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內心閃過懷疑,敏感的察覺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關聯,因為葉助理的工作態度相當嚴謹,和女同事們都會保持風度和距離。但剛剛他們說話的親密表情和互動,並不是短時間能夠培養的感情。
哼!這女人,真是本性難移——
但是……等等,如果這個女人和葉助理真有不尋常的關係,那麼他不就掌握她的弱點了?太好了,他不如就好好利用一番,讓這個難纏的女人對他言聽計從。
言海瑞瞇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男女,城府深沉的轉了好幾個主意。
葉長勝很快從妹妹的身邊跳開,立正站定,戰戰兢兢的對言海瑞說:「老闆,我……我剛回來……」
「我交代你的事情,你都辦好了嗎?」
「是的!我拿您的委託書到銀行辦幾筆匯款,還和幾個地產經紀人見面,他們都很有興趣代為處理這間公寓,明天他們會來看看,過幾天就可以把市場估價報告送來給您。」葉長勝站得筆直的一一報告。
在旁聆聽的葉織香這時才知道言海瑞急需籌措現金,連在紐約的房產都急於脫手。
「那麼你留在紐約處理這些事。」
「留下來……那麼您……」
言海瑞斜眼看了看葉織香,冷冷的說:「我和歡歡小姐晚上出發去見我外公,一個星期內回來,你留下來替我處理其它事情,有任何問題用電腦傳訊和我連絡——對了!聯絡謝律師準備好文件。」
「是是。」葉長勝恭敬的回應。
「最後還要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
言海瑞指著葉織香說:「下午請替她準備好衣物,送她去整修一下門面,不要讓她穿得這麼俗不可耐。」
葉織香頓時垮下了臉,下意識地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
「好,沒有問題。」葉長勝走出一步,大聲回應,擋住了臉色難看的妹妹。
言海瑞交代好以後,舉步正要離去,倏地又回頭對擺著臭臉的葉織香說:「歡歡小姐,我知道你對男人很有辦法,但是請你搞清楚對象,對我的助理手下留情。」
「什麼手下留情?」言海瑞說完轉身就走,她正想馬上反擊他的冷嘲熱諷,卻被哥哥用力扯住。
待言海瑞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裡,葉長勝才長吁一口氣。「老闆說什麼你就乖乖的聽就好,不要亂回嘴。我求你,不要再惹麻煩了。」
「我哪有惹麻煩?你沒有聽到他剛剛說我俗不可耐,還說我在勾引你……」
「他是老闆,愛說什麼誰也管不著。我告訴你,你個性衝動,萬一惹毛老闆,我連工作都保不住了!」
「你放心啦!我絕對不會讓你丟掉工作的。」
「這樣最好!好了!我去跟老闆談一下細節,等一下和我出去買幾件像樣的衣服,改變一下造型,準備好晚上出發吧!」
「可是,你不和我們去嗎?」沒有哥哥在旁,她有些膽怯。
「剛剛你不是聽見了嗎?我要留下來處理事情,只有你和老闆還有溫先生三人一起走。」
「你真的讓我一個人去啊?」
「你不去都不行了!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讓你來,我拜託你不要再問了,讓你來接這個任務,我已經後悔得要命了,你還一直問我擔心的事情。」
看著哥哥憂心仲仲的表情,葉織香撒嬌的說:「好了!你不要替我擔心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如果不是你,我也沒有辦法賺這個大外快,謝謝你啦,等我拿錢回台灣,一定少不了你的。對了!你有沒有錢,可不可以先給我一些?」
她伸出手來。
「我欠你的啊?」
「拜託啦!」
葉長勝瞪了妹妹一眼,乖乖地從皮夾裡掏出幾張百元美金,放在妹妹的手心裡。
天啊!竟然當場交易起來了!言海瑞藏身在轉角處,無聲無息的聆聽他們之間的對話,正好看見葉長勝給錢的這一幕。
真是肉麻當有趣!什麼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她或許對每一個客人都這麼說!
