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對,有誰在知道她的名字之後,還敢招惹她的?
扛著藍家的名字,讓她的人生走來備感孤單,不過,倒也因此替她除掉不少煩人的蟲子,讓她清靜不少。
反正,她對男女情愛沒憧憬,順著眼前的生活,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由著他帶領入座,歐陽朔簡單地介紹在座的幾個人後,隨即離席。
她善意地和同桌的人點了點頭,隨即放眼打量四周。
不算太隆重,但卻是相當典雅而溫馨。
正忖著,會場隨即暗了下來,舞台上的投影機開始播放新人的回憶照,而門口出現了一抹光。
藍羽辰側眼探去,發現是新郎新娘手中拿著燭火,正準備按桌點亮蠟燭。
哇咧,不過是吃頓飯而已,有必要搞這麼大的噱頭嗎?
上回參加小表妹的婚禮也沒這麼繁瑣,時間一到就是開桌吃飯了,哪來這麼囉唆的動作?
心裡小小嫌惡了一下,有股想要快步離開這個地方的衝動,突地發覺身旁有人回座,她轉頭探去。
「總經理,不好意思,讓你一個人坐在這裡。」歐陽朔漾起滿臉笑意。
「不會。」她也輕勾起笑意。
還好有他在,要不然她可能真的會二話不說地離開。
「外頭有點問題,所以我去處理了一下。」他簡單地交代。
「嗯,你大哥的婚禮嘛,你這個當弟弟的要做的事肯定不少。」所以說,這點事她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反正,她本來就決定露個臉再走。
不過看看眼前的狀況,好歹也要吃個兩三道菜才能走吧。
「還好,反正大部份的事情全都交給飯店處理。
藍羽辰輕點點頭,眼角餘光瞥見持著蠟燭的新人已經來到這一桌,她客套地抬眼與新人打招呼,瞧見他的大哥,發覺兩人有六分像,不過比較笑容,歐陽朔給人的感覺好得太多。
至於身旁的新娘……是她的錯覺嗎?藍羽辰微挑起眉觀察著臉色不善的新娘,怪了,為什麼她覺得她很惡毒地在瞪自己呢?
這輩子,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這樣子瞪她呢,好特別的感受。
想著,她不禁勾起笑意以對,卻見新娘有點氣急敗壞地轉開眼,到離桌前,再也沒看她一眼。
啐,神經病,瞪她做什麼?
她不以為意地挑起眉,卻突地感覺包包裡頭手機震動著。
「不好意思,我離席一下。」她立即起身走到會場外頭。「喂,藍羽辰,你哪位?」
「羽辰?我是倪世。」電話那頭傳來懶懶的聲音。
「是你,有事嗎?」她睇著會場裡頭,新郎新娘已經入座,裡頭一片光亮,證婚人已上台致詞。
「昨天昱尊打了電話給我,我聽完之後,對那一條線挺有興趣的,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我現在人在皇家酒店二十一樓的總統套房裡,要不要過來聊一聊?」
這麼巧?藍羽辰挑起眉。「現在的話,沒辦法,一個鐘頭後吧。」
「也好,我等你,就這樣。」
「待會見。」她收線,冷若冰霜的艷臉薄噙笑意,快步入座。
「誰?」她一入座,歐陽朔問得理所當然。
「倪世。」她也下以為意,立即回答。
「他找你有什麼事?」
「當然是那件事嘍,不然呢。」藍羽辰喝著他遞上來的飲料。「他現在人就在這家飯店二十一樓的總統套房。」
「你現在要過去?」他微愕。
「一個鐘頭後。」
「你要獨自去嗎?」
「嗯。」
歐陽朔沉吟了下,看著菜上桌,先替她夾了幾道菜,道:「要不要晚一點,等婚禮結束我陪你一道過去?」
「不用了,婚禮結束,你這個弟弟應該也有很多事要忙吧。」她接過便吃。
「可是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畢竟關於倪家的事,他也調查了不少,說穿了倪家根本就是黑幫中的敗類。「還是撥個電話要昱尊過來一趟?」
誰知道他們會採取什麼手段?
「不用了,哪那麼費事!放心吧,倪家是什麼底細,我比你還清楚。」嘖,她什麼時候可憐到要躲在男人後面才能做事?
「但是……」
「放心,倪世放肆是放肆,但是還不敢把腦筋動到我身上。」動她,豈不是等於自尋死路?
