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雁子,想我那天不惜英勇奮戰、犧牲小我,達成了英雄救美的任務,你是否也該投桃報李回饋一下,好答謝我的恩情?」接過她揮來的兩隻拳頭,何澄南忽地挑起眉說道。
「啥?」
要她感恩圖報?!
這男人也不想想對付王赫昆那匹色狼她自己就綽綽有餘了,偏偏冒出某位自告奮勇的傢伙打斷她的好事,再說他口中英雄救美的方法未免也太太太太太——丟人了!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她發誓絕對不會再把王赫昆交給他料理!
「哼哼,都什麼年代了,難不成你還想要我以身相許嗎?」她不太正經地開口說著,原本只是句玩笑話,卻教何澄南沉默了。
「喂,你不會當真了吧?」覷了眼他微微斂下的神色,裴雁行不禁感到臉熱了,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他的肩。
吼,這男人未免太不給面子了喔!
居然被她一句戲言嚇成這樣,連平日總愛掛在臉上的笑容都消失無蹤,不過是開開玩笑要以身相許,有沒有這麼恐怖啊?
虧他剛剛還向她告白了,雖然過程有些迂迴。
「雁子。」他閃耀著迷人光輝的瞳眸對上了她,薄唇緩緩輕啟。
「呃,幹麼?」她坐立難安地搔搔臉頰。
想拒絕她也不用這麼遲疑吧?是怕被她拳頭打嗎?
「既然你都主動表示要以身相許了,我就咬牙犧牲一下勉勉強強接收下來,以免你未來去荼毒其他男人吧!」
聽聽他說得多麼委曲求全,又不是為國捐軀吶!
何澄南一席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言論差點沒讓裴雁行氣得生煙,衝動之下,話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我才是為全天下女性福祉著想,未免你再欺騙世人,含淚接收下你這位偽白馬王子、假扮的夢幻花婿呢,哼!」她氣呼呼的抗議才剛說完,就見眼前的男人笑容燦爛直可媲美夏日驕陽,裴雁行這才驚覺自己為逞一時之快,竟對他做出羞人的承諾。
瞪著他一臉詭計得逞的狡笑,她漲紅了臉羞窘辯駁,「我、我的意思是,為了防止你再用那雙迷濛桃花眼誆騙女人……啊!」
話才衝出口,她就後悔了。
畢竟雙眼的病症不是他可以選擇,夜盲症至今仍沒有足以根治的醫療技術,而自己竟然少根筋地當著他的面提起,還藉此指控他。
她真是個白癡大笨蛋!
「雁子,你會因為我的眼睛而嫌棄我嗎?」淡淡垂下眸,何澄南一反常態的低落神情,登時令裴雁行手足無措忙著想安撫。
「怎、怎麼可能?我怎麼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就嫌棄你?」
對於他眼睛的狀況,她早在十年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不會為了這種事而改變對他的任何想法與看法。
「真的?就算有一天,我的眼睛真的看不見了,你對我的心意,依舊不會改變?」額抵上她的,他嗓音低柔地問著。
「當然!」她不做多想地立即回道,讓他輕揚起唇角。
「我只是擔心你這雙帶電桃花眼老在無意間招蜂引蝶,天曉得未來還有多少不識相的女人膽敢跟我搶同一塊骨頭,嘖,一想到這兒我就覺得不爽!」
聽聽她的形容,敢情自己成了塊上好肉骨頭了?
望著她微瞇的雙眸、困擾的神情,何澄南不由得失笑。
「那麼,你只要狠狠趕走那些不識相的狂蜂浪蝶,將我綁住不就行了?我可是一心期待地伸長脖子,就等你將我牢牢拴住喔!」深情地在她耳畔輕囈,他親暱而誘人的語調教裴雁行倏地緋紅雙頰。
「這、這可是你說的喔!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未來你想後悔都來不及!」不甘示弱地一把揪住他衣襟,她臉兒爆紅卻仍堅定地一字一句輕喃道,迎向他的雙眸閃耀著嬌媚璀璨的光彩,教人一旦相對,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太好了!看樣子我們已經達成共識,未來就這麼不離不棄的繼續恩恩愛愛下去吧!」悄悄地欺身上床往戀人所在的位置移去,他說得一臉愜意,眼底更是釀著濃濃的滿足。
「嗄?!」直到這一秒,被男人重重壓在身下的裴雁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根本是被他直可媲美好萊塢影星的精湛演技給拐騙了。
這男人一張笑得陽光燦爛的容顏,哪裡像是心頭受創的病患該有的表現?
此時此刻,什麼電影拍攝工作,或是即將起飛的回航班機,對他來說,全都不重要、統統靠邊閃去!
