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神的憐憫並沒有阻止大悲劇發生,永生的金髮安東並無法諒解神對貝菈的懲處,不但憎恨神,更憎恨阻止讓貝菈童生的任何人,無視於貝菈並不願意重生的事實,釀成一次又一次的輪迴悲劇。更令人哀傷的是,某些吸血鬼渴望獲得貝菈之淚的力量,而挑起了爭奪貝菈之淚的戰爭,一次又一次,激起貝菈的憤怒,每一次的輪迴,貝菈都懲處了許多吸血鬼家族,讓他們永遠失去吸血鬼的力量,成為普通的人類。
這對許多厭倦吸血鬼身份的人,或許是個恩典;但對於那些被力量迷惑的吸血鬼,簡直比殺了他們還痛苦。於是,他們子傳孫、孫傳子,生生世世記得自己是吸血鬼家族,不停地催促子女尋找貝菈之淚,恢復祖先的榮耀。
就在這樣的夜晚下,伊蓮娜·席爾斯,第一次發現自己有貝菈之淚的力量,她讓自己心愛的男人成為吸血鬼。
那是件駭人聽聞的事。將人類變成吸血鬼的能力,早在吸血鬼和人類混居之後就逐漸失去了,除了傳說中其有永生能力的吸血鬼辦得到外,有能力的只有兩種人,貝菈之淚與貝菈的聖徒。
聖徒並不是一開始就存在的。在經歷了許多悲慘的輪迴後,稀薄的吸血鬼血液中,突然出現神奇的永生吸血鬼,他可以感應貝菈之淚的動靜,甚至具有將人類變成吸血鬼的能力;更令人百思不解的是,他總是伴隨著貝菈之淚現世而出現。在聖徒死之前,下一個聖徒不會出現;一個聖徒可能保護過數世貝菈之淚,但終究會死去;死去的原因並非因失去永生的力量,而是被金髮安東所殺;真正自己啟動生命時鐘拋棄永生的,卻是少之又少。
更重要的是,聖徒一支都是男人;因此,伊蓮娜幾乎可以斷定自己是貝菈之淚。二十歲的她嚇壞了,她的情人也嚇壞了,但是他無怨無悔,一點也不因為變成吸血鬼而怨恨伊蓮娜。
伊蓮娜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貝菈之淚;她知道誰是聖徒,也熟知以前無數關於貝菈之淚的傳說,更明白秘密就是要沒有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處理方式。存在古堡中,雖然沒有人會吸她的血,也無從驗證,但聖徒遲早會發現她;她想保護她的家人,所以,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不要有任何人發現她是貝菈之淚。
她選擇了離開。表面上是愛上平民人類,與之私奔離開古堡。但席爾斯十四世並不瞭解心愛妹妹的苦心,更不懂為什麼她要為了一個男人而離開古堡,他感到憤怒又不諒解,宣佈與她斷絕關係。這正是伊蓮娜所希望的,只要和她的關係越薄,他們就越安全。
然而,金髮安東還沒來,其它的危機就先到了。胡克森家族,一個早在幾百年前就被貝菈之淚嚴懲、失去吸血鬼能力的家族,盯上了他們夫妻。他們發現伊蓮娜丈夫有不尋常的吸血鬼能力,懷疑伊蓮娜是傳說中的貝菈之淚,因而攻擊了伊蓮娜,擄走了她的丈夫與女兒。
伊蓮娜負傷到古堡求救,只求救出她的丈夫與新生女兒。席爾斯十四世並不知道妹妹遇到危機,且還不能諒解妹妹私奔的事,拒不相見。
伊蓮娜在城外哭喊了一整天,終於說出了她離去的理由,是因為發現自己是貝茨之淚。席爾斯十四世得知後震驚又自責不已,連忙通知聖徒蓋恩回來,並前去救援妹婿和甥女。
從胡克森家族手中救人並不難,如果沒有那場意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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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克森,我們兩家和平是先人辛苦維持的成果,你今天綁架我的妹婿和甥女,是破壞兩家和平的關係,快點放了他們。」
「席爾斯,哼,你們一家幾千年來都是吸血鬼,怎麼可能體會我們被放逐的心情?今天你妹妹是貝菈之淚,我們只是希望她幫我們恢復吸血鬼的身份,只要她照辦,我們自然不會對她的家人為難。」
「吸血鬼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其有力量。胡克森,吸血鬼是不能違背貝菈的懲處的,既然你們已經生為人類,都幾百年了,早該忘了吸血鬼的身份。」
