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之前的失去,是因為沒有遇到對的人。」
「或許,你眼前站著的,也是個錯的人。」葛涵卉說著違心之論,她有多希望自己是他生命中那個對的人。
那個吻,已經真真切切地擊潰她的理智、她的矜持,對於他,她也存有一份渴望愛的心情。
「沒關係,就讓我再錯一次,也無妨。」楚鎬彎下身,熱烈地在她唇上印下自己的熱情,那是誠實的情緒,毫不遮掩的想望。 「只要是你,錯也無所謂。」
要相愛嗎?
好吧!就從這一個吻開始,她對自己也坦率了起來。
葛涵卉輕輕攀上他強壯的臂膀,還想要更深入的去瞭解他,遠遠超乎最初的感受,就像是深陷漩渦中,不斷被綿密的情感往下拉扯,被牽制得更深。
要相愛嗎?
有何不可!從這一刻裡,他不再拒絕觸碰愛情的存在。
緊緊擁住她,楚鎬企圖依靠這個吻,去深入她的世界,就算是愛錯了,也沒有關係。因為一旦錯過,他會因此終生飲恨。
那就……相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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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有個很愛很愛的人,只是尚未出現。如果有一天,當你遇見她,請你別用照顧我的方式對待她,要好好愛她,愛情是不需要深思熟慮,如果你想愛,就請勇敢的愛一回。就算為此付出生命,你也會奮不顧身,並且顯得毫不猶豫。
楚鎬,這才叫做愛。愛是無跡可循的,你只會沉淪在愛情的美麗裡,載浮載沉,雖然辛苦,卻是幸福。
回想起廣天芸對他說過的話,楚鎬相信他遇到那個願意為她奮不顧身的人了。
抱著期待的心情,楚鎬在下車前,打通電話給葛涵卉說他人已在樓下,準時來接她了。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正式約會,古新成那好小子還訂了花束,打聽到葛涵卉很喜歡紫玫瑰。
拿著花束,他仍舊一身黑西裝,裡頭黑襯衫解了兩個扣子,少了束縛的領帶,感覺輕便許多,也同樣不失俊逸的形象。
兩人除了工作上會碰面,私下相處倒是頭一次。他的滿心期待顯而易見,臉上掛著愉悅的笑容,心情略略緊張,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焦躁又歡喜的情緒,而對像還是廣天芸那丫頭以外的女人。
這陣子,他很少惦念起那丫頭,偶爾腦海裡會飄過她曾說過的話,卻也是在思緒空白之際,滲入一些她曾經的提醒。
對於葛涵卉,他很明顯就抵抗不了,滿心懸念她的念頭,在隨時隨地、在專心之餘、在自己未曾察覺到之前,就已經變得很在意她的存在。
有時候,愛情悄然無聲的出現,令人又驚又喜,更帶有幾分浪漫的掛念。
楚鎬左顧右盼,車停在老舊公寓的對街口,中間隔條小馬路。他不急著站在她家門口等候,他希望自己可以不要顯得那麼急迫,更不希望自己的熱情了嚇壞她。
五分鐘過後,他見到想念的身影。
葛涵卉一身雪白小洋裝,清麗的臉蛋上綴有淡妝,還上了粉嫩色的唇蜜,整個人氣色極好,就像是夏日中的迎風搖曳的花朵,姿態活潑動人。
楚鎬在馬路對面,幾乎看傻了眼。她甜美得讓他驚艷,另一種面貌的她,也依然自然純真得讓他感到完美。
葛涵卉見到楚鎬站在對街,一手捧著花束對她微笑,心頭感到暖暖的,原本因為將與他見面的激動心情,也因為他的笑容而平靜不少。
她朝楚鎬揮手,跨出腳步欲走向他。
楚鎬捧著玫瑰花,想像她收到這花束的高興表情,他猜想著她第一句對他說的話,他試圖穩住那顆澎湃的心,但他變得不像自己,就連思緒也無法控制,連笑容也不由自主流露。
葛涵卉很想不顧一切奔向他,卻顧著矜持,她希望他能見到最優雅又從容的自己。因為他,她花了好多時間挑選洋裝,小心翼翼的畫上妝,每個細節都不馬虎。她花費好多心思,想著當她走到他面前,要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可是想了好多,她找不到合適的話,只想誠實的告訴他,她很想他……
當她邁出步伐的那刻,突然一陣頭暈目眩。
看來她一定是太過緊張了!她搖搖頭,笑自己的蠢樣。他的模樣,在她眼中變得模糊起來,她想要看清,卻力不從心。
