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這才輕饒,否則若換做是男人敢這樣對他,那就別怪他嗜血的卸去那人一雙膀子。
「啊!怎麼可能?」席應兒櫻嘴微張,他的那些指控聽在她的耳中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讓她著實懷疑大哥口中說的大嫂可是她認識的那一個。
畢竟她認識的那一個戚懷風總是溫和得宛若一陣徐風,相處這麼多年以來,她甚至從來不曾看過她發上一頓脾氣,她有時真要以為她是個沒脾氣的人。
懷疑的目光不斷的掃向東方慕辰,顯然不但在指控他殘暴,甚至在指控他說謊。
「怎麼不可能,或者你要說這世界上有另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也叫做戚懷風,而那個戚懷風正巧如你所言的溫柔地宛若徐風,而這個卻潑辣得像是個粗鄙的野婦。」
薄抿好看的唇就這麼一開一闔,但所吐出的言語卻帶著極度的鄙視。
「我不曾見過她像你所說的那樣,你們之間只怕有什麼誤會,其實大嫂平時真的脾氣很好的,而且我覺得她還滿可憐的。」席應兒還是忍不住的繼續替戚懷風說好話。
「你還敢說她可憐?!」東方慕辰不屑的撇了撇唇角,那之中的輕忽之意明顯的連心思單純的席應兒也能察覺。「我倒不知道這樣的錦衣玉食有何可憐之處。」
「大哥,我看你是真誤會了,大嫂她哪有錦衣玉食,除了她現在住的那楝房子是你留下來的之外,其餘的她甚至不肯用老爸的一毛錢。」
「呵,這女人還真懂的作戲,難怪你們會被騙得團團轉。」
看來他這趟回來還真是對了,要是再任由這個女人繼續欺上瞞下,只怕整個席家都被搬空,他們還傻傻的替這個女人說好話。
「大哥,你要是再這樣說大嫂,我可要生氣嘍!」嘟起了唇,叉起了腰,席應兒的護衛之姿很明顯。
「別叫我大哥,我並不承認。」方才稍稍放緩的語氣又開始緊繃,席應兒的不聽勸與不分好歹著實讓他的怒氣又熊熊的燃起,傷人的冷言冷語又再次出籠。
「還有,這個女人也不是你的大嫂,她不過是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不配當你的大嫂。」
「大哥!」席應兒眼見東方慕辰愈說愈過份,連忙低喝了一聲,還不忘轉頭看看躺在床上的戚懷風,就怕她醒來聽見了這話會傷心。
「你又不瞭解大嫂,你幹麼一定要這樣污蔑她?」
「哼!我沒有那種耐性去瞭解她。」別說席應兒生氣,東方慕辰眼見她傻愣愣的直替這個女人說話,他也忍不住氣的低喝道:「你放心,我不會污蔑她的,我一定會找出證據來讓你心服口服。」
氣憤的撂下話後,東方慕辰便頭也不回的出了病房,反正不管旁人怎麼說,他就是認定這女人的心思歹毒,他一定會找出證據!
而就在他的門闔上的那一刻,病床上那張清麗絕俗的臉龐默默的淌下了兩行清淚!
直到這個時候,戚懷風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真的是一個這樣不堪的女人!
也是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說不在乎都是騙人的。
如果真的不在乎,那麼他那幾近於刻薄的言詞不會傷她恁深。
如果真不在乎,在他誤會她的同時,她不會既羞且怒,甚至對他拳腳相向。
如果真的不在乎,她大可以雲淡風輕的留下離婚協議書走人。
所以其實她是在乎的,只不過這樣的在乎在此刻想來顯得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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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去查戚懷風的底細?」文連星詫異的瞠大了眼,看著東方慕辰的眼神彷彿是在看妖怪似的。
「沒錯,我不但要你查她的底細,」似是洩憤似的仰頭灌下一杯橙黃香醇的美酒,隨著那熱辣辣的醇液滑入喉頭,東方慕辰的眸中也閃過一絲狠厲,「而且從現在開始,我還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我要的是二十四小時的跟監,包括她做過什麼,還有和什麼人聯絡過。」
乍然聽到這番交代,文連星的眼前宛若飄過一陣烏雲,他有些氣弱的問:「給我一個理由,好嗎?」
怎麼辦,他怎麼好像有一種弄巧成拙的感覺?
本來將戚懷風的名字列在調查報告的可疑人士之中,這純粹是被人逼的,希望能夠製造機會讓兩個已經結婚的人可以再聚首,可怎麼感覺起來,辰對那個女人好像有更多的誤會!
