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們不吃女色。」隙韻芳潑下一大桶冷水,兩人登時啞口無言。
一警衛把他們擋在門外,可進出大樓的男職員似乎受驚不小。「葛遠重啜口咖啡,俊眉緊攏,」連停車場也有,老傢伙八成賞了他們什麼好處,一個個像餓狼似的,竟連守了兩天。」
昨天的百草競艷大會今天持續發燒,除了昨天的原班人馬外,今天又多了幾個,甚至有身穿飄逸長裙、手捏絲質手絹的,男身男心、男身女心的各類族群共襄盛舉,冷氏大樓從沒這麼「繽紛」過。
雖說是衝著冷鷹玄來,可那熱鬧的氣氛,簡直像在開同性聯誼大會,遇上喜歡的便留下聯絡方式,還不時向進出大樓的男職員搭訕。
他們三人今天也受到熟烈的歡迎,不得不懷疑老傢伙上哪爾找來這麼多同志先生,細查之下,競發現那些人全是老傢伙的舊愛,而他們的熱心來自老傢伙的口頭承諾——搶先得標者,必有重賞。
「他為什麼一定要幫你找伴?」汪楚嫣不懂。既然怕人花冷家的錢,就不要找人來嘛,女的是一口、男的也是一口,都是要吃飯的呀!
冷鷹玄瞄了眼她的三位好友。她行動不便,葛遠重便提議讓她們的午間聚會移陣到這兒來,為了她,他答應了,但他可沒興趣在陌生人前開口漫談,於是,他又變成寡言冷漠的冰塊總裁。
葛遠重深知他的脾性,便自動接口了,「老傢伙的後宮陣仗你也見識過了,他自己胃口大,就不信別人沒胃口,所以他認定鷹玄總有一天會找個人,而他堅持那個人一定要是自己挑的。」
趙領陽補充道:「最重要的是,等人定下來之後,再簽協議書,約束那人在冷家的地位和權力,以免冷家的財產被人亂花,而鷹玄鮮少在社交場合露面,為了能和他有接觸的機會,也為了擠進冷家大門,那些有心人大多會同意這樣的作法。」
聞言,四女共同的感想是——荒謬!荒謬!太荒謬了!
那老像伙該去找醫生了!同情的視線紛紛落到冷鷹玄身上。
葛遠重無奈地擺擺手,「老傢伙滿腦子歪七扭八的胡思亂想,偏偏又是偏執狂,說什麼也沒用。」冷家親族裡還有不少人覺得他顧慮得對咧。
「假裝已經有人了?」陳韻芳試探地建議。
葛遠重和趙領陽相視一眼,同時好笑又無奈地說道:「裝不來。」聲調、語氣?表情如出一轍,不愧是哥倆兒好。
冷鷹玄悶哼一聲,無視四女瞭然的神情,埋頭用餐。
趙領陽的濃眉扭在一塊兒,「老傢伙眼睛利得很,這顆冰塊又很難有『那種』表情,一下子就會破功,再說,不是老傢伙挑的人,他會想盡辦法破壞的。」不然他們也不用坐困愁城許多年。
靜寂魔咒籠罩全場,眾人學冷鷹玄埋頭苦吃,不一會兒,滿桌的好菜一掃而空,然而,嘴巴得了空閒,仍是無人說話。
擺在眼前的是進退不得的窘境,四面八方全被老傢伙堵了,原以為這招會換得清靜,沒想到卻引來餓狼,令三個大男人悔不當初。
一直忙著吃東西而沒空說話的李香媛,倏地發出驚人之語,「結了婚他就沒轍了吧?」
眾人轉向冷鷹玄,看他作何反應……沒反應,冷冷的臉、冷冷的眼神絲毫不受動搖。
也對啦,要是他願意結婚,也不會拖到現在,他應該早想過這招了。
「結婚?!」汪楚嫣揪住他,大眼圓睜,叫得驚天動地。
「怎麼?你願意犧牲?」葛遠重不正經地開玩笑。
她小臉漲得通紅,發現他正以戒備的眼神看自己,她連忙鬆了手,著急地解釋,「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幹麼?她又不是要偷東西,幹麼用看小偷的眼神看她,她只是心慌不行嗎? 一想到他會變成別人的,她就心酸酸,激動點也是情有可原啊,他的反應太傷人了巴!
瞥了眼恢復冷然的他,汪楚嫣低頭思考著,或許自己真是太貪心了,不過是從陌生人變成朋友,她就給自己這麼多希望,都忘了朋友和情人之間,還有著天大的鴻溝,而依他性冷感的程度,大概永遠也跨不過那道鴻溝……該由自己來跨嗎?
