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多繞一些路……」他巴不得二十四小時都黏在她身邊。
「你不是趕著開會?那就不要浪費時間了。」她體貼道。
「說不過你。」他打開公寓一樓鐵門。「那你自己小心嘍!」
她笑著步出門口。「我知道。」
「等一等。」他拉住她,在她唇上狠狠印下一吻才義放開她。
「別這樣,會被人看見……」她羞紅了臉。
「你……」
他正想出言取笑時,卻突然有個高八度的尖叫打斷他說話。
「齊少晏!」
一陣高跟鞋的踢踏聲伴隨著尖叫快速地向兩人靠近。
駭然地回過頭,丁雨茹便看見施麗茵來勢洶洶地衝過來。
「是你。」齊少晏驟然沉下臉。
「怎麼?吃驚了?」施麗茵不改高八度的音調,在寧靜的早晨中顯得分外刺耳。「沒想到我會來捉姦是不是?」
「請你說話客氣一點,」他確實沒料到事情會這麼快就曝光,本以為還能再撐個十天半個月。
「本來我還不太相信,想不到你真的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廝混!」近日齊少晏的態度一日比一日冷淡,甚至有意無意地避開她;她心覺有異,立刻委託徵信社調查,想不到他真的琵琶別抱,而且對像還是自己的員工。
施麗茵萬分後悔將Case交到丁雨茹手上,她以為是自己引狼入室,給對方製造機會。
一想到剛才兩人在門口打情罵俏的模樣,她的理智早已被妒火燒個精光,不顧一切地伸出手,指著丁雨茹的鼻子叫囂。
「看你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想不到竟然是下賤的騷骨頭,一逮到機會就爬到男人的床上!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跟我搶男人?」她越說越氣,忍不住一巴掌揮向丁雨茹的俏臉。
從來就沒聽過這麼可怕的護罵,丁雨茹被罵呆了,傻傻地站在那裡,甚至不懂得閃避。
啪——
施麗茵這一巴掌並沒有擊中目標,她的右手腕反而落入齊少晏的手裡。
「鬧夠了沒?」他挑起眉,聲音冷得像冰庫。「請注意自己的儀態,別像個潑婦一樣,那有失你新都會老闆的身份。」
甩開她的手,他指了指停在不遠處自己的車子。「有什麼事上車再說。」
齊少晏的話像一桶冷水澆醒了施麗茵。
如果這個男人只是逢場作戲,那她這麼大的動作豈不是自眨身份?一個堂堂的總經理居然跟公司的小員工搶男人,這話要是傳出去,那她的面子該往哪裡擱?
雖然氣得咬牙切齒,施麗茵還是依言上了齊少晏的車子,等待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她不相信依自己的條件,會輸給一個什麼都比不上她的女人。
論家世、論能力、論外貌,她有自信得很,況且她手裡還握有齊少晏的弱點。
「你今天別去工地了。」等施麗茵離開,齊少晏扶著丁雨茹的柔肩溫柔道:「等會兒就打電話到公司口頭辭職,我會叫人到公司幫你收東西。」
丁雨茹臉色慘白、嘴唇微顫,連話都說不出口。從小在家人的百般呵護下長大,她幾時見過這樣的陣仗,再加上天生比別人小一號的膽子,她哪裡還敢再踏進公司一步?
「別怕,沒事的。」他心疼地吻了吻她。「我會跟她說清楚,你先回去休息,晚點我再給你電話。」
說什麼他都得將兩個女人徹底隔離開來,除了避免丁雨茹受到傷害之外,更是為了防堵她從施麗茵口中聽到任何不利他的消息。一旦丁雨茹知道他哄騙施麗茵的手段,單純的她可能無法承受可怕的事實,說不定將再次離他而去。
他絕不容許這樣的結果發生!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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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快結婚了,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車子一開動,施麗茵劈頭就問了齊少晏這句話。
「結婚?」他冷冷地反問:「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結婚?」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這句話。
「你……」他是沒說過,可是他的態度卻讓她這麼以為。「你買地蓋房子不是為了結婚用嗎?」她生氣地質問。
「我是要結婚。」齊少晏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但不是跟你。」
「你說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話。「那你是要跟誰結婚?」
「你還看不出來?」啐,她一早來鬧場是鬧假的嗎?
