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笑,又將東方慕辰才剛消下去的火氣給笑出來,只見他二話不說的將她的手一扯,便不容拒絕的將她拉進了病房,然後一腳踹上大門。
「你究竟是在幹什麼?」一進了房,再也忍不住的戚懷風就不管會不會傷了自己的大力甩開他的箝制,氣憤的瞪著無理取鬧的東方慕辰。
「我才要問你在幹什麼,為什麼我一不在,你就忙不迭的去招蜂引蝶?」活像是個捉到老婆紅杏出牆的丈夫似的,東方慕辰低吼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招蜂引蝶了?」戚懷風一邊伸手去搶束方慕辰手中抱著的孩子,一邊氣結的反問。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一會兒左邊的林先生,一會兒右邊張先生的,難道這還不算是招蜂引蝶?」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很想將所有她知道的國罵全都罵出口,可是偏片一對上他那燦光炯炯的眼神,她就什麼髒話也罵不出來。
「是你不知好歹吧!」想他為了彌補她,天天守在醫院,火焰門也不去,所有該處理的事也全都放下。
而她卻從來不給自己好臉色看,甚至還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究竟誰才是她的丈夫。
「我……不知好歹!」對於他的評論,戚懷風頓感不可思議。
他無緣無故擺了個臉色給她看,卻還批評她不知好歹,這種「青番」的男人,簡直是讓人無法接受。
「我不和你爭,我要哄東東睡覺了,你可以請便了。」戚懷風深吸了口氣,緩下堆積在胸口的怒氣,冷靜的伸手朝他要小孩。
誰料到東方慕辰竟然眼露不屑的將視線掃過她包著石膏的右手,然後不以為然的說道:「你這個手受傷的人要哄什麼小孩?」
「原來你還知道我只是手受傷,不是殘廢。」戚懷風沒好氣的應道,但伸出的手卻沒有縮回的跡象,彷彿打定了主意要抱回孩子。
東方慕辰橫瞪了一眼她那細瘦的手臂,再回頭惦了惦孩子的重量,隨即果決的說道:「你給我躺回病床上去睡覺,傷患就要有傷患的樣子。」
「那孩子誰哄,難不成你哄?」戚懷風臉上頓時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直覺如果真讓這個沒耐心的男人哄,那這個孩子就真的可憐了。
「我哄就我哄,難不成你以為我不會嗎?」神氣的揚高了濃眉,這個小小的任務怎麼可能難得倒他呢?
也不想想看,這幾年,火焰門幾乎都快要成為奶娃兒的天下了,日兩個、月兩個,連星都已經有兩個了,在這些娃兒的調教下,哄個孩子有什麼困難的!
可惜,戚懷風才不相信他有那個能耐,先別說他是一個笨手笨腳的大男人,就說他那少得可憐的耐性,她就不相信他真有那個辦法哄東東睡覺。
「好,就給你哄!」她一副看好戲的神色上了床,一雙水漾的大眼直勾勾的盯著東方慕辰瞧,就想瞧出個笑話來。
「閉眼!」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他有些不耐煩的低吼,「否則我就把這個小圓球給丟出去。」小胖子、小圓球,他還真懂得怎麼刺傷一個孩子的心靈!
