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雪兒還是搖搖頭,「沒有,真的沒有嘛!」此時,她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要;只要這麼靜靜地依偎在他的臂彎裡,這就足夠了。
「好,你若真的沒話可說,那麼我來說。」張康祺頓了一下,先理理自己的思緒,接著才說:「蜜雪兒,這陣子……我在困惑中掙扎、徘徊,不過我已經走出來了,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了……」
好奇怪的一段話。蜜雪兒沒吭聲,但注意力已完全被他說話的內容所吸引。
「蜜雪兒,你知道嗎?我不想失去你,我也不能失去你,所以我把工作辭了,跟糖糖的婚事也取消了……我只求你搬回來跟我一起住,你別在外面飄蕩了,好不好?」他說話的態度與語氣都出自內心,顯得十分誠懇。
蜜雪兒的心怦然一跳,心想為什麼事情發生得總是那麼突然?且所有的事皆與她事先所想像的都不一樣呢?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話?莫非你是在跟我求婚?」蜜雪兒凝視著他。
「對啊!」張康祺點點頭,「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拋棄了,就是想跟你結婚,永遠生活在一起——一輩子。」
蜜雪兒腦袋轟然一響,身子亦按捺不住的顫抖起來。他是在同情她嗎?他是不是有意想安慰她才這麼說的?不!不行的,她不能害得他失去工作……蜜雪兒內心百感交集,始終無法平靜。
「怎麼啦?你怎麼在發抖?」張康祺情不自禁的將她的身子整個擁入自己的懷中。「難道這不是你所想要的,蜜雪兒,你可別嚇我啊!」
他放棄了糖糖,又放棄了工作,如果現在讓他知道即將再失去她,他不發瘋才怪!
「我……」蜜雪兒不知該如何啟齒,更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只是流下難過的眼淚。
張康祺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為什麼會無故的牽引她的情緒。但一瞧見她那張梨花帶淚的臉龐時,他的腦海中倏地浮現出一幕遐思。
他將她抱得更緊,兩人貼得更密。
張康祺慢慢的低下頭去,含情脈脈地凝視著她。「蜜雪兒,答應我,嫁給我吧……」話聲輕柔如棉絮。
蜜雪兒的心劇烈的跳動著,還來不及開口說話時,他的嘴已輕輕地吻住她的唇了。
這本就不是她來此的目的,然而,當她置身在這樣的親暱中,耳畔聽到那樣動人心弦的話語時,她已完完全全跌入他的溫柔中。
「噢,蜜雪兒,你真美……」張康祺喃喃地說著,一邊把手滑向她胸前的衣鈕,「我真的離不開你,我愛你……」說話間,她的衣鈕已被全部解開。
而蜜雪兒根本沒有抗拒與掙扎的動作,甚至連一絲那樣的念頭也沒有。她的手也攀爬上他的頸背,緊緊圈住。
此時此刻,張康祺的腦海裡已被一股熾烈的原始慾念佔據,他已喪失了原有的理智。
蜜雪兒柔情的享受他熱烈的擁吻、調情。迷茫間,她身上的衣裳被一件件脫下,最後僅剩下那兩片小小的胸罩與底褲。
她的身體柔軟發燙,張康祺輕撫著她的肌膚,呼吸不自主的急促,「噢,蜜雪兒,我需要你……」
蜜雪兒呢喃著,任憑他抱起自己的身子,走進臥房,雙雙倒在那張舒適柔軟的大床上。
不論她的決定是什麼,不管她來此的目的是什麼;此時此刻,她所有的思緒皆為之停頓,彷彿連空氣都似已凝結。
張康祺盡情的親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次的吸吮都令她的身子發顫;每一次他舌尖的遊走都令她忍不住地發出申吟之聲。
那的確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蜜雪兒已完全沉浸在那種莫名的舒暢裡,將所有過去的不快拋諸腦後。
張康祺見彼此的情緒皆已到達沸點,當下輕柔柔地伏上她的胸膛,凝視著她臉上那副陶醉的神情,他探索著目標,緩緩的進入她柔軟的體內。
張康祺性感的衝刺,逐漸變成追求極樂的狂野奔馳;隨著加快的步調,他在她體內悸動著,一抹嶄新的感覺開始向她全身每一根纖維神經擴散。
