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
想著,他很不自在地揚了嘴角,只看見鏡子裡出現的是一張十分尷尬的笑容。只是一秒鐘的時間,他性感的眉宇又深鎖了,真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想看他笑的樣子?
他想都不想地,轉身便走向衣櫃前,將手中的外套掛了起來。可是稍早在車子裡的影像卻又莫名其妙地湧上他的腦海。
剛剛有那麼一剎那,他真的想傾身一嘗她嬌艷的紅唇,真的想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會有這套奇怪的想法?太不可思議了!
這下,他是真的被搞糊塗了……
** ** **
「早。」
許嫚芝輕柔的女性聲音,唐突地拉回謝以柏遠走的思緒,他回了神,抬頭朝她睨望了眼,性感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情緒。
腦中快速地掠過一秒鐘的空白,他淡淡地回了一聲:「早。」便緩緩地走向自己的桌子。
還是冷冷的一張臉,像塊冰塊似的,永遠沒有人猜得出來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許嫚芝低下了頭,在心裡頭一陣咕噥,昨晚的事盤旋在腦海中卻還是那麼地清晰。
憶起他濃厚的男性氣息和溫暖的大手,她白皙的臉上情不自禁的一陣燥熱。她美麗的大眼偷偷地朝他睨了眼;真不知道他怎麼想,莫非他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還好嗎?」
他性感低沉的聲音拉回她所有思緒,她猛抬頭,美麗的臉上滿是不解。「我?」她指指自己,不懂,他為什麼這樣問?
只見他挑個眉頭。「整個臉都紅了。」他低頭轉向手中的文件。「沒事吧?」
「臉?」她反射性地伸手撫上自己的雙頰,這才意識到兩頰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一片燥熱,那股尷尬的情緒不但沒有削減的念頭,反而在她的心頭放肆地擴散。「沒……」她連話都講不太清楚。「沒事。」她說得有點心虛。「只是……空調不太好。有點悶,所以……」老天!她真的沒救了,她到底在幹什麼?
他又抬頭還以一抹三秒鐘的凝視,馬上又忙起手中的文件,好像那一大疊的白紙比她還來得誘人似的。「那就去把空調調大一點。」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我們得趕快把這些資料整理一下!」
他冷酷的語調讓她的眉頭整個都皺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冷漠態度,還是他老專注在工作上的態度,竟老讓她覺得心頭好像少了什麼……
「……喂……」
他不知道叫了幾聲才又拉回她的思緒。對了!她還要加強一點,來這裡工作好幾天了,他幾乎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
「摱芝!」她收回了腦中不該有的遐想,冷硬著臉,不悅地答道:「我的名字叫許嫚芝!別老像叫小狗一樣地叫我「喂」!」
她的反駁讓他錯愕,在公司工作這麼久,至今還沒有一個女人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這個女人……
他沒有允許自己作太多的思考,就連臉上如煙般劃過的驚愕表情都讓人絲毫無法察覺。他低了頭,再度專注在眼前成堆的文件,彷彿沒將她的話聽進耳朵裡似的。「我只是想知道,今天下午的行程。」
她回了一抹白眼,連最後一絲的遐想都踢得一乾二淨,一板一眼道:「今天下午三點要跟客戶見面,」她決定學他擺出一副法官臉孔。「還有開庭的證人。之後就回來整理資料。」她真是瞎了眼,才會對他這種人有遐想。
她的語氣讓他又劃過了一秒鐘的驚愕,性感的眉宇才輕蹙起,就見她猛然自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他反射性地問道。
去哪?許嫚芝低了五度的眼瞼冷冷地朝他睨了一眼,隨即揚高了下顎,理都不理地便轉頭。「去把空調調大一點!」她刻意抬高了語調。「免得等一下在房間裡悶死!」再這樣跟他待在同一個房間裡,她發誓自己一定會被他的無趣給悶死!
話才一說完,沒幾秒鐘的時間,便見她狠狠地將自己的身影帶上門後。
他的臉上不自覺地揚起抹誘人的微笑。因她的倔強,他心中那股強抑的好奇竟也逐漸地擴大。
她真是個很奇怪的女人——他的腦子裡無由地填滿她美麗的臉龐——老跟其他的女人不一樣……
其實硬是讓自己看起來冷靜,只不過是為了掩飾心頭那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可是像她這個樣子的女人,他怎麼也抑不住嘴角的笑意。
真的很難再讓他遇到了……
** ** **
「這個……」
謝以柏指著手中的文件,才剛抬起頭正準備向眼前的許嫚芝尋求答案,卻隨即讓眼前的景象抑住了所有未出口的話。
不知道她從何時開始,已經累倒在桃木桌上,夢周公去了。
謝以柏轉頭望向窗外早已沉睡的城市,又望向自己的手錶,這才意識到時間的飛逝。凌晨三點多了,他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要不是看到她在書桌上睡著,他可能還會忙忙碌碌地繼續工作下去呢!
