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覺得親上加親也不錯啊!」夷南笑睇向伯愷。「大哥,你不是說過不想當意芯的哥哥嗎?那有沒有意願自告奮勇當她男朋友啊?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二哥!」
意芯羞嚷著。她還未滿二十耶,條件也沒慘到沒人要,得逼這些哥哥們「犧牲」一個來當她男友的地步吧?
不過……那個艾伯愷是什麼態度嘛!
瞧他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書,故意裝作沒聽見,瞄都不瞄他們這群人一眼,擺明了不屑是嗎?
「我的眼光才沒那麼低呢!」惱羞成怒的她脫口而出。「誰會看上那種自以為帥就跩個二五八萬又超冷的『銅像』?我才不會那麼倒楣跟他配一對呢!」
就在她話語剛落的同時,伯愷也「啪」地合上書,一言不發地離開上樓。
「大家開開玩笑,妳又何必說成這樣呢?」
面對齊予的責備,意芯只是沈默。
她也後悔自己說話似乎太刻薄了,但……想收回也來不及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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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上完早上第一堂課,意芯卻是兩眼無神、呵欠連連,好像困得隨時都會就地睡去。
「妳昨晚是不是去哪瘋了?看起來好像一夜沒睡。」
個頭嬌小的甄莓莉是意芯最要好的同班同學,雖然她知道心疼父親賺錢不易的意芯,向來跟五光十色的夜生活絕緣,是個一下課就往家裡跑的乖寶寶,但意芯浮腫的雙眼實在太令人起疑了。
「呵∼∼我哪裡也沒去啊。」意芯邊打呵欠邊揉眼。「我早早就上床睡了,可是整夜噩夢連連、睡睡醒醒的,根本沒睡好。」
「什麼噩夢?」
「就是──」
意芯開了頭,卻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
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其實是夢見和伯愷約會、步入禮堂,還生了個胖娃娃,多丟人哪!
「呃,就是貞子從古井裡浮起來跟我說『哈囉』,手機螢幕冒出個鬼問我要不要跟他做朋友之類的啦!」她只好扯謊。
「那真的很恐怖耶!我之前也……」
唉,對不起了,我最親愛的朋友!
意芯在心裡對好友致上最深的歉意,畢竟自己作的那些「春夢」實在羞於啟齒呀!
話說回來,昨夜那些連續劇般真真假假的夢境,現在想來都還會臉紅心跳耶!
聽說,日有所思,才會夜有所夢,也就是說──
她臉一紅、心裡怦怦跳,難不成她會作那種夢,真的是因為她對艾伯愷有意思?
不可能!她又不是腦袋燒壞了。
可是……
她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昨晚她哪是三番兩次被嚇醒,明明就是太開心樂醒的嘛!
說真的,她一直喜歡那種有能力、有魄力、有個性、酷酷的、最好還長得賞心悅目──
喝,那個艾伯愷不就完全符合我的條件嗎?!
不、不、不,他個性差了點,還者是對我愛理不理的──
「哎,不可能啦!一定是四哥的算命結果害我胡思亂想作怪夢,才不是我真正的心意!不可能啦!」
「……意芯,妳沒事吧?」
還在那兒自言自語的她被莓莉突然一喊才回神,卻發現好友正以看神經病的訝異眼光瞪著自賞巴掌的她。
「呵、呵……有蚊子、有蚊子啦!」
意芯乾笑著,真是糗斃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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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還好吧?」
剛開完主管會議,身為營業部副理兼總經理多年好友的陳立建,確定所有人都離開了會議室,這才關上門,問了伯愷那麼一句。
正在整理手上資料的伯愷,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為什麼這麼問?我看起來不好嗎?」
「你還問我?」立建走近他。「從你一踏進會議室開始,室內溫度恐怕就直線下降到零度以下了,你都不曉得自己那張臉多教人不寒而僳,幾個眼神、幾句話就把下屬全凍到皮皮挫。」
他冷峻的臉部線條終於柔和了一點。「有嗎?是你太多心了吧。」