對於他的評語,戚懷風不悅的撇撇唇,可仍是聽話的閉上眼,免得他又把氣出在東東的身上。
但心裡掛念著等會兒會不會有一個完整的孩子還給人家,她怎麼睡得著,可不一會一陣嘰裡咕嚕聲音夾雜著呵呵呵的笑聲傳來。
狐疑的將眼皮悄悄的往上抬了抬,卻被那映入眼簾的景象給嚇了好大一跳。
只見東方慕辰將東東給抱坐在腿上,一向除了怒氣再無其他表情的臉龐正努力地擠眉弄眼的逗弄著孩子,雙手不停搔著孩子的胳肢窩,惹得孩子笑的好不開心。他會是個好爸爸吧!突然間戚壞風對他的觀感除了霸道、易怒之外,莫名其妙的多了後個「好」的評語。
這樣的想法讓她的唇瓣莫名的勾起了一個弧度,從來不曾有過的安心感緩緩的滲入她的心間,她再次閉上了眼,莫名的安心感讓她很快的便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看著說不睡的戚懷風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應了周公的召喚,東方慕辰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然後低頭對著懷裡的東東說:「走吧!該送你這個小胖子回去了,免得等一下這個不自量力的女人起來,還吵著要抱你、哄你呢!」
就在這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門扉之後的那一刻,戚懷風的唇角也跟著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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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一聲,病房的門被重重的推了開來,其間還夾雜著席應兒不斷勸著的聲音。
「爸,你的火氣別這麼大,這樣會嚇到嫂子的。」
「嚇到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那個可惡的大哥!」席傑邦怒氣沖沖的回道。「他可真是好樣的,莫名其妙的將人家留在家裡八年,好不容易回來了,竟然用折了人家的手腕骨來當見面禮!」
「爸!」席應兒低喊了」聲,其實真正被嚇到的人是她好嗎?從小到大她還沒有看過他發那麼大的脾氣,讓她著實懷疑起眼前這個老爸真的是她爸,還是他不小心被外星人附身了。
「你別這麼激動,有話好說嘛!」席應兒一邊忙不迭地勸著暴跳如雷的爸爸,一邊為著等會自個兒的命運在心中卜起了卦。
「謝謝誇獎,我的確是好樣的!」東方慕辰的聲音和席應兒的聲音同時響起,只不過他的語氣譏諷輕佻得可以,氣死人不償命的繼續說道:「不過那也是遺傳的,有個口口聲聲說愛媽,卻忍不住在外偷吃的父親,你以為我能有多麼崇高的情操?」
「你……」席傑邦聞言,怒瞪著睽違已久的兒子。
如果說光看他那磊落俊逸的外表,和不怒而威的氣勢,席傑邦會很欣慰自己有一個這樣傑出的兒子,雖然他不知道他這幾年是不是有為自己闖出一片天地。
可是再聽聽他說的話,席邦傑就恨不得自己在他剛出生就掐死他,免得留著他來忤逆自己。
「我很好!」故意勾勒出一抹吊兒郎當的笑容,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既邪氣又英俊,但卻非常的礙老人家的臉。「但我相信你即將非常不好。」
「你在胡說此仟麼?難不成你真的那麼恨不得我死嗎?」席傑邦粗聲粗氣的喝道,一張老臉已經漲得一片通紅。
「對我而言,你比一個陌生人還不如,我幹麼要恨不得你死?」一改方纔的流氣,語氣、表情在轉瞬間變得無一不冷。
「我是你的父親啊!」忍不住的提高了音量來強調,可是卻換來東方慕辰的一陣嗤笑。
「你確定你是我的父親嗎?你姓的是席,而我姓的是東方,或者你什麼時候改姓了,我卻不知道。」
東方慕辰涼涼的反問,滿意的見到席傑邦原本漲得通紅的臉倏地化為一片蒼白,他不敢置信的問:「你改姓了東方?」
難怪這幾年,他不管怎麼托人去查、去找,就是找不著「席慕辰」,原來他不但捨棄了父親、妻子,也捨棄了自己的姓。
他真的把自己的兒子傷得這麼深嗎?他不過是望子成龍,不過是想藉著婚姻留下他,這樣真的錯了嗎?
「大哥,你怎麼這樣對爸說話!真是太過份了!」攙著父親搖搖欲墜的身子,席應兒再也忍不住的發出了不平之鳴。
「他是你爸,不是我爸,我說過我姓的是東方。」東方慕辰再次殘忍的給予席傑邦最後一擊,但見他那灰敗的面容,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快意。
「既然你不肯承認爸,那你回來幹什麼?回來傷老爸的心嗎?」感受到父親那難以出口的傷痛,席應兒忍不住的替父親質問。
「我回來,只不過是要警告你們有人在席氏裡面興風作浪,若是你們再不採取行動,只怕席氏就會成為他人的囊中物了。」
「還說你不關心爸,如果你真的不關心,那你幹麼費事的回來警告我們?看著席氏倒閉不是比較讓你開心嗎?」
聽到東方慕辰的話,席應兒連忙抓住他話裡的漏洞,想要刺破他那無情且傷人的偽裝。
「我會回來,是因為席氏埋葬了我媽一輩子的青春,她每日每夜的企盼就是她的丈夫能在忙裡偷閒回來看她一會兒,她的犧牲不應該成為別人的俎上肉。」
輕而易舉的撒清了自己的關心,順道再指責了父親對母親的冷落,這樣的言語卻給了深愛妻子的席傑邦最大的打擊。
「你一直是這麼想的嗎?你真的認為我重視公司甚於你媽嗎?」顫抖的嗓音有著被誤解的難堪,席傑邦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竟將他視為只重視金錢而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不管我是怎麼想的,反正我言盡於此,至於你能不能救得了自己的公司,就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