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把手機關機?」尹宙駒抱起女人進入屋內,輕輕地將她放在沙發上,寵溺地吻著她的頰。「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准拒接電話讓我找不到,知道嗎?」
他強勢慣了,不容許自己想要的東西莫名消失。
如同他看著母親的痛苦卻無能為力,他渴望父親的擁抱卻遠離父親身邊,與守著閨怨的母親孤單獨立的生活。
童年失去父愛及家庭溫暖是一道恐怖的陰影,造成尹宙駒養成「強勢掌控」的陸格。因為太害怕失去愛,一旦有了能力,就要掌握所有屬於自己的東西,他不准任何應該屬於他的東西違逆他的意思,當然女人也是。
「什麼叫做『你的允許』?」貝佳諾掙開他的雄壯臂膀,悲慟揚眸,不解地看著他。「尹宙駒,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佳諾?你……怎麼了?」尹宙駒看著她眼中的哀愁,心裡百轉千折。難道她知道了什麼嗎?所有的事情都還是最高機密,不可能洩露半點風聲啊……
雖想要佔有貝佳諾的一切,但他的心裡又極其矛盾,他發現她在自己心裡的重量已經沉到他不敢去估量,對女人,他從沒有這麼放不下。
自澳洲分別後,他經常想起她美麗輕靈的身影,想起她的青澀與熱情,想到心裡發慌——尹宙駒知道這刁鑽的小女子釣足了他的胃口,正因如此他才這般陷溺不起。
「我不明白你為了什麼事鬧彆扭,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對你是認真的……」他真心誠意地對她傾訴。
這是他心裡最誠實的感覺與情意,想到自己被迫要親近姬兒,或許可能被迫與貝佳諾分離,為了她而變得柔軟的一顆心此刻彷彿被亂箭刺穿。
尹宙駒再度展臂抱著她,他的身體如火焰般燒灼發燙。然而懷中的女人心卻是一片霜雪,她不願再像白癡一樣被他繼續耍弄下去,這不是她原本追求的愛情。
「我想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想你……」他在她耳邊低語,盡訴離開她後的壓抑苦悶。
「別這樣,放開我——」貝佳諾扭動身軀,恨他怎麼可以無止盡地索求她的身體與感情,怎麼可以不對她付出就這麼放肆地搜刮她的一切?
「佳諾……」他捨不得放開她。
「不要!」她狂喊,雙手使勁地將他推開。
「到底怎麼了?好端端地,你究竟在鬧什麼彆扭?」尹宙駒楞住,鷹眼直勾勾地看著她,她盈眶的淚水無聲地落下,兩人對峙許久,誰也不肯先說話。
許久,她默默地打開房裡的燈,屋子裡霎時灑滿溫暖的暈黃燈光。
她抱住腿縮成一團,這麼做給她安全感,她覺得心好像冰冷得快要死去……
「佳諾,別這樣……」屋裡的暈黃光線帶來家的溫暖感受,尹宙駒從小就渴慕擁有溫暖的家,他產生一種錯覺—彷彿這個溫馨小居就是他們相守的窩。
他聲音軟化了,她臉上的淚和哭腫的眼令他心痛至極,他想保護他的女人。
「你到底怎麼了,說給我聽,好嗎?」
「我問你——」終於,貝佳諾幽幽開口。「昨天晚上去哪裡了?」
「我……和重要的客戶見面。」他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裡,眼神遊疑。
「是嗎?」她冷聲道:「你說謊的樣子真教人厭惡。」
「你懷疑?」他嘴角微微上揚。「為什麼要用這種態度質問我?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
「我也討厭你戴著面具的樣子。」貝佳諾低吼,她強忍著快決堤的淚嗚咽道:「空穴不來風,你知道外面有什麼傳言……」
「傳言?」尹宙駒眼神黯下。「哪方面的?」
「你打算和『聯合集團』的千金結婚。」貝佳諾字字句句清楚地道:「大財團間以聯姻為互蒙利益的策略,外面已經有這樣的傳聞。」
「你怎麼會知道?」尹宙駒反問,這件事應該還在保密中才對啊?