「但是……」
「好了,吃飯,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一樣。」她啐了一口,隨口吃了幾樣菜。
坐在身旁的歐陽朔微斂下眼,暗自思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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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點酒?」
「不用了,我剛才在樓下喝了一點。」一進總統套房,藍羽辰冷艷的眸環視裡頭一圈,再緩緩地在客廳沙發落坐。
套房裡有三個人,除了倪世,其他兩個人她似乎在哪見過,但是一時之間也喊不出名,猜想,大概是他會裡的保鑣吧。
這種狀況,不佳,但還可以接受。
很隨意地看著四周,確定沒有什麼古怪的設備,心略微鬆懈。
「你剛才真的在樓下參加喜宴啊?」倪世繞過小型吧檯,隨手替她帶了杯飲料。
「嗯,人家剛開桌,所以我坐了一下子再過來。」
「喝點飲料吧。」
「不用了,我不渴。」藍羽辰懶懶地睇著他。「直接進入主題,你覺得怎麼樣?」
「這麼急?」他輕笑著,在她對面落坐。「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難道不需要先敘個舊再談正事?」
「不用了,我們之間的交情應該沒有好到可以敘舊回憶吧。」不過是三百年前見過一次面,哪有什麼交情可言?
論交情,也是他家老頭和她家老頭。
「這麼冷淡?」他笑得輕佻,沒把她的淡漠看在眼裡。
「我向來如此。」
他輕佻起眉。「那好,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
藍羽辰攤開手,冷艷的面容始終未變。
「關於你家記者抓到的線,尚昱尊打過電話給我了,我大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我在想,這種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倪世一派輕笑。
「確實不算什麼大事,不過是幾筆和官員勾結的土地開發案罷了。」她隨即起身。「既然你覺得不是什麼大事,那麼搬上新聞,應該也無所謂吧。」
「羽辰,我話都還沒說完,你有必要這麼激動嗎?」他斂去笑意。「坐下吧。」
「不是激動,只是覺得咱們還挺有共識的。」她緩緩落坐,勾唇輕笑著。「我在想,後頭被牽扯出來的人,心裡不知作何感想,若是再牽扯出毒品買賣……那個畫面鐵定很棒。」
這條新聞肯定是獨家頭條,相信絕對能拉開幾個百分點。
倪世挑起眉,頓了下,斂去笑意。「你開個價吧。」
「怎麼可以說是我開價呢?我可不做這種買賣。」她似笑非笑地道:「關於我手頭上的新聞,由你自己出價買回,你決定好了之後,再麻煩你走一趟同盟,把錢交給彧先。」
「何必這麼麻煩?」倪世不耐道。
「我呢,相當熱愛我的新聞工作,而另一方面我也希望這個社會能夠和平一點,能夠少點紛爭,也希望你往後能夠多少收斂一點。」什麼事都不求,好歹要先把毒品的事給終結掉來。
所以啦,這件事丟給彧先,相信他會幫她處理得很漂亮。
「羽辰,你管得似乎多了一點。」臉色微沉地斜睨著她。
明知道尹彧先絕對會將毒品來源給截斷,她偏還要他去定這麼一趟路。
「錯了,我這個人向來不愛管閒事。」藍羽辰斂去笑意對上他的眼。「我很怕麻煩的,要不是基於兩家有交情,我根本不需要膛這淌渾水,早就直接把這條新聞發出去了。」
千萬別以為她很喜歡削他的錢,相反的,她還比較喜歡直接把他的新聞推到電視上播放呢。
削他的錢,不過是條老爸定下的不成文規定罷了。
「真得如此?」聲音低沉如威嚇。
藍羽辰懶懶地抬眼,瞧他身後兩個男人沒動作,她自然也沒什麼反應。「你要恐嚇的話,去找別人。」她三歲那一年就不信這一套了。
哼了一聲,準備要離開,不知為何,突覺手腳有些無力,一陣麻栗自末稍順著血液,如刀似劍地逆沖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她並沒有喝倪世遞來的任何飲料啊。
她表面上下動聲色,瀲濫的眸瞳卻不著痕跡地環顧四周。
怪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忖著,卻突地發現在吧檯上頭有個小小香爐,正徐緩地冒出煙霧。她是沒聞到什麼氣味,但是她的手腳卻明顯地不聽使喚,慢慢地,就連心跳都顯得有些不整,呼吸有點紊亂。
該死,著道了!
「羽辰,真的無法再商量?」倪世尾音微挑,支手托腮,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野味,恍若看中獵物正伺機而動的獵人。
她努力地集中渙散的目光,狠狠地朝他瞪去,驀地起身。「化妝室在哪裡?」
「在臥房裡頭。」他勾起陰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