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別動,沒事的。」閻冠府第一反應想安撫下她的驚慌。
「會誤會。」婁顯恭精神狀態極差,整個人有些恍恍惚惚,卻仍執意不想為難他。「未婚妻,你的未婚妻會誤會……」
冠府……那個一直陪著她、跟她同一國的冠府,要結婚了,即將有自己的家庭,不再是她的冠府了……
熱燙燙的淚珠兒掉落,因為想起剛去世的祖父,也因為剛發現,她連這一處最後的避風港都不能保有。
「爺爺……爺爺說過,不能妨礙別人的家庭……」
閻冠府揉了揉她的發心,很快的掌握住她的思緒。
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分外注重家族名聲,最怕爆發什麼家庭醜聞事件,有些事,更是絕對被列為禁忌的。
「沒事。」他安撫她,頭也不抬的朝官靖武的方向說道:「靖武,麻煩你迴避一下。」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性格小生派的官靖武沒有第二句話,不但轉身離開,還幫他們帶上房門。
「怎樣?為什麼不讓小武哥留下來?」高薇妮不依,大大的表示不滿。
閻冠府沒理會她的抗議,逕自朝懷中的人說道:「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高薇妮楞住,因為他直截了當的拆穿。
沒錯,這個未婚妻的身份其實是假的,全是因為她想接近她所喜歡的小武哥,偏偏性格的小武哥甩也不甩她,她只好藉著閻冠府未婚妻的身份來降低他對她的戒心,好增加接近他的機會。
一直以來,她都以閻冠府的未婚妻自居,為了取信她的小武哥,她逢人都這樣自我介紹,都已經成一種習慣了,這當中,閻冠府可是都沒制止過,也從沒在官靖武面前拆穿她的西洋鏡,一次也沒有!
當然,她也知道,閻冠府會放任她以他未婚妻自居,除了欠她高家一個人情的因素,也是因為他需要她來做煙幕彈,多少擋掉一些他沒耐性處理的示好與愛慕之情。
一直以來,在他的默許下,兩人共識達成,他們口頭上的訂婚關係算是合作無間,可是他現在卻直接戳破了,戳破這個互蒙其利的謊言?
「未婚妻只是薇妮掛在嘴邊說的,我們沒訂過婚,而且她喜歡的人並不是我,你不用擔心會造成誤會。」閻冠府朝懷中的人柔聲解釋著。
眼睛對著眼睛,透過他深邃墨黑的烏瞳,婁顯恭知道他是說真的,內心中那份讓人害怕的、失去的感覺緩了下來,但她不懂啊!
「薇妮。」閻冠府開口,看人的目光多了幾分客氣,硬是冷淡幾分,說道:「能不能麻煩你,請將這個未婚妻的由來說明一下?」
對嘛!這樣冷冷淡淡、客氣到有些疏離感的閻冠府才是高薇妮熟悉的那一個,當下讓她覺得好過多了。
「我說就我說。」雖然搞不清狀況,但高薇妮依順的配合,很快的把兩人各得其利的口頭婚約給說了一遍。
婁顯恭楞楞的聽著,直到她說完整個經過。
「就是這樣嘍,說是未婚妻,但也只是說說,沒有真正的、正式的訂婚啦,更何況我喜歡的人其實是小武哥,只是他都不理我而已。」說到心上人官靖武,高薇妮忍不住苦惱的直歎氣。
閻冠府這時沒精神處理到她的苦惱,專注的看著婁顯恭,擦去她眼角殘餘的淚水,柔聲道:「聽到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婁顯恭怔怔的看著他,那表情就像是電腦當機,正在重新讀取數據一樣。
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感覺才是正常,更新,她要更新一不所有的認知才行。
只是更新前,她有一個疑問……
「你喜歡官秘書?」大大的眼睛看著高薇泥,病虛的聲音重複剛得到的資訊。
「是啊。」用力歎氣,高薇妮滿腔的少女心事都沒地方傾訴。
「可是官秘書不理會你,所以,你才假藉是冠府的未婚妻來接近他?」再一次的確認。
「對啊,不這樣做,小武哥根本不甩我……話說回來,雖然因為未婚妻的身份,總算讓小武哥肯搭理我,可是他還是一樣的冷若冰霜啊。」又是一歎,高薇妮實在想不出新招來融解冰山了。
相較於高薇妮的苦惱,婁顯恭蒼白難掩的病容上有著小小的困惑。
「如果妳是冠府的未婚妻……」婁顯恭怎麼也想不通,「官秘書怎麼可能會接受妳?」
一語驚醒夢中人!
高薇妮吃驚的看著她,很沒神經的發現,她竟然忽略這麼簡單的道理?
她要是別人的未婚妻,她心愛的小武哥當然就不肯接受她啊!