而且那些誤會甚至還大到要用全天候的聽監來伺候,這是不是有點太過於誇張了啊?
「怎麼?」聽到文連星的要求,東方慕辰的濃眉一挑,俊臉上亦佈滿了不滿。
「我要你辦事,什麼時候還需要理由了?需不需要八人大轎來抬,順道加上三催四請?」
星這傢伙是怎麼回事,不過是要他幫個小忙罷了,他竟然這樣推三阻四的,難不成他也像那對呆蠢的父女一樣,全吃了戚懷風的口水?
「呃,那倒是不必。」被東方慕辰這麼一嗆,文連星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於是連忙找了個理由說道:「我只不過是好奇,好奇為什麼那個女人需要用到這麼大的陣仗,這種方式好像是在對付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嗎?」
「她是那份名單當中最可疑,也最有機會與他人裡應外合的,而且她也最得席傑邦的信任,甚至深深的捉住了席應兒的心,所以我認為那個內奸非她莫屬。」
「就這樣?!」這樣的答案讓文連星驚詫的揚起了眉,顯然不敢相信東方慕辰這麼大費周章只是為了這樣薄弱的理由,而且還能將這個理由說得頭頭是道。
「這樣還不夠嗎?」東方慕辰反問,著實不懂為什麼文連星一聽到他要調查戚懷風就臉色大變,好像很憂心他那麼做似的。
可他會這麼做不也是他所希望的嗎?否則他為什麼要將那份調查報告拿給他,除非……他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懷疑通常是一粒發芽的種子,只要一種在心間,就算原本愚蠢的人都會變得精明,更何況像是東方慕辰這種原本就精明萬分的人。
「當然不夠,你不能因為懷疑就定一個人的罪,因為懷疑終究只是懷疑。」文連星試著勸他改變自己的執念,免得到時真的對不起辰嫂。
耳裡聽著文連星那帶著些激動的語調,腦海中飛快的將所有的事情在腦海裡兜轉一圈,心中那顆名為懷疑的種子已經開始發芽生根。
於是他雙手交疊,狀似不經意,但那不經意之間卻又摻著精明的說:「可是那份資料是你給我的,文件上頭的可疑份子也是你選定的,你沒有道理反對我對她採取行動,除非……」
「除非什麼?」迎著東方慕辰審視的眼神,文連星頓時感到背脊一陣涼風掃過,他在心裡再次暗叫了聲糟,該不會是被辰看出了什麼吧?
「除非你有事情瞞著我,事實並不像我所認定的那樣。」
「呃……」這能說嗎?
說了自己的小命不保,可是不說那戚懷風就得無辜的背上一個黑鍋,自己真會被那三個火焰門的寶貝女人給害死,每次他有好事就找她們,結果壞事都是他來扛,真是前輩子欠她們的。
看到文連星臉上所流轉的明顯心虛,原本的猜測頓時變成了肯定,於是他冷冷的警告。
「我奉勸你要嘛就現在說,別等我自個查了出來,那麼我就不保證可憐的黎兒是不是還有一個完整的老公。」
「你……我……吼,真是會被她們害死!」文連星可憐兮兮的哀嚎一聲,然後識時務的決定相信東方慕辰那坦白從寬的宣言。
「其實辰嫂一點兒也不可疑,她壓根就沒有做出任何危害席家的事情,你離家這麼多年,她也一直很守本份的做好席家媳婦,她甚至沒有用過席家的一分錢,她的生活全靠自己自足。」
「那你為什麼將她列在可疑人物的名單中?」東方慕辰的聲調陡地往上揚了幾分,其中所彰顯的怒氣與威脅不可言喻。
「因為火焰門裡那幾個女人很欣賞那個有勇氣刊登『警告逃夫』廣告的女人,挺希望由她來擔任辰嫂的職位,所以想要藉此讓你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甚或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那就再好不過了。」
硬著頭皮,文連星一五一十的交代著始未,眼見著東方慕辰的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他的心中暗暗叫了一聲糟。
腦中開始不斷的臆測,等會兒若是辰要動手,依他的性子,他會朝哪邊?是他俊美無儔的帥瞼,還是他的肚子?
「還有呢?」兩道濃黑的劍眉微微的往上揚去,東方慕辰炯炯的黑眸微微地瞇起,渾身的殺氣指數渾然上升到百分之兩百。
「還有……」文連星頓了一頓,然後快速的起身來到自己的辦公桌旁東翻西找的,好不容易終於從一個抽屜的底層翻出了兩張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