果然不出他所料,葉長勝和歡歡的確有不尋常的關係,有了葉長勝這個弱點,從此他就可以好好的牽制這個不聽話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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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葉織香花了五個小時整修門面,不但有專人替她化妝,還快速的學了幾步神奇的化妝技術。
葉長勝在紐約大學拿到經濟管理碩士學位,認識不少朋友,找來造型設計師,從頭到腳為織香找到了最適合她的衣服和搭配的鞋子、飾品。
下午將近六點,葉長勝任務圓滿達成,滿意的看著妹妹的模樣,心裡還頗為驕傲得意。
晚上,葉織香將所有首飾、服裝和化妝用品統統裝進行李,隨時準備出發。
但說好晚上七點來接他們的溫偉華,卻到了八點還不見人影。
管家六點多就離開了,一整個晚上葉長勝和言海瑞都在書房處理事務,只留她一個人在客廳裡枯等。
八點十分,電鈴聲響起,葉織香從沙發上站起來,拉了拉薄紗長裙,走到玄關開門。
「哇——」一開門,門外的溫偉華發出了一聲長哨聲。
他從頭到腳、又從腳打量到她波浪般的長髮。
現在的珍妮和早上看見的珍妮,更是迥然不同。
白天的珍妮就像剛從鄉下來探親的十八歲小姑娘,靦腆又好像沒有見過世面。晚上的珍妮就像皇室小公主,精雕細琢的髮型和化妝襯托出她純美的氣質,雖然個子不高,但細肩帶上衣讓她略顯性感,肌膚更加粉嫩動人。
「海瑞在書房等你。」葉織香被看得很不自在,對溫偉華遲到將近一個小時毫無解釋及歉意,不禁有些不滿。
「我知道,我上樓的時候已經和他通過電話了,他說他正要和一個銀行家聯絡,要我自己上來等他。」
說完,溫偉華逕自走到客廳坐下,葉織香挑了一個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你這樣子很漂亮。」他忍不住讚美,眼睛又從頭欣賞了一次。
她換了換坐姿,低聲說謝,回頭望著書房的方向,不知道言海瑞和哥哥什麼時候會出現。
溫偉華突然又說:「我說真的,白天看見你的時候,我有些訝異。」
「為什麼?」
「因為你不同於海瑞以前交過的女朋友。」
「是嗎?那是因為早上我不知道……」她話說到一半,剎然止住,因為她正想說,早上她以為丟了工作,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自己的外表。
「不知道什麼?」
「不知道你會來。」她隨口說。
「現在你的穿著和打扮總算有點合乎了海瑞的眼光。」
「哦——當然啊!我平時都是這麼穿的,沒什麼。」
溫偉華突然移動身體靠近葉織香,曖昧的貼近她耳邊,近乎耳語的說:「告訴我……海瑞付你多少?」
葉織香腦袋轟地一聲,全身好像觸電一樣,只能結巴的說:「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海瑞身邊有我的眼線,他打什麼主意,我都知道。」
「那又怎麼樣?」她故作鎮定的問。
「不怎麼樣,我派出去的小鳥飛回來告訴我,海瑞身邊的陳秘書在找可以談價碼的女人,聽說要完成一項很輕鬆……很愉快的任務。」溫偉華用玩笑的口吻說。
葉織香猛地站起身。「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看……我去書房叫海瑞出來,我們該趕快出發了。」
溫偉華也從沙發上站起來,眼角露出笑紋,輕快的說:「沒關係,你還不想說,我可以理解,但是我想和你談個交易,你只要先放在心上,慢慢考慮就可以了。」
又來了?這些人好像都認定什麼事情都有價碼可談。她沒好氣的問:「什麼交易?」
「我付你兩倍的錢,讓海瑞的目的失敗。」
「什麼?」她訝異的看著溫偉華,摸不透他半點心思。
「我老早就要海瑞放棄台灣的事業,來美國和我一起管理這裡的產業。老頭子遲遲不把海瑞應得的財產過戶給他,也是同樣不願他繼續投入台灣的公司,所以才會出個要他結婚的難題,要他知難而退啊!」溫偉華一臉好笑,彷彿這是什麼好笑的趣事。
「你們……你們心機未免都太重了吧!言海瑞他……他是急著想要籌措資金啊!」
「我知道,如果他沒有辦法掌握多數股權,他就要拱手讓出管理權給他的父親了。」
「你都知道,還想破壞海瑞的計劃?」葉織香覺得不可思議。
「台灣的資產對溫家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海瑞只是想替他母親爭一口氣而已,我和老頭子都認為海瑞沒有必要窮耗心力。」
「那麼……如果你想搞破壞的話,你盡可以自己去告訴你父親啊!」
「我怎麼會說呢?這樣就不好玩了!」他壓低嗓音,彷彿在說什麼重大的秘密,兩眼間著光彩,四十歲盛年的男子眼神中出現十四歲男孩的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