蜜雪兒也不再只是做一個被動的參與者,她在渾然忘我之時,雙手已緩緩攀上他的肩膀,兩腿纏繞著他,彷彿再也不願讓他脫身。她正配合他的每一次移動,拱身迎向每一個衝刺,直到一波又一波的奔放快感沖刷著她;她愈沖愈高,她需要的更多……更大的衝擊……
最後,極度的喜悅令她墜入無止境的激情中,捨不得睡去……
第10章(1)
次日,早上九點半,張家。
張媽媽怒氣衝天的坐在沙發上,從她身上所散發出的火氣,彷彿可以把整間屋子燃燒成灰燼。
「老天爺啊!你快點告訴我,為什麼我會生出這麼樣的一個兒子?」張媽媽喃喃自語著,忽然站起身,快步朝房間走去。
「張康寧!」張媽媽用力地推開房門,大聲嘶吼著:「都九點半了,你到底準不準備起床?」
只見張康寧四平八穩的躺在床上,「嗯……再給我十分鐘……」他翻了個身,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給你十分鐘?我看我乾脆毒打你一頓算了!」張媽媽一個箭步衝去床邊,一把掀起他身上的床單。「你立刻給我起床!」
「到底是什麼事嘛?」張康寧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了起身。
張媽媽大眼一瞪,「你還要不要去上班?」
「要啊!」張康寧一臉不耐煩。
「那你還死賴在床上做什麼!」張媽媽咬牙切齒的說:「我年輕的時候每天為了叫你老爸起床,頭髮都不知道氣白了多少根。現在上了年紀,還得每天這樣的叫兒子起床,你是想把我活活氣死是不是?」
「媽,你饒了我好不好?現在還早,我再睡一下這也沒什麼嘛。」張康寧皺眉苦笑不已。
「還早?」張媽媽瞪著他。「你不是九點上班嗎?現在——」
張康寧打斷她的話,「我那麼早去公司幹嘛?反正到公司還不是喝茶看報,要不就是出去摸魚;乾脆我睡飽了再去公司也一樣。」
張媽媽冷哼一聲,「你老爸當年也是跟我說相同的話!我真搞不過你們父子倆,為什麼……」
突地,一陣門鈴聲忽然在這個時候響起。
「哼!我等一下再來找你算帳!」張媽媽再瞪他一眼,隨即快步離去,到客廳開門去了。
老媽前腳一走,張康寧打了個長長的呵欠。「蹺個小班又不是什麼世界末日,瞧她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他又躺平在床,拉起棉被,繼續他剛才尚未做完的夢。
張康寧的雙眼才閉起,客應內忽然響起一陣銀鈴般的脆聲:「好久不見了,奶奶好。」
「是你?快!快進來啊,站在門外幹嘛?」張媽媽笑應了一聲。
「是她?她來做什麼?」張康寧忽然從床上彈了起身,跳下了床,隨即快步奔了出去。
眨眼間,他已來到客廳。
可不是嗎?那個走進家門的人真的就是蜜雪兒。
「咦?小叔,你今天怎麼沒去上班?」蜜雪兒肩上掛著一個小旅行袋,來到沙發,慢慢的坐了下來。
「我要上班啊!」張康寧嘻皮笑臉的說:「但不是現在,因為我還沒睡飽。」說著,在她右邊的主人椅上坐定。
「哼!還有臉說這種話!」張媽媽嘟嚷一聲,隨即轉對蜜雪兒說:「對了!你怎麼不在阿祺那兒?阿祺最近在忙什麼?好久都沒回家了。」
蜜雪兒笑著說:「爹地還在睡覺。」
張媽媽微愣,「哦?他什麼時候也養成賴床的習慣?」
「沒有啦!他好像已經辭職了。」蜜雪兒趕忙解釋。
「他辭職了?」張媽媽一臉惋惜。「荒唐!真是荒唐!現在這個時候工作多難找,我看他真的是昏了頭,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蜜雪兒的心不禁一陣低落。奶奶所說的這段話雖然是在指責爹地的不是,可是蜜雪兒聽在耳裡卻痛在心裡。因為他會做出這種決定,或多或少都與她扯上一點關係。她的心一直向下沈,向下沈……。
是的,她的決定是正確的。她暗暗告訴自己:是她該走的時候。
在她尚未出現在爹地的生命中時,他的生活是多麼的平靜;然而,自從她出現之後,她非但沒給他任何的幫助,反而攪亂了他的生活,連帶還害得他失去工作。
她怎麼可以原諒自己?這個因自己的出現所造成的錯誤事實?
雖然當初她來台灣的想法十分單純,只是為了一圓多年的夢,然而,她的良心是過意不去的。她無法說服自己、原諒自己所造成的錯誤;縱使她有多麼的不想離開他。
每個人最大的敵人便是自己。當她發現不能原諒自己,鑽入那個莫名的死胡同時,她已更堅定自己離開台灣的決心。
也許,她離開之後,他又可以恢復以往的平靜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