「怎麼可能?」齊少晏決定結婚在先,丁雨茹接Case在後,她不可能是他的結婚對象!難不成他外頭還有其他的女人,只是她沒發現?
「為什麼不?」
「難道你突然改變主意?」如果他的對象當真是丁雨茹,那麼他變心就是唯一的解釋。
「怎麼說都好,我要娶的人就是她。」他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和丁雨茹之間的過往。
「你看上她哪一點?」施麗茵追根究柢,一副定要和對方比個高下的樣子。
「她什麼都好。」他實話實說。
「哪一點比我好?」至少她看不出來。
「她比你溫柔、比你可愛、比你更討我的歡喜。」既然要比,他索性給她一個答案。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比下上一個剛認識的女人?」施麗茵依舊認為齊少晏的出軌只是一時激情,說什麼都不願意相信自己會被一個普通的女人比下去。
「感情?」他睨了她一眼。「很抱歉,我已經全部給了別人。」
「你——」施麗茵沒想到他會如此絕情,狂怒之中再也沒了顧忌。「你別忘了我能把你送上齊氏董事長的位置,就能把你拉下來!」
她除了釋放警告的意味,同時也希望藉此挽回齊少晏的心。
她是真的愛他,只求他肯回頭!只要他好言好語地向她求饒,她還是會接受他。
「你以為你還有多少齊氏的股權?」陰沉的瞼上沒有一絲恐懼,有的只是不以為意的訕笑。
「你是什麼意思?」這會兒換她變了臉色。
「你忘了嗎?你已經把齊氏的股票全部押在我的銀行裡借錢。」他提醒她,如果她這麼健忘的話。
「只要我還錢,那還是我的股票。」她勉強道。
「還錢?」他冷笑。「你還得出來嗎?」
「為什麼不?」想到先前那一宗美國生化公司的投資案即將回收,不多久就能擁有可觀的資金,她有恃無恐的說:「只要我賣掉那家生化公司的股票,哪裡會還不起?」
「是嗎?你最好先確定那家公司還在。」
「你是說……」聞言,她全身發冷。難道……難道……
「老實告訴你也無妨。」他攤了攤手。「那家公司的負責人早就卷款跑了,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殼子,現在別說是上市,就連經營下去都有困難。」
怎麼會?她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倒楣,不管經營什麼或投資什麼都面臨失敗的命運。
「齊氏的銀行借了你不少錢,我可不能坐視情況惡化下去。」他娓娓道出心中的盤算。「從明天開始,你借款的部分要開始繳交利息,至於已經到期的短借也請你一併將本息還清,否則我就按照法律程序申請查封拍賣你的資產。」
「你、你敢……」施麗茵心裡暗暗叫慘,她知道他沒有理由不敢。
先前在齊少晏的通融下,她不但借到超過抵押品本身價值的額度,更樂得不必繳交利息,想不到如今這些全部成了她的負擔。以她目前手頭上的現金,根本連利息都繳不起,更不用說還清本金,一旦進入法律程序,不只是抵押品,不足的部分還得拿她名下的資產來抵償。
以她先前支借的額度,他絕對可以讓她一無所有,就連公司都保不住。
「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我也不想看你下場這麼淒慘。」對她,他並不想趕盡殺絕。
「你想怎麼樣?」生死掌握在別人的手裡,她不由得提心吊膽。
「我們來做個交易。」他道出佈局多年的最終目的。「只要把你名下的齊氏股份全部過戶給我,你所有向齊氏銀行的借款就一筆勾銷。」
原來——
她的頭腦突然清明了起來。
「你是故意的!」她怒喊。
「故意?」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你借錢給我根本是為了我手上齊氏的股份對不對?」她狂怒地指控,如連珠炮一般。「你故意借錢給我叫我去投資山坡地、生化公司,其實你根本就知道山坡地屬於禁建區,也知道那家爛公司有問題!你就是要我血本無歸、要我還不出錢只好把齊氏的股份讓給你,對不對?」
任由她去叫囂,齊少晏只是沉默以對。
打從三年前借她第一筆資金開始,他就不懷好意,借錢給她只是為了提高她的財務負債、消耗她的財力,跟著利用關係替她標下焚化爐的案子,再唆使環保團體前去抗議,最後再讓她拿出齊氏股份作為抵押買下禁建的山坡地和出問題的生化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