這一切都亂了套,那個男人根本是她生命中的剋星。
晚上她接到牧神一的電話,「我明天回美國,我準備帶品一一起走。」他的話語中沒有半點商量的口氣。
「好吧,我得去東京開音樂會,暫時不陪你們了。」她在這裡也筋疲力盡,恨不得馬上逃開。
「那麼,我等妳的消息。」他沉聲說:「不要讓我等太久,妳知道我的耐性。」
求婚還是這種口氣,這個人的脾氣大概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她放下電話,用盡全身力氣,長長地歎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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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剛到東京,在機場負責迎接秦薔的是音樂會的投資方,以及先行一步趕到的喬治。
才見面,秦薔就感覺到喬治的表情不大對勁,但是他當著外人的面不好發作。
投資方是日本商社的小山會也先生,他對秦薔的琴技一直非常推崇,所以主動要求出資,贊助她在東南亞舉辦一系列的個人音樂會。
今天他見到秦薔時沒有像以前那樣帶她吃飯接風,而是說:「妳旅途勞頓,我看妳還是先去飯店休息一下吧。」
她看了眼小山,又看了眼喬治,「出了什麼事情嗎?」
喬治面色凝重地遞給她一張報紙,「妳在台灣的精彩表現,日本媒體也報導了。」
報紙上所記載的依然是她和牧神一從那家飯店走出來的消息,和台灣報導的內容大同小異。
秦薔將報紙折起來,放到手提包裡,沒有評價這種報導,反問:「演出場地準備好了沒有?我想先看一下舞台。」
兩個男人都有點吃驚,喬治遲疑的說:「雪莉,音樂廳那邊可能也有記者。」
「有記者又怎麼樣?難道我要一輩子躲著他們嗎?」她態度堅決。
喬治沒辦法,看了眼小山先生,對方也只有點頭。
車子從機場直接開到音樂廳的排練現場,一堆記者早已等候多時,所以她一下車就有記者上來要提問,而小山先生的部屬則護送著她走進音樂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