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你不是說你要嗎?怎麼突然又不要了呢?你放心,我的技術和體力絕對是不會有問題的。」
湯君晏兩手一攤。「真抱歉,我都聽她的,她說好就好,說不好就不好,我沒意見。」
媽的,這男人真是沒主見。白狐心想,萬一除不掉湯君晏,十之八九都是毀在這女人手中。
「這位小姐,妳看看,我雖然很白,但是……我有肌肉,妳看看!」白狐覺得自己真像個賣肉的,他跑到焦焰面前,跟健美先生一樣,一下子擠二頭肌,一下子擠三角肌、胸肌和擴背肌,為的就是要讓焦焰曉得他體力很好,不會有安全上的問題。
看他表演得又認真、又很有誠意,不過……
「在海上游泳是屬於有氧及耐力方面的體能,要不然這樣吧,你游到那艘香蕉船那邊再游回來,如果你能夠做得到,我們就答應搭你的遊艇出海。」
白狐一看,慘白的臉,現在更是白得徹底。
天啊,那艘香蕉船幾乎在一海浬外,也就是說,大約是一千八百多公尺,將近兩公里左右,要是他來回游上一趟,豈不是當場癱瘓,到時候還有力氣對付湯君晏嗎?
「小姐,會不會太遠點,近一點行嗎?」
「發生船難時,你可以要求陸地近一點嗎?」
湯君晏一直不插嘴,他雙手環抱胸前,看他的甜心小焰,怎麼當個難搞的客人,而他也從沒見過,會有人這麼有耐心,非賺到他們的錢不可。
看焦焰死都不肯讓步,白狐牙齒一咬,再確認一次問道:「要是我游得回來,妳就要坐我遊艇?」
「當然了,我們生命安全一旦有了保障,跟你消費絕對是沒有問題。」
「好,你們要說到做到。」
衝著這一句話,也衝著不服輸的個性,白狐飛快地朝海邊跑了過去。
「妳真是調皮。」
「安全考量嘛!」
湯君晏摟著她的小蠻腰,靜靜地站在沙灘上,看一隻白斬雞努力地朝香蕉船游過去。
第九章
焦焰這女人的錢真是非常難賺,不僅湯君晏這麼認為,就連白狐也感同身受。
才一交鋒,他就吃盡了苦頭,游完將近四公里,才得到焦焰的首肯,願意搭乘他的遊艇出海。
被整得七葷八素的白狐,在游回岸上之後,全身虛脫無力,幸好他平時訓練有素,才沒有讓自己搞到相當難堪的地步。
只是這一搞,讓他警覺到他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湯君晏一人而已,那臭丫頭也是相當棘手的人物。
而且,他得要無聲無息地做掉湯君晏,讓他被當作失蹤人口,從這地球上消失,湯芝葆才能名正言順地分得豐厚的遺產,而他也才能拿到屬於他的那一份。
要是被查出他是被預謀殺害,不但湯芝葆要受檢警調查,就連湯芝藩的財產也得暫時凍結,這樣一來,他不但一毛錢都分不到,再抽絲剝繭查下去的話,他絕對會被湯芝葆給抖出來,這也是為什麼他要計畫得如此周密,讓一切都變成是意外死亡的主要原因。
為了要達到萬無一失的目標,在臨出海前,他找來一位殺手,一位外表看來跟一般泰國年輕人沒什麼兩樣,可卻是相當有實力的泰拳高手莫杜。
在這個向錢看齊的國家,有錢,的確很好找人,而且好辦事。
「為了要確保兩位在遊艇上的安全和需要,我特地增派一位助手,我想,這樣更能確保兩位在未來的兩小時行程裡,玩得更安心,更愉快。」
他將泰國少年領到他們面前。「他叫莫杜,他會全程照顧你們的安全的。」
也許是因為太想出海去玩了,所以,湯君晏並沒留意有什麼不對勁,而焦焰更是被眼前一片晴空碧海和湯君晏的懷抱所迷醉,警覺心更是全被藏進山洞裡。
兩人就在船頭處倆倆相依,沉浸在愛的蜜罐裡,眼中只有彼此,並沒發現危機四伏。
也或許是這幾天來都過得太平靜,讓湯君晏幾乎忘了潛在的危機,加上席漢爾竟然男性荷爾蒙大作,和古小綬打得火熱,都忘了要提醒他,只剩最後兩天,千萬要守住,要小心四周的陌生人。
「我萬萬也沒想到,漢爾竟然會跟小綬這麼合,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的厚實胸膛,貼著她的後背,下巴枕在她的肩上,摩挲著她的臉龐。
「你講那話有點不厚道喔,什麼叫做『竟然』會跟小綬這麼合,小綬是個好女孩,你知道嗎?