他站在對街,眼睜睜見她的微笑在眼前殞落,她輕輕合上眼,兩腳無力支撐,就像只斷翅的蝴蝶般不再翩然起舞;白色的裙擺攤在灰黑色的柏油路上,是沭目驚心的白。所有一切,就像是慢格播放的老電影,印在楚鎬的眼瞳裡,那白色的衣裙在夜色裡劃破他的理智、他的期待,也同樣將他的心,蝕咬過一回……
「葛涵卉——」
是楚鎬急切的呼喚,隨著夜風的呼嘯,留在老舊的街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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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病床上的容顏,楚鎬有一刻思緒空白。
透過窗外薄弱的路燈,他只看到她的脆弱以及自己的驚慌。
她就這樣毫無預警在眼前昏倒,他甚至來不及接住她,就任她瘦弱的身軀倒在冷硬的柏油馬路上。
他花了好多力氣呼喊她,卻只能換得她的沉默,與她緊閉雙眼的容顏。他的世界在一瞬間……支離破碎。
楚鎬趕忙驅車將她送到醫院,一路上闖過多個紅綠燈,在最短的時間到達醫院。抱著她,他在醫院大廳內瘋狂地大吼大叫,渾身都是冷汗。
護士們將病床推到跟前,放下她以後,他的雙手仍在顫抖。
他渾身顫慄,冷汗自背脊沁出,明明是炎熱的季節,楚鎬卻感受到那由體內滲透出的寒意,冷得讓他承受不住。
她的病情比想像中還要嚴重,醫生在替她做完詳細檢查後,一份完整報告也隨之出爐。按著眉心,楚鎬在聽完醫生初步的檢驗報告後,心口一沉,隨著昏迷的她一塊被封進冰窖裡。
醫生發現葛涵卉腦部有塊腫瘤,並且已逐步壓迫到視神經,而她平日激烈的頭疼,也是因此發生。
聽到醫生的說法後,楚鎬宛若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冷得讓他無法思考。
醫生建議進行必要的切除手術,葛涵卉的病情才有好轉的可能。然而,手術風險極大,一個不小心,她的生命可能就此殞落。
楚鎬回想起這些日子來,他遇上她時,總見她頭痛得連淚水都自眼角邊擠下,躲在懷中的她,哭著說忍耐不了,為什麼頭疼個不停?
楚鎬雙拳緊握,懊悔得無法原諒自己。他應該要逼她來檢查,就算不願意,也要押著她一道來。
濕熱的感覺自鼻頭蔓延,楚鎬的眼底微微熱了起來,透亮的淚水藏在眼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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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病房門,楚鎬見葛涵卉已清醒,望著窗外不知在沉思些什麼,外頭日光朗朗,天色湛亮金黃。
「你醒了。」他出聲,將房門輕輕掩上。
葛涵卉轉過頭去,瞇起眼睛,覺得他的身影變得有些模糊。她是不是有近視,怎麼最近老是看不清楚呢?她揉揉雙眼,企圖將他看得更仔細。
楚鎬見狀,忙將她的雙手給拉下。
「眼睛不舒服嗎?」他彎下腰,湊近她的臉龐。
「我不知道怎麼了,楚鎬,我看不清你的臉。」
「那我離你近一點,是不是就比較好些呢?」
葛涵卉微笑。「有,好很多。」能夠見到他,她心頭也踏實些。「我是不是又讓你擔心了?」
「這陣子,暫時放下手邊工作,靜養一段時間,好嗎?」她不能再勞累下去,否則情況會更加惡化。
「楚鎬,我真的生病了嗎?我到底生什麼病?」他的眉頭皺起,整個人顯得很陰鬱。「告訴我,好不好?」
「你只是最近太累了,聽話,暫時留在醫院裡好好休養,我會請古秘書幫你請假,好嗎?」楚鎬遲遲不敢告訴她病情,害怕她承受不住就此崩潰。
「好。」她忽然這麼昏過去,想必他一定嚇壞了,葛涵卉體諒他擔憂的心情,只好妥協。
「你的父母親呢,跟你同住在一起嗎?」楚鎬坐在床沿問道。
「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生病過世了,我媽和我弟都待在宜蘭老家。」
「你父親……當初是生什麼病?」
「這我不清楚,我媽從沒跟我說,我也怕她傷心,從沒問過。」對於父親的印象,葛涵卉已經很模糊了。「當時我才五、六歲,只記得父親臥病在床的身影。」
「我很抱歉,勾起你傷心的往事。」楚鎬感到歉疚,非常不好意思。
「這些都過去好久了,久到不會讓我想再傷心一遍。」對於父親的病逝,葛涵卉很早就釋懷。 「人生不就是這樣?有人誕生,就有人死去,所以生命才會因此而顯得可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