眼下他唯一渴望的、想做的,就是極盡魅惑之能事,色誘在薄薄被單下一絲不掛的可口戀人。
只見寬鬆的日式浴衣前襟在他刻意的動作下漸漸滑至肩頭,露出底下線條優美、肌理勻稱的男性臂膀與胸膛,看得裴雁行一陣心猿意馬,心癢難耐,好想一口氣翻過身,把眼前生香誘人的他壓在下頭吃干抹淨!
「誰、誰想跟你恩恩愛愛了?」涎著嘴兒,她滿腦子紛飛著打了馬賽克與十八禁封條的限制級幻想,卻仍不忘嘴硬道。
「那不然吵吵鬧鬧也無妨呀!」
沉笑出聲,何澄南好脾氣地客隨主便,再扯了扯繫在勁瘦腰間的衣帶,隱隱流洩滿室春光。
而這回,她沒有再開口反駁。
因為,她早已忙得沒時間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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咭咭咭、嘿嘿嘿、呼哇哈哈哈哈……
當一陣媲美恐怖電影殺人魔登場,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怪笑在房間內響起,只見凌亂床褥上火辣交纏的男女充耳不聞,繼續進行著熱烈的愛情儀式。
咭咭咭……
聽不到聽不到聽不到。
裴雁行輕輕嚙吻著身上男人的肩頭,在他的身上留下屬於她的烙印。
嘿嘿嘿……
別理它別理它別理它。
何澄南深情地吻上情人泛起紅霞的裸裎身子,每一處都細細舔舐描摩,像在疼惜最貴重的珍寶。
呼哇哈哈哈哈哈哈……
「吼——真是夠了!」飽受干擾的情人異口同聲罵道。
當一陣陣怪笑不死心地重複響了二十多次後,床上熱情如火的男女像是被人兜頭澆了盆冷水,原本熊熊燃燒的濃情蜜意都「滋」地一聲熄滅了,再也忍受不下去雙雙翻身而起。
「雁子,你下次能不能換個手機來電鈴聲?」慾望教人硬生生打斷,何澄南不滿足的抱怨悶悶自床上傳來。
他的情人喜好詭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手機鈴聲一定得用這種會教人毛骨悚然的奸笑聲嗎?好歹換首輕音樂,在這樣重要的時刻響起還能夠增進情趣,而不是讓人全身寒毛直豎,興致全失吧!
「可惡,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居然在我正忙的時候打來?」翻身下床,在滿地凌亂的衣物中尋找自己的手機,裴雁行邊找邊火惱地磨牙,顯然「好事」教人中途打斷同樣令她非、常、不、滿。
「啊,找到了!」
撿起被丟在床角依舊吵個不停的手機,她瞇起眼瞪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好一會兒,這才火大地按下通話鍵。
「傑、森!一大早就奪命連環叩啊?你最好有個好理由跟我解釋……」不由分說對著電話那端的人劈頭罵道,她蹲在地毯上一邊側首夾著手機,一邊動手收拾昨夜散落一地的衣物。
可她才轉身,就瞧見床上的何澄南已穿回浴衣,正以一副慵懶迷人的姿態,支手撐苦頭側躺在大床上。
男人微微敞開春光誘人的胸膛雖然今她心跳加速,但她也沒忽略他凝視著自己的眼神是那樣的火熱、噬人,彷彿渴望著褪去她一身衣物,與她重回那張大床上火辣交纏。
呃,說到一身衣物……
「啊!」回神的裴雁行忍不住低叫出聲。
她這才發現此刻自己全身上下一絲不掛,也難怪他會用那樣火燙的眼神毫不客氣地吃冰淇淋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不懂得什麼叫君子嗎?
又羞又惱地染紅了雙頰,她隨手撿起一件衣物就狠狠朝他帶著邪惡笑容的俊臉上丟去。
「雁老大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劇組人馬都在大廳集合準備去機場了,獨獨不見你和澄南王子的人,你該不會是睡過頭,忘了今天要搭機返台吧?」傑森急切的問話自電話那頭響起,提醒了裴雁行。
「啊!完了,我真的忘光光了!」她哀嚎一聲,果真把今日返台的行程忘得一乾二淨。
「吼,我就知道!你動作快點別再拖了,需不需要我們上去幫你收拾?」
彷彿可以看見電話那頭傑森正無奈地翻白眼,她瞄了眼床上依舊悠閒愜意的男人,趕忙出言阻止。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成,等我一下馬上OK。」
千萬不能讓劇組的人,尤其是那票唯恐天下不亂的焰珩工作室員工知道她和這男人睡在一起,還因此睡過頭忘了時間!
闔上手機,她氣呼呼地轉頭瞪向何澄南,「你早就知道今天要搭機回台灣吧?幹麼不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