「嘖,這是一個保有吸血鬼身份的人,該對被放逐的吸血鬼說的話嗎?我可不管你是誰,我們有的是人和武器。銀製的子彈,即使是永生的聖徒來,貫穿心臟也是必死無疑。除非拿貝菈之淚來換,否則那男人和小嬰兒,我可是一個也不會放過。」他邊說邊看了席爾斯身後的銀髮少年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對永生的嫉妒。
「你!」
「回去告訴你妹妹,好好跟我合作,我就保她心愛的先生和女兒平安。」
「胡克森,席爾斯家族是不會把貝菈之淚交給心術不正的吸血鬼的。」
「哼,那你就等著替你的妹婿和剛出生的甥女收屍吧。」
「爵爺,多說無用,動手吧。」銀髮少年飛身就要闖入救人,胡克森家族的打手連開了幾槍,都被他巧妙的閃過。
氣得胡克森大吼:「你不怕我一槍斃了裡面的人質嗎?」
「你不敢的。」銀髮少年涼涼地回答,追追打打,沒一會兒,他就發現了人質所在地,他擺平了守衛,解開男人身上的繩子,仔細地端詳了他許久。「你就是伊蓮娜選擇的丈夫?」
男人並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更不知道他就是聖徒,只是擔心女兒的安危。他抱起女嬰,點點頭。
銀髮少年看著女嬰,眼神中奇幾許落寞。「七年了,我離開七年了,才知道要找的人就在身邊,伊蓮娜選擇了你。」
男人並不懂這年輕小伙子到底在說些什麼,但至少他看得出他眼裡有深沉的失落,他沒有開口,只是給予他沉默的空間。
或許是因為沉浸在莫名的感傷中,以致於逗留大久或是過度鬆懈,暗處胡克森的槍竟不知不覺瞄準了聖徒的心臟。
「蓋恩!」剛剛和席爾斯擺平外面打手的伊蓮娜,一進來便看到銀白槍眼對準了聖徒蓋恩,她尖叫一聲,推開蓋恩,硬生生擋下那枚子彈。
那一刻,男人、蓋恩、席爾斯都僵在當場。
胡克森一看到誤擊貝菈之淚,就飛也似地逃走了。
「伊蓮娜!」蓋恩驚慌地抱住她虛弱的夕體,那曾是七年前燦爛的笑靨,至今還凝在唇角;他還沒開口,男人就推開他,焦急地抱住妻子,蓋恩狼狽地坐在地上,滿瞼自責。
「伊蓮娜,你傷到哪裡?!」男人一手護著女兒,一手摟著妻子,神色充滿驚慌跟懊悔。
「塔夫,你不要擔心,讓我跟蓋恩說幾句話。」伊蓮娜露出安慰的笑容,安撫著焦急的丈夫。即使她早已知道新傷加上舊傷,這次可能是致命的一擊;她不像聖徒,雖然有貝菈之力,卻沒有永生的能力。
塔夫不安地看了席爾斯和蓋恩一眼,最後還是讓開了,讓妻子和蓋恩面對面。
「蓋恩,想不到我們久別七年,會是在這種狀況下見面。」伊蓮娜感慨地歎了一口氣。
「伊蓮娜……」內疚的蓋恩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要不是自己大意,怎麼會淪落到這步田地!從來沒有聽說過貝茨之淚為聖徒而死的。「伊蓮娜,你還是不要說話了,現在馬上回古堡醫治,應該送來得及。」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話。塔夫抓著妻子的手,也認同這個作法。
「來不及了。蓋恩,自從我是貝菈之淚的身份曝光開始,就沒有任何事情是來得及了。即使我被醫治好了,胡克森家族還是會來,金髮安東也會來。蓋恩,我們是聽貝菈的悲劇長大的,我不要我的家人生活在這樣的威脅之下。蓋恩,從小最瞭解我的是你,你應該知道所有的事情我都考慮過了;會這麼決定,絕不是偶然,如果我沒受槍傷,我還是會這麼做的,我只希望你幫我一件事。」
蓋恩抿緊唇,他知道她要說什麼,可是他一點也不想答應。
「求求你,蓋恩,只有你可以幫我。」
塔夫不安地握著妻子的手,深怕妻子做的決定,是要永遠離開他和女兒。
蓋恩還想說什麼,但被伊蓮娜打斷。「我知道你想叫我先養好傷再說,但是,來不及了,我的傷根本不知道冶得好治不好,如果不能撐到下一個貝菈之夜,我不願意塔夫和我們的孩子繼績痛苦下去。」
蓋恩苦思了許久,終於沉痛地點頭。
塔夫似乎也意識到這是與妻子的永別,說什麼也不願意放開妻子的手。
伊蓮娜藉著最後的一點力量,藉聖徒作為祭典的媒介,將丈夫和女兒變回人類,然後安心地長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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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好感人,伊娃的祖母太偉大了。」