「呵,聽你的語氣,似乎是真的了。」貝佳諾倒吸一口涼氣,淒楚搖頭。「我真是個笨蛋,真是超級大笨蛋……」
「那是策略,是我身為尹氏負責人的責任。」尹宙駒臉上沒有表情,他無奈、痛苦,卻沒有人可以為他擔下這重責大任,他必須自己扛下一切。
「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騙我?」她大聲嘶吼,她可以親手戳破自己編織的美夢,可他不應該欺騙她。
「我沒有欺騙你什麼,只是還來不及告訴你。」他清冷淡漠地回答,其實心中已千瘡百孔不斷淌血。
「你、你竟然說這種話?」她聽見自己的尊嚴和愛情被踏碎的聲音,碎片全刺在她的心裡。
「佳諾,你不要激動,你聽我說。」尹宙駒不忍看見她的心痛,起身移坐到她身邊。「或許你聽來覺得刺耳,但我還是要說,我心裡愛的人只有你……」
「我不相信。」貝佳諾蜷縮身子吼叫。「你憑什麼說愛我?憑什麼要我當你豢養的寵物?你一下在我面前演出癡情男,一下又可以和富家女談婚事,你還有良心嗎?你不會痛不會傷,不知道什麼叫難過嗎?」
「那只是一個目前必須執行的計畫,我還在想其他的辦法,或許可以不必這麼做,事情還不到最後關頭,總會有轉圓餘地……」
「去你的計畫。」貝佳諾氣得掄拳打他。「你根本不懂愛情,只會把別人血淋淋的心當球踢,我不想充當你無聊生活裡的休閒娛樂品。」
她狠狠哭出來,把壓抑在心裡的痛苦伴隨眼淚傾洩而出,要是再不釋放,貝佳諾覺得自己的心快爆炸了。
「別哭,是我不好。」尹宙駒不捨她的淚,他心疼地為她拭淚,卻被她一手揮開。
「你走吧!」她抽抽搭搭地說:「很抱歉,你分配給我的『女伴』角色,我演不下去。」
「你趕我走?」他揪著眉頭,心痛又訝異地看著她。「難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就這麼脆弱,連一點抵抗力都沒有?你一點也不愛我?」
「我愛一個要娶別人的男人有什麼用?」她恨恨地將臉別開。
「不、我不要你這樣。」尹宙駒激動地捧著她的臉,糾結的眉說明他的心痛,他必須讓她明瞭他的愛,懂得他內心的掙扎。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無奈歎息。「我一點都不愛姬兒,但是,我不能只考慮自己而已,我必須為尹氏負責,很多狀況逼得我無法選擇。」
他看著她,眼底儘是深情……
「那你儘管去負你該負的責啊!」她氣憤怒吼。
「不!我無法忽視對你的感情,請你相信我……」尹宙駒眼中略帶微紅,聲音瘖啞。「我騙不了自己,我愛你。」
聽到這裡,她的眼淚掉得更凶。
夠了,這樣就夠了,她知道他的心,知道不是只有她一廂情願,能得到他真心的回答,一切真的足夠了。
她撲進他懷裡,一雙藕臂用力摟緊他。「我以為你只是在玩遊戲,每次和你在一起,我的心都在和理智拔河……
我愛你,愛得我快喘不過氣。這次聽到你跟姬兒的事,我真的想乾脆放棄,徹底做個了斷,可是我發現,所謂了斷,竟一點也不容易啊!」
「我對你,也是真心的。」他抱著她、吻著她,對她的愛如此澎湃洶湧,他感受到濃厚的愛意,卻又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他無法做出任何承諾,為了家業,聯姻是最後賭注,他必須把自己當籌碼押出去。
「我覺得好累……」貝佳諾哭泣地癱在他懷中。「怎麼辦?我突然有種好不安的感覺,好像你隨時會在我眼前消失不見,好可怕。」
「別怕,你不要害怕。」尹宙駒緊緊抱著她,不斷安慰她。「放心,我不會消失不見,我發誓,不管怎樣我都會讓你知道我在哪裡。」
「真的嗎?你不會騙我?」貝佳諾仰起小臉看著他,淒美的水眸裡儘是不安惶惑……
「不會,請你相信我好嗎?」尹宙駒的心揪成一團,不捨她為了他受到如此煎熬。
望著她眸裡的哀傷,尹宙駒再也按捺不住地封住她的唇,此刻的他只能以如火囂狂的吻來熨平她心中的傷痕。
貝佳諾被他強壯有力的臂膀環著,她仰首迎接他的狂吻,此刻她只想為他徹底燃燒,別說是化成灰,就算要她下地獄也心甘情願……
在這小小斗室裡,他們互相擁有彼此的身心靈,共同體驗擁抱對方的幸福與滿足,她知道他是真的付出了愛,不管天亮以後將會發生什麼事,至少眼前的此刻,關於他的一切,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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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企業 台灣分公司
一大早,尹氏集團在台灣的總部大廈,突然闖進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和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中年女人的皮膚亮澤白皙,看來約莫只有四十出頭,合身的香奈兒套裝包覆著姣好的身段,徐娘半老的風韻吸引所有職員的目光,在她身邊的男人舉止溫文,全任由女人扯著手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