「我說是你沒知覺才對!」立建往會議桌上一坐。「別敷衍我了,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你不爽我會看不出來嗎?難不成你到現在還在為了伯母再婚的事生氣?」
「那件事我早看開了。」伯愷悻悻地說:「畢竟木已成舟,我也只能尊重我媽的選擇。」
「那你心情差又是為了什麼?」
「不是都跟你說我沒有嗎?」伯愷有些煩躁地看他一眼。「幹麼,你在壹週刊兼差啊?」
「呵,火氣那麼大還說沒事哩!」
立建對他的壞臉色完全不以為意,反倒對於向來公私分明、不曾將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的好友,竟然也會破例失控的原因深感好奇。
「公司一切順利,肯定不是公事。」立建摩挲著下巴學偵探推理起來。「天之驕子如你什麼也不缺,能讓向來冷靜自持的你失常,我想在這世上應該也只有男女感情一事嘍?」
伯愷理都不理他。
「嘿、嘿,莫非我們眼高於頂的艾太少終於有了心動對象了?」
「你那麼會捕風捉影,不去做狗仔隊實在太埋沒你的天賦了。」
伯愷對好友半挖苦、半揶揄,說完便起身往大門走。
「急著逃就表示你心虛喔!」
立建此話一出果然奏效,伯愷立刻停下腳步,轉身走回他面前。
「為什麼我非得喜歡哪個女人不可?」伯愷冷眼直視著好友說:「世上只有兩種女人,一種眼裡只有有錢人、一種是目中無人。前者膚淺、無趣,後者自大、傲慢。我實在搞不懂,為什麼男人就非得被女人耍得團團轉?如果只為了解決生理需求,DIY不是更省事?現在的我還不想浪費精神愛上任何女人,不行嗎?!」
三秒鐘的絕對靜默後──
「噗──哇哈哈∼∼」
立建突然大笑出聲,口水還噴上了伯愷的俊顏,讓他沒好氣地瞪他。
「有什麼好笑的!」
「呵∼∼當然好笑。」立建笑著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水。「難得你今天竟然一反常態,那麼認真地回應我的挑釁,而且話多又辛辣,這下子我更加肯定你是跟哪個女人『對上』,才會氣得說你不愛女人嘍!」
伯愷白他一眼。「無聊。」
立建笑說:「依我這過來人的經驗,如果真有個女人能讓你心浮氣躁,就是對方已經進駐你心底的證明。你可以跟任何人否認到底,不過休想瞞過自己的心,還是早點認清事實去跟對方告白吧!」
「懶得理你。」
伯愷冷冷說完便逕自離開。但是一回到總經理室,他冷漠的容顏卻開始浮現憂鬱神色,腦海裡想的淨是昨晚意芯在眾人面前說絕不可能喜歡上他,胸口更是隱隱作痛。
「難道……我真的……」
他雙眉皺連成一線──心,開始動搖。
第六章
洗完澡,伯愷走到客廳,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意芯還沒回家嗎?」
「嗯。」
正躺在沙發上看著外國影集的夷南,頭也不回地應他一聲。
伯愷又問:「她有打電話回家交代晚歸的原因嗎?」
「沒有。」
「沒有?!」
這次夷南可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悅程度高達九分了,連忙坐好,打算替妹妹說些好話。
「你別那麼緊張嘛!年輕女孩跟朋友玩晚一點才回家又不是什麼新鮮事,我讀大學的時候不也是三天兩頭夜遊、外宿──」
「你是你、她是她,你又不是女孩子!」伯愷不悅地打斷二弟的話。「父母不在、長兄如父,我對她有責任。萬一她出了什麼事,媽回來我要怎麼跟她交代?」
「你想得太嚴重了啦!這幾天她都嘛是十一點半多才──」
夷南緊急摀住自己的大嘴巴,但已經來不及了。
「這幾天?!」伯愷的臉色比冰山還寒冷。「意思是,我出國參加工業展的這幾天,她天天都那麼晚才回來,而你知道卻什麼也不說、不問?」
夷南陪笑說:「這個嘛……我自己約會的時候也常讓別人家的女兒陪我玩通宵,好像沒什麼立場去管束意芯吧?」
「你──」
「啊,我對我的碩士論文突然有靈感了,不陪你聊了。」
夷南趕緊找個理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嘍!
「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傢伙!」
伯愷氣得罵上一句,想起意芯已經辦了支手機,乾脆直接打去問她行蹤。
「喂?」
「妳知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那麼晚還不回來是怎樣?!」
一聽見意芯的聲音,伯愷雖然安心了點,卻還是很不高興。
意芯倒是立刻聽出伯愷的聲音。「你凶什麼凶嘛!我是在打工,又不是在玩。」
「打工?打什麼──」
「啊,領班在瞪我,有什麼事回家再說了!」
「等──」
話筒裡傳來「嘟、嘟」聲,電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