其實,她早就知道那天我們是一起出去的,可是她一句話都不說,有意成全我們,這樣好的女孩,你怎能把她說得這麼沒價值?」
「什麼?她知道我們一起出去,怎麼會?」
「你以為全世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嗎?那天我下樓的時候,就被一些團員看到,是他們跟小綬說的。
那時候,小綬心裡當然很不是滋味,還好有席漢爾出面安慰,才讓她沒有一直難過下去。」
這樣算起來,席漢爾也是有情有義的人,他不會因為他是Gay,就不去理小綬,相反地,他還好言相勸,也許是天生細膩的心,才會讓小綬很快就想通,並成全他們。
「我還以為漢爾這輩子就只愛我一個,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他倒有些詫異,他跟焦焰的事,席漢爾竟然一點醋都沒吃。
「你少臭美了,我聽小綬說,那是因為漢爾才踏出社會,就一直跟在你身邊做事,他是有點娘沒錯,但並不代表他就百分百是同志,會喜歡你,那是因為你都沒給他時間去外面交女朋友。
聽小綬說,有時候三更半夜你去PUB玩,結果要回去時鑰匙搞丟,你也是一通電話他就開車接你,像他這樣二十四小時都得隨時Stand by,你說他哪來的機會擴展自己的人際關係。」這些內幕,都是小綬跟她說的。
「說得也是,那麼……以後我三更半夜要是在PUB把車鑰匙又弄丟了,是不是換妳開車來接我?」
「你最好在外面都不要回來,要我去接你,那是棉被店失火。」
「是什麼意思?」
「就是免談(彈)!」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妳窩在棉被裡,猜一種行為。」
「睡覺?」
「不對。」
「取暖?」
「也不對。」
「那是……」焦焰眼睛一亮,臉立刻漲紅。「別開黃腔行不行!?看你人模人樣,卻是滿嘴色……」
「我是說窩在棉被裡看我新買的螢光表,妳想到哪去了!」
「螢光表?」她的臉一下子拉得長長的,還苦笑道:「很冷,不好笑。」
兩人甜甜蜜蜜,打情罵俏,完全陶醉在兩人世界,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只是,在遊艇航行約快一小時後,湯君晏才慢慢警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這船東所說的奇仙島,怎麼到現在還沒看見?
如果整個航程只有兩小時的話,應該在前一小時就能讓他們看到,並且到島上享受原始的人間天堂。
可事實並不然,放眼望去,茫茫大海,就連海鷗也沒看見,這代表四周十海浬內應該都沒有陸地,要是不見陸地,那麼奇仙島呢?
當他提高警覺後,他心裡不免想著,他來芭達雅那麼多次,怎麼都沒聽過有奇仙島呢?
「你怎麼了?」焦焰問道。
「我覺得有點怪。」
「怪?」
「妳有看到奇仙島嗎?」
焦焰環顧四周。「島?連隻鳥都沒有!」不到五秒,她的表情突然大變,正要大聲嚷嚷時,被湯君晏及時摀住嘴巴。「別叫,不要打草驚蛇。」
焦焰點頭,但她還是不明白,悄聲說道:「我們跟他們無冤無仇,他們沒必要害我們,是我剛剛對他太機車,讓他惱羞成怒嗎?」
「跟妳沒關係。」
「那……那跟你有關係?」
「這……說來話長。」
這時,湯君晏的警覺心全面提升。
他早該想到這是他叔叔的陰謀,只顧著和焦焰沉浸在濃情蜜意裡,卻疏忽掉離他繼承父親遺產的期限,只剩最後兩天。
要是這兩天他沒能趕得及回去律師那簽署遺產過渡書,以他叔叔那貪婪的天性,絕對會用五鬼搬運法,將他父親的所有遺產,統統弄到自己的荷包裡。
「甜心,我們不小心上了賊船,現在,保持冷靜,不要驚慌,一切都表現得跟像剛剛一樣,不要有任何異狀,OK?」他細聲在她耳畔說道。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他是哪裡惹到這裡的角頭老大,還是得罪了哪位大哥了,要不然對方幹嘛千方百計將他們騙到公海,然後再對他們施以毒手……
聽湯君晏的口氣,對方好像沒打算讓他們活命,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要設下這種局呢?
看來,沒那麼多時間讓她發問,她只能聽他怎麼說,再怎麼做好了!
兩人裝作繼續欣賞海上風光的模樣,此時,遊艇的速度漸漸變慢,放眼望去,此時的海平面上,別說沒有陸地,就連一艘小竹筏也沒見到,天空沒有飛鳥,海上更不見波浪起伏,當遊艇的乘風破浪聲也開始聽不見後,四周所呈現出的,竟是可怕驚悚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