抱著頭,高薇妮懊悔到想要去撞牆。
天啊!她真是一個大白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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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廷宇冷眼看著戎蘭開摩拳擦掌,在她攀上牆頭的前一刻開口——
「請問你在做什麼?」
戎蘭開用看白癡的表情看著他,不屑道:「這你還看不出來?爬牆啊!」
「敢問……」好客氣,好有禮貌,對她智商上的懷疑完全隱而不發,尉廷宇冷靜的再問:「為什麼要爬牆?」
「你很笨耶。」戎蘭開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看他。
笨?
被一個好好有門不走,偏偏要費事爬牆的人說笨,這樣的事情,對尉廷宇來說,新鮮到他連生氣的情緒都沒有。
「恕敝人慧根不足,這個笨字的結論從何而來?」他文謅謅的問她。
「你是不是沒看新聞啊?不知道小恭剛繼承了龐大遺產嗎?」戎蘭開發揮她名偵探的精神,分析道。「她繼承的遺產,多到媒體一直報導個不停,她爺爺的喪事也被大規格的籌備當中,老是佔據各報版面,結果等了快十天了,你跟我都聯絡不到她的人,這代表什麼?」
「什麼?」尉廷宇表示出願聞其詳的謙恭態度。
「厚!道理這麼簡單,連學弟妹們都在傳了,你竟然還想不出來?」戎蘭開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看著他,宣佈正解:「軟禁!小恭她一定是被軟禁了!」
「軟禁?」這字眼,奇特到尉廷宇開始懷疑她的腦子裡都裝了什麼。
「手機沒開,打家裡電話,傭人總是說地不在,不是軟禁,還會是什麼?」
爭權奪產的事,戎蘭開雖然沒見識過幾件,但是也聽了不少。
「可能是忙著辦她爺爺的喪事,也有可能心情太過低落,所以不接電話,什麼都有可能。」尉廷宇的態度傾向保留,他一向就是眼見為憑論者。
「你想的太簡單了。」戎蘭開不以為然。「你要知道,她爺爺還有兩個兒子,一個負責醫院,一個負責藥廠,可是兩個兒子得到的遺產卻沒有小恭一個人多,他們的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小恭一個女孩子家,又是他們的晚輩,他們想要爭取那些遺產的話,一定會對她不利。」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尉廷宇只當她電視看太多。
「這是常識,是基本常識。」戎蘭開搖著手指頭,不敢相信死對頭竟是這樣的沒常識。
「什麼鬼基本常識。」尉廷宇懶得理會她,逕自往大門處走去。
「喂,你做什麼?」戎蘭開大驚。
尉廷宇沒回答,繼續往大門處走去。
「你搞什麼?」戎蘭開追了上去,怒急交加的低咒。「我找你來,是幫忙想辦法救小恭,不是讓你來攪局的。」
「白癡。」尉廷宇啐了她一句,像個正常的訪客一樣,按了大門處的對講機。
「喂!」戎蘭開計算著打暈他的可能性。「你這不是打草驚蛇嗎?」
她氣得直跳腳,他悠哉的不理會她,倒是屋裡的人極具效率,對講機很快的傳來詢問聲:「您好,請問找誰?」
「我是婁顯恭的同學,之前有聯絡過的,麻煩請幫我通報一聲,說尉廷宇來找她。」尉廷宇很符合正常人模式的應對著。
「小姐她不在耶。」
看吧,我就說了,她一定被軟禁了——戎蘭開用嘴型無聲的說出她的見解。
尉廷宇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繼續用客氣有禮的聲音,對著牆上的對講機詢問道:「還是在隔壁嗎?」
「是啊,從老爺去世後,小姐她一直待在閻少爺那邊,還沒回來喔。」
一直到尉廷宇道完謝,逕自往隔壁大門走去的時候,戎蘭開都還沒辦法回過神來。
隔、隔壁?!
「喂!你怎麼知道小恭在隔壁?」氣呼呼的追了上去,完全沒辦法接受這一記的變化球。
鄙視的眼光睨了她一眼,哼道:「任何一個有腦袋的人,在找不到人的時候,探詢去處跟歸來的時間都是很自然的事。」
也就是說,他罵她是一個沒腦袋的人?!
戎蘭開承認,她確實是衝動了一些,因為心急而忘了進行後續的追問動作。
但她也只是心急跟衝動了點,她拒絕接受他丟來的批判,更不會承認,他的腦袋是靈光到哪裡去!
「真的很抱歉。」隔壁戶的對講機有著一樣的高效率,在尉廷宇按鈴表示來意之後,很快的傳回了拒絕。「就算是恭小姐的客人,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少爺交代過,不論來者何人,一律不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