想著,他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文件,也感到一陣睡意湧上他的心頭,他暫時拋開所有的思緒,靜靜地望著眼前熟睡的許嫚芝。
只是那麼一秒鐘的思緒,整個腦子裡竟是她美麗的容顏。
他無奈地揚起一抹誘人的笑容,仔細地觀望她沉沉的睡姿。對於眼前的女人,他一直有種說不出口的情緒,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常常在面對她的時候,他就是有種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這還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對女人有這樣的感覺。只不過,他的個性太過於理智,這種非公事以外的思緒,往往不會在他的腦子裡停留太久。
他自椅子上站起身,暫時不去思考心裡那股無由的情愫,緩緩地繞過整個大桃木桌,輕聲地走至她的身旁。
他伸手輕觸她的肩頭,試著將她從睡夢中叫醒。「喂!」事實上,他不太確定自己應不應該叫她,腦子裡緊接而來的卻是她早上不悅的神情——
我的名字叫許嫚芝!不要老像叫小狗一樣地叫我「喂」!
想著,他不自覺地揚了嘴角,突然覺得她的確有如小狗一樣的倔強!
「許……」他又清了清喉嚨,輕柔地叫了一聲。「……摱芝。」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叫她的名字老讓他感到一股無由的不自在。
而在睡夢中的許嫚芝,不但沒有自睡夢中醒來,反而像揮蒼蠅似地伸手撥開他擾人清夢的手,半蹙眉地夢囈。「再睡五分鐘就好了……」
他性感的臉上仍是那抹誘人的微笑;他的室友可都沒有賴床的毛病!不!他糾正,她的樣子應該不叫「賴床」,該叫「賴桌」!
「熳芝,」他又叫了一聲,沒有察覺到自己語氣中的溫柔好似要將人融化。「在這邊睡會著涼……」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她便不悅地蹙起了眉頭,霸道地命令道:「再五分鐘就好了嘛!」把辦公室當家似的,緊抱著臉頰下的六法全書,就好像抱著床上的枕頭一樣,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究竟身在何處。
謝以柏的手愣在半空中,還沒有做下一步的動作,就見她又沉沉地睡去。
那股無奈的情緒不斷地在他的心頭擴散,望著她熟睡的臉孔,他竟只能愣在原地傻笑。真不知道她的個性是從哪裡來的,竟連睡覺的時候都這麼霸道?
放棄了叫醒她的念頭,他歎了一口氣,轉而低身將她整個人自椅子上抱了起來。既然叫不醒她,至少讓她睡在一個比較像樣的地方。
「嗯——」他的動作讓她反射性的嚶嚀一聲,顯然是如此的動作已打擾了她悠閒的夢境。
他停下了腳步,仔細望著她誘人的睡容,確定她沒有因此而驚醒之後,才又繼續自己的腳步,緩緩地走向一旁的沙發。
真不知道她平時都吃些什麼?怎麼一點重量也沒有,隨便什麼風一刮,就會將她整個人吹走似的。
才想到這,她柔細的手竟在空中一記揮舞。「臭以柏,」她似乎還在睡夢之中。「吃我這一掌!」說罷,嘴角不自覺地跟著揚起十五度。
謝以柏挑高了半邊的眉頭,望著她施功後滿意的睡容,只能任由一股愛憐的情愫不斷地在心頭孳生。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既然會作這種夢,顯然是武俠小說看太多了。
他輕柔地將她放在那張舒適的三人沙發,走至櫃子裡拿了那條熬夜時用的毯子,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之後,整個視線便不由自主地鎖在她誘人的臉龐。
他伸手溫柔地觸向她細緻的臉龐,那種玫瑰花瓣般的觸感,彷彿至今仍殘留在他的掌心之中。她嬌嫩的紅唇,仍讓他想一親芳澤……
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竟老讓他有種忘我的情愫?
只可惜,理智仍主宰了他,他強迫自己起身朝那書本高堆的桃木桌走去,留她誘人的身影,沉沉地在沙發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