冷鷹玄眸光閃了下,收回悄悄放在她發上的手,默然地凝視她氣嘟嘟的小瞼。
他知道自己傷了她,但他從未想過結婚的事,父親在外尋花問柳、母親難守空閨,遂變本加厲地揮霍金錢,父母親失敗的例子讓他對婚姻失望透頂、避若蛇蠍,而她激動的反應直接觸動他內心的恐懼,使他不由自主地豎起防護網……
即便他對她漸生好感、即便她眼裡閃動著情意,他也沒有把握能好好經營一段感情,更別說是婚姻……
趙領陽以拳頭喚回好友飄遠的心思,「先斬後奏也是可行的辦法,但這傢伙不會同意的。」他肯定又在想那些狗屁倒灶的陳年往事了!
冷鷹玄瞥他一眼,唇角僵硬地動了下。
葛遠重瞄了眼兀自生悶氣的汪楚嫣,「時候未到吧。」
「我看是時候難到!」她悶悶地迸出一句沒人聽得懂的話。
「什麼意思?」陳韻芳秉持著追求真理、發掘真相的熱心問道。
她哀怨地歎了口好長的氣,瞥瞥面無表情的冷鷹玄,「沒什麼意思。」
雖說性冷感也可以結婚,但他性子冷就不好解決了,想把他變成自己的!可能得自己主動出擊……
眾人面面相覷,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便重拾眼下最大的問題,「外面那些人怎麼辦?」趙領陽頭疼不已。
「找警察來?」黃苡玦提議。
「能找早找了,但他們既不是非法集會,也不是聚眾生事,警察用什麼名目趕人?」趙遠重為了心靈的平靜,早打過電話問警局了。
「將冷氏大樓的範圍劃分清楚,不許他們擅進一步?」陳韻芳提出強硬切割法。
「昨天下午試過了。」葛遠重頻頻苦笑,「老傢伙馬上打電話來抗議,說什麼太不給他面子了,所以現在安全的只有大樓內部,一出門就會遭狼群攻擊。」
汪楚嫣拉來烏亮的長髮,在桌上畫圈圈,偏頭瞅著他,「你真的對男人沒興趣?」
冷怒的瞪視貼上她的臉
「好好好,我知道嘛,你說過了。」她推推他,擺出自認最吸引人的媚笑,軟聲說道:「別瞪了啦,人家會怕耶!」這樣夠性感嗎?
「噁!」幾個人很不給面子地嘔聲連連,冷鷹玄則是落了下巴,完全不解她刻意做出來的嬌媚風情。
「小嫣,你吃錯藥了?!」黃苡覺率先發難,俏瞼佈滿斜線,「先跟我回去練練再來。」這小妮子懂不懂何謂媚笑呀?
葛遠重的喉結上下滑了滑,拚命忍住笑,「曬傷還沒好?」白白紅紅的臉蛋做出那種表情,雖稱不上恐怖,也有幾分嚇人。
其他幾個稍有良心的人同情地歎了口氣,知道她用心良苦,也不忍責備她了。
汪楚嫣氣餒地低頭把玩手指,「快好了。」
不忍見她難堪,陳韻芳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
悶悶地抬起頭,先瞪瞪不解風情的傢伙,她才慢慢說道:「那個,我想啊,不如叫他們回家練才藝,過幾天再來面試,面試後,先拖一陣子,再決定人選。」
「人選?!」趙領陽虎吼一聲,濃眉倒豎,其他人也一臉錯愕,完全不解其意。
她老神在在的說:「當然是全部落選啊!要是又來另一批人,就再來一次,我們要做的只是看表演,」她轉頭笑看冷鷹玄,「和宣佈無人當選他的最佳男伴。」
一陣沉默之後,眾人露出讚賞的笑容,算是同意這是個好——怪的辦法。
葛遠重撫掌笑道:「這樣確實可以讓他們乖乖離開。」
趙領陽卻想到一件駭人眼目的事,「誰要負責和他們洽談這事?」
十二顆眼珠子釘到某人身上。
冷鷹玄回視眾人的眼神裡,一簇冷焰跳動、旋舞著。
「我,我自願!」黃苡玦快興高采烈地舉高了手,美眸閃著垂涎,」這件事交給我來辦,保證辦得漂漂亮亮!」呵呵,就算吃不到,眼睛也會爽到脫窗。
汪楚嫣推推冷鷹玄,擔心地再次要求確認,「你直的不會被他們勾去?」
「汪楚嫣——」他陰森地回她一眼,有種掐死她的衝動。
「呵呵……」她只能裝傻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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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客廳又聚著四個小女人。
汪楚嫣手中柔順的長髮在燈光下流煥淡淡的光暈,回味著今天早上他在她身上施的魔法,不禁傻呼呼地又笑了。
傻笑了好一會兒,她才重回現實世界,邊做家庭代工邊問:「從朋友變成情人會很難嗎?」
陳韻芳幫著她做手工,「這邊要黏一顆?」這麼小的板子要黏上十幾顆